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想必是白天不停和那孩zi说话,累着了。
姜啸之低xiatou,有些不好意思:“……有好些字儿都忘了,不认识。”
周朝宗笑了笑:“没关系,比你差的还有呢。”
“啊?”
“那孩zigen本不识字,我给他看过书,他一个字也不认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周朝宗叹了kou气,“这xia,可麻烦了。”
姜啸之一晕,他有四年没认真念书了,之前月湄也chou空教过他,她不肯让他忘记自己的家学,可月湄只是个窑jie,会画画,字写得极佳,也会yin诗作赋,然而,那都不是正经学问,不过是为了讨嫖客huan心的小把戏,更谈不上有gao深的学识。
月湄死后,姜啸之就彻底和书本断了来往。如今再捡起来,却惊慌地发觉,一本书上的字,他有三分之一念不chu来。
他很羞愧,以为自己这样已经是最糟糕的了,没想到还有比他更糟糕的:那个哑巴,连字都不认识。
“那,还是个傻dan呀。”他喃喃dao。
周朝宗一怔,却笑了。
“他真的不笨,就是被耽误了。”说到这儿,男人微微叹了kou气,“阿笑,你没事儿也过去和他说说话,可能你们孩zi之间,比我更好沟通。”
因为有养父的吩咐,姜啸之在用功的闲暇,也经常往那哑巴孩zi的住chu1去。
当然,没人敢叫他“哑巴”,他们叫那孩zi“太zi”。
哑巴太zi比姜啸之小两岁,但是看起来,却像是小了三四岁。他的个tou很小,又瘦弱,只有一双yan睛,黑铮铮的,很吓人。
姜啸之不喜huan哑巴,他才刚从华胤那些乱糟糟的陋巷chu来,脾xing里,还带着街tou混混的痞气,人家都尊称那孩zi“太zi”,只有他,一张kou就是“喂哑巴”,也不guan那孩zi生不生气。
哑巴不会说话,却很凶,发急了,就会突然抓着姜啸之咬他,那小狼一样的疯态,刚开始,常常把不知qing况的姜啸之吓得屁gunniaoliu。
“娘的,算是知dao你为什么不肯说话了”他恨恨地看着被哑巴扯破的袖zi,那是养父刚叫人给他zuo的新衣服,“人家的嘴,长了都是说话用的,你的嘴,只为了咬人”
哑巴比姜啸之年龄小,力气也更小,打不过他,刚才那一扑没咬上,被姜啸之一把推翻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狄人不像齐人,有严重的尊卑观念,他们更信奉qiang者为王。尤其是对小孩zi,狄人普遍认为小孩zi之间就该打闹,不能参与打闹的是弱者,长大了只会变成懦夫。
所以姜啸之偶尔,会把哑巴摁在地上揍他,这种时候也没人跑jin来劝。只是姜啸之自己会小心,不挂chu幌zi,免得养父看见会责怪自己。
哑巴被他揍了,也不哭,只拼命还击。可他太弱了,那种还击在姜啸之看来,不过是胡搅蛮缠。但是打架了总会落xia些痕迹,等到周朝宗发觉,姜啸之又有一件新袍zi被扯裂了,就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哑巴抓的”他恨恨dao,“好心教他说话,他还打我”
其实姜啸之没正经教哑巴说话,他尽顾着嘲nong那孩zi了,不是guan他叫“哑巴”,就是guan他叫“傻zi”,揪他的tou发,拧他的屁gu。
哑巴不会说话却听得见,所以才会去抓破他的衣服。
周朝宗摇摇tou:“阿笑,你别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