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男生 女生 完本 书单 专题 APP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武侠网 > 科幻 > 续命(GL) > 分卷(60)

续命(GL) 分卷(60)

作者:一天八杯水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3-12-29 19:22:14 来源:免费小说

  容离走了进去,每走一步,都觉得心头如有火烧,恨不得掉头就走。

  掌柜慢腾腾转头,面色当真苍白,比她更像是将死之人,脸上分明连一点点血色也没有,双目甚是无神,好像连聚精会神也很费力气,姑娘不是要把脉,怎不过来?

  那张脸说不上有多熟悉,可就是有那么一瞬,容离将这女子看成了自己。

  像归像,总归不是,细看之下,似乎只有这一双杏眼像上几分,且掌柜的眼梢下并没有一颗小痣。

  乍一看万分像,不论是这孱弱的身子,病恹恹的神态,亦或是说话时有气无力的样子,都是极像的,叫人无可挑剔。

  容离心底忽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饶是同胎生的,也不该连举手投足都这么像,若是落在旁人眼中,许还会说她是照猫画虎,学了自个的娘亲。

  掌柜的相貌并非十分精致,嘴不够小巧,鼻不够挺,颧骨又太高,可就是这么个模样,别有一番韵味,似雾又像风,好像对谁都温雅和煦,别无例外。

  容离明明是没有见过丹璇的,可就这么片刻间,几乎可以笃定,这

  就是丹璇。

  她在容长亭的石室里,亲眼见到了那缺了两根手指的骸骨,还亲眼看着丹璇的遗骨入了土。

  本以为丹璇已经转世,没料到,她的魂竟还在这阳间徘徊。

  难怪,难怪华夙执意让她进这客栈,原来还在外面时,华夙就已看出了端倪。

  垂珠跃进了门槛,脚步轻盈,连丁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碧眼冰冷。

  容离浑身僵着,听见华夙在她耳畔道:在外面时,我是嗅到了几分熟悉的气味,与丹璇骸骨上的有几分相像,想来是因她执念未断,故而留在了此地。

  容离微微抿起唇。

  在旁人口中听到再多,也不如自己亲自看上一眼。像是真的像,但并非像在相貌上,难怪容长亭如此执迷不悟,下了狠手也想将人掳过来,这样柔弱又顺从的女子,谁会不喜欢。

  丹璇却未能认出她,弯着眼笑了一笑,伸出手道:姑娘,来。

  容离走了过去,心绪大乱,忽地迷蒙了起来,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丹璇探出手,慢腾腾地挽起袖口,那一只手上只余下三根手指,本该是一双能弹琴作画的手,现下却残缺不齐,好似美玉里沾了污渍,叫人心疼。

  那截细瘦的腕骨落在了容离眼中,瘦得就像皮包着骨,与枯骨无甚两样。

  这许就是丹璇在容府里时,被容长亭折磨得死去活来时的样子。

  容离撘上了那截腕骨,照葫芦画瓢地把起脉来,实际上她并不会把脉,只是这十数年里见过不少大夫,旁人是如何把脉的,她已能学出个样子来。

  华夙在她脚边仰着垂珠的头,轻轻嗤了一声,看她做戏也看出了乐子来,学得还挺有模有样,久病成医了?

  容离没吭声,装模作样把脉时,还微微皱起眉头,好似这病情不容乐观。

  如何?丹璇低着声哑哑地问。

  容离松开她的手腕,这方子是能用的,不知掌柜这屋中可有纸笔,待我将方子写出来。

  丹璇一愣,摇头道:没有笔墨纸砚。

  这么个客栈,竟连笔墨纸砚也没有,听来挺让人难以置信。

  可这是丹璇的执念,在容府里时,许是容长亭不许她传信的缘故,连笔墨纸砚也不让她碰,故而在这迷境中,她身侧也连纸笔也没有。

  平日里记账的簿子呢,撕下一页给我便好。容离想了想道。

  丹璇好似恍然大悟,颔首道:那倒是有纸笔的,姑娘且先等等。

  随后,她气息微弱地叫了个名字,许是那小二的名。

  喊声很小,按理来说,这声音连屋门都传不出去,却偏偏被小二给听到了。

  连脚步声都没有,门外蓦地响起小二的声音,掌柜有何吩咐?

  去账簿上撕一页纸给我,带上狼毫和砚台。丹璇声音低哑地说。

  这就去拿。小二连忙应了一声,走时亦是没有脚步声,那么个虎背熊腰的男子,轻得就像是羽毛,走路还带飘的。

  丹璇噙着笑:姑娘见笑了,平日里记账的不是我,且我这手不大好,已许久未碰过笔了,故而房中并未留有什么文房四宝。

  无妨。容离眼睫一颤,垂着眼道。

  丹璇双手撘在膝上,虽说两根手指已被砍多时,似是仍觉得痛,小心翼翼地揉着关节。

  容离看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手,心里堵了一口气,试探般道:冒昧问一句,掌柜的手是如何伤到的,听闻有良医能接断骨,掌柜可有去试过?

  这话一出,丹璇瞳仁骤缩,抬手揉了一下眉心,这深山老林的,哪寻得到什么良医,且那两根手指断了后便找不着了。

  可是被牲畜咬的?容离轻声问?

  丹璇眼里露出讶异:牲畜?

  转瞬,她又颔首道:不错,是被牲畜咬的。

  过了一阵,门被叩了几下,小二在外边道:掌柜,笔墨纸砚都拿来了。

  进来。丹璇道。

  小二推开门,怀中抱着个箱子,左右看了看,朝榻上方桌走去,把木箱放在了桌上。

  他进来后,丹璇又看着镜子不动了,像是僵住了一样。

  小二打开木箱,把里边的文房四宝取了出来,那纸果真是从账簿上撕下来的,一侧撕痕明显,凹凸不平。未等掌柜吩咐,他径自研起了墨,又把狼毫拿了起来,沾了墨后双手呈上,墨已经沾好了,姑娘请。

  方才这小二明明不在房中,却知道笔墨纸砚是给容离备的。

  容离愣了一瞬,转瞬又自个儿想明白了,掌柜缺了两根手指,哪能写得了字,要用笔墨纸砚的,自然只能是她了。

  她走上前,把小二呈高的笔拿了过去,侧身坐在了榻上,挽着宽大的袖口,在铺平的纸上写起了方子。

  这方子确实是她用过的,便是先前让小芙悄悄拿出容府的那个方子。

  垂珠跃上桌,这蹦来跳去的,还挺灵活,你记得倒是清楚。

  容离慢腾腾地写着,回头看了一眼,不知小二何时出去了,屋里只余下丹璇和她,还有一猫。

  连门也关得悄无声息,那小二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容离回头写下了最后一味药材,把狼毫放在了笔搁上,捧起薄薄一张纸轻吹了几下。

  墨一下就干了,干得倒是比寻常的要快。

  姑娘写好了?坐在铜镜前一动不动的丹璇这才出声,忽然回了魂。

  写好了。容离站起身,走去把手里方子递上前,不知客栈里可有这几味药材?

  她写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把几味常见的草药换成了别的。

  丹璇接过去看了许久,眸光骤暗,摇头道:少了一些。

  少了哪些?容离问。

  丹璇指着纸上草药的名字,轻声道:这、这、这,客栈里俱是没有。

  那得去城里买才行,掌柜的若是出不得远门,不妨让那小二去买回来。容离又道:此地虽偏,但离城算不得太远,这些药材在城里俱是能买上的。

  丹璇惨白着脸,捏在纸上的手微微一紧,把纸都给捏皱了,外面路不好走,出不去的。

  我将马车借给你。容离语调平平,我便是从城里来的,有一段是官道,路还算好走。

  出不去的。丹璇又摇头,梦呓一般。

  容离的细眉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转而噙着笑说:不如我去城里一趟,替掌柜买过来。

  丹璇摆手,姑娘好不容易才从城里来,哪能劳烦姑娘再回去一趟,姑娘好好歇着便是,这方子我再另寻法子。

  容离心一沉,丹璇不让她代劳,她便出不得客栈了。

  丹璇捏着方子,闭着眼喘了好几下气,姑娘且回房中歇息吧,此番有劳了。

  容离本还不想走的,思绪狂转着,心里琢磨着要如何同丹璇周旋。小腿蓦地被拱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恰好迎上垂珠那双碧绿的眸子。

  华夙冷着声道:走,你得顺着她。

  容离这才作罢,转身时余光不舍的在丹璇脸上停留了一瞬,那我便回房歇息了,掌柜不妨试试传信到城中,托人把药买来。

  丹璇垂着眼,颇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信?传不出去的。

  容离出了这扇门,转身把门关上了,扶着墙一步步走回了房中,腿实在是软,无甚力气。

  等回了屋,看见三个丫头睡倒一片,又醒不过来了。

  容离魂不守舍地坐下,一动不动地望着某一处,眼前还浮现着丹璇那张苍白的脸。

  这么一看,丹璇和她的年纪,似乎相差无几。

  华夙窝在垂珠的躯壳里不出来,先前是不肯进去,现下却是不肯离了。

  那小黑猫目不斜视地走到窗边,轻吐出一口乌黑的鬼气,把窗给掀开了。

  窗嘎吱一声响,外边的风呼呼灌了进来。

  容离被这风给冻得一个激灵,蓦地回过神,起身就朝华夙那边去。

  窗外景象与未进这迷境前所见别无二致,好似这并非什么心结。

  容离抬起手,正想把手探出窗外,蓦地听见华夙冷冷呵斥声:嫌命太长?

  她陡然住手,讷讷侧头:不能把手伸出去的么?

  华夙轻呵了一声,你且试试。

  容离听她这么说,哪还有用自己的手亲自试呢,她回头张望了一眼,把桌上瓷瓶里的花枝捏了出来,又踱至窗边,试探般把花枝往外伸。

  这才刚伸出窗,花枝陡然被截断。

  切口工工整整,断出去的那一截被风卷走了,转瞬就没了踪影。

  容离连忙收回手,怵怵看着手里的花枝,抬起手朝那断口碰了碰,确实是断了。她心下犯憷,还好方才伸出去的不是她的手,否则,断的便不是花枝了。

  丹璇在容府里时,便是像她这般,想逃却逃不得,被容长亭剁去了两根手指。

  连花枝都离不开这客栈,如此想来,信也是传不出去的,难怪方才丹璇会说出那样的话,看来拐弯抹角的让丹璇打开客栈的门,根本行不通。

  你得解去她心中执念,这心结才会消失。华夙不咸不淡道。

  她的执念是什么?容离把断了的花枝放回了瓷瓶里,总不会是想让容长亭死,可她若只是想让容长亭死,怎会留在祁安城外?

  华夙轻哂,那她心中痴怨,便不是容长亭。

  不是容长亭,还能是什么?容离左思右想,想不出个究竟,对于丹璇她所知甚少,且都是听旁人所说,她又怎能知晓丹璇在想什么。

  你去问她,不就知道了。华夙好似置身事外,说得分外平静。

  我方才还想同她说几句的,你偏要我走。容离抿了一下唇,眼悄悄往黑猫身上一斜,眸光不怒却含嗔。

  华夙站在窗边,尾一甩恰好碰在了窗上,那细细软软的一根尾巴,就这么把窗给拍得合上了。她淡声道:她让你回你便回,得依她。

  容离漫不经心地捏着那细颈花瓶,半晌没说话,她对丹璇说不上是眷恋还是怪罪,若是没有丹璇,她在容府里也不会受那样的苦,可若是没有丹璇,那便没有她了。

  她越想越是觉得奇怪,怎会这么像呢,就算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举一动也不该这么像。

  总不能说她现下这模样是学丹璇学出来的,她还是头一回见到丹璇。

  就这么想着,容离心底忽涌上一个荒唐的想法,眼蓦地瞪直了。

  华夙抬头看她,怎么一副丢了魂的模样。

  容离讷讷道:先前在容府时,我有时会想,我会不会真是丹璇的转世,现下见到她的魂,又觉得不是了,可她与我当真太像了。

  华夙冷冷一哂,你的魂完完整整,怎能是从她身上撕下来的,你还把自个儿当撕碎的纸呢。

  容离魂不守舍,懵懵懂懂地颔首,唇紧紧抿着,有些不安。

  这心结里一如凡尘,黄昏一到,天就要黑了。

  三个丫头依旧没有醒,空青伏在桌上,也不知她睡得累不累,而小芙和白柳则是躺在床上,仍是后脑勺对着后脑勺,即便是睡着了,也还是互相不待见。

  容离双目泛酸,掩着唇打了个哈欠,分明是困了。

  华夙走到门边,到隔壁去睡,否则你还想躺在两个丫头中间不成,真把自己当纸片儿了?

  容离摇头,她眠浅,若是躺不舒服,怕是一夜都睡不熟。

  华夙又道:不必担心,不过是个心结,丹璇不会害了她们的命。

  容离这才点点头,打开门走到隔壁屋去。

  隔壁屋的门一开,她才发觉这两间房里的陈设竟是一模一样的,就连细颈瓷瓶里的花枝也长得别无二致。

  若非旁边那屋里的花枝被切断了一截,否则她定会觉得自己是撞上鬼打墙了。

  合上门,她走到榻边掀起了锦被,把这床褥里里外外摸了一遍,确保未藏有什么古怪的东西,才脱了鞋袜躺了上去。

  门外,小二不知何时来的,轻声说:姑娘,水烧好了,可需沐浴?

  容离蓦地坐起身,在路上颠簸了这么久,多少不大舒服,她朝跃上桌的猫看了一眼,见华夙未阻拦,这才应声:那劳烦把浴桶抬进来。

  小二和一个看不见脸的男子把木桶抬了进来,那男子放下架在肩上的脚凳,转身和小二一块儿出去了。

  容离把头发扎高,隔着屏风脱了衣裳,踩着脚凳坐到了木桶里。

  水上热气腾腾,连眸光也被熏染得晦暗迷离。

  猫背对着屏风一动不动地坐着,在听见水声时,双耳不自觉地动上一动。

  容离洗着脸,忽地听见窗被撞响,猛地一个转身,双手撘在了桶沿上,把肩往水下沉。

  坐在桌上的猫蓦地跃到了窗边,此时窗恰被撞开,一只白骨鸮探头而入。

  那鸟瞪着一双殷红的眼,站在窗上,双翅老老实实收在背上,歪头时的模样看起来有点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