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出来的幸福 巴黎

  他的gmail里终于来了一封信，主题就三个字：想见你。

  看看发送的时间，十分钟前，也许对方还在线上。

  他回复了一句：多久了？

  果然，对方立即就回复：八个月。

  吴秦心灵一阵颤抖，果然是她。

  他要求用google talk来交流。

  真的是她的声音：“秦？是你吗？”

  吴秦如在梦中，等她再问了一遍，他才答道：“是，你还好吗？”

  碧雪纷也用了很长时间来平复听到他的声音之后的情绪，然后道：“挺好。你呢？”

  吴秦：“我也不错，我在一个非常美丽安详的城市。”

  碧雪纷：“一个人？”

  吴秦：“一个人。”

  碧雪纷：“我也是。”

  吴秦强忍住问她刘云以及任何其它和过去有关的事情，道：“你想见我？”

  碧雪纷：“嗯，如今我一无所有，了无牵挂。”

  吴秦：“只有你能忘记所有的一切，我才会见你。”

  碧雪纷：“是，我会忘记的。”

  吴秦：“……你去巴黎吧，我在那里等你。”

  碧雪纷把联系的方式告诉了他。

  吴秦：“不聊了，怕追踪，巴黎见。”

  ***

  走在巴黎的大街上，是最容易迷路的。因为巴黎的街道没有一条是正南正北或正东正西十字交叉的，几乎所有的街道都是呈辐射状结构布局———从一个中心通向四面八方。这样，你站在每一个街口环视周围，就都可以看到四五条、五六条，甚至七八条大街，而且每一条大街又都极其相似，这使初到巴黎的人常常难觅去路，无所适从。

  整个巴黎，就是由这大大小小的数百个辐射圈组成的。每一个辐射圈都勾连着几条街道，自然形成了一个交通、商贸与行人汇聚的中心。一个中心套着一个中心，大中心套着小中心，使巴黎的街区既特色鲜明，又错落有致。就中，最大的中心便是与香榭丽舍大街紧紧相连的协和广场。巴黎的著名文化胜迹几乎都集中在协和广场周围。像卢浮宫、杜伊勒利宫、爱丽舍宫、巴黎圣母院、巴黎歌剧院、凯旋门、国立蓬皮杜文化中心、艾菲尔铁塔、玛德兰大教堂、蒙帕那斯大厦、拉丁区、索邦大学、荣军院、先贤祠等。协和广场，作为拥有20个大区和5000条大小街道的巴黎的中心，确实是具有非凡的神韵和充满迷人的魅力的。

  吴秦和碧雪纷约好的见面之处，就在协和广场中央那高达23米的埃及方碑处。

  时间已经到了，他的人却还没到，碧雪纷百无聊赖地在方碑下徜徉，不时透过依偎在方碑两旁的喷泉的水光，看看她等待的那个人有没有到来。

  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终于响起在身后：“纷。”

  在这一刻，碧雪纷竟不舍得回头，她的嘴角飘起控制不住的笑意，连声音也变成欢愉：“好嘛，你居然敢迟到！”

  吴秦听到她这句话撒娇的话语，全身的骨头都消失了，感觉所有的孤独和烦恼都将因为这个最美丽的天使的到来而落荒而逃。

  他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迟到。刚才我在高处拿望远镜看你，就是在杜伊勒利公园那个连着塞纳河的高高隆起的平台，可以将协和广场上的景致尽收眼底。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天使来了，放下了一切，来享受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天堂。”

  碧雪纷转身，那久违的玉容比卢浮宫的所有的艺术珍品都美上一万倍，她笑意盈盈：“你有胡子了！”

  吴秦迎上她那能让南极的冰川都融化的动人笑容，笑道：“我越来越懒了，以后我们在一起，我会逼自己勤奋一点的。”

  碧雪纷粉脸微红，扭捏着，像个初恋的小女孩那样，娇羞道：“谁要跟你在一起？我只不过来看看你而已！”

  吴秦：“看吧，看着看着，就舍不得了！”

  碧雪纷翻了一个娇俏的白眼，道：“八个月不见，又变回原来那个死皮赖脸的吴秦了！”

  吴秦忽然一激动，上前把她抱了一个满怀，颤声道：“我想死你了！”

  碧雪纷感受着他宽阔而有力的拥抱，半天，才细声细气地道：“我知道……不仅是我，还有小乔、青璇、飞儿她们，你都想了吧？”

  吴秦讲不出俏皮话，对于这个兰心惠质的美眉来说，那些虚伪的话都用不着出口。

  碧雪纷：“你是个伟大的人……”

  还是相拥在一起。吴秦悠悠地道：“伟大？你怎么不说我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连面对现实的勇气都没有！”

  碧雪纷：“飞儿她们倒是这么说你来说着，可是我知道你不是。你不是跟我说了一个谜语吗？apple inderstry. 也就是ai，人工智能。这也是你为什么要消失的迷底。你要做ai，做出超越时代的伟大的东西，才有资本跟黑暗中的力量抗衡。为了专心致志，你舍弃了常人无法舍弃的亲情、爱情、友情，一切。来到这个遥远的国度……”

  吴秦呼地一声，拉开两个的距离，直勾勾地盯着她的俏脸看。

  碧雪纷这次没有害羞，坦然而骄傲地和他对视，轻声道：“对吗？”

  吴秦让自己的右手从她的软柔的腰肢来到她嫩滑的脸蛋上，无限温柔地轻抚着，声音有些震颤，道：“原来，你真是我的红颜知己。不枉我每天都想你……”

  看他说到后面又不老实了，碧雪纷用粉拳轻轻捶了他一下，然后道：“骗我！怎么不去一个小国家？法国巴黎！这是一个小地方吗？”

  吴秦：“这是我们见面的地方而已，我现在的家……在苏黎世。”

  碧雪纷：“哦？世界金融中心之一，也不是个小地方啊！”

  吴秦：“和平协会对中立的小国没有兴趣，虽然瑞士很有名，可是据我所知，他们在瑞士没有基地。”

  碧雪纷：“哦……”

  吴秦：“……你会跟我回家吗？”

  碧雪纷：“……”

  吴秦：“说话呀！不说我当你默认了！”

  碧雪纷：“你现在真的没有女朋友？”

  吴秦：“难道我还骗人不成？”

  碧雪纷狡黠地道：“你这个人……难说！”

  吴秦气道：“那你为什么肯来找我？”

  碧雪纷：“我先去你家看看！再做打算！”

  吴秦高兴起来，道：“好！苏黎世真的很美好，我家就在美丽的苏黎世湖边不远，我天天到湖边去看天鹅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互相牵着手，在广场四周悠闲地走着。

  吴秦提议：“我们去香榭丽舍大道逛逛？”

  碧雪纷柔顺地点点头，一副听话的乖乖样子，看得吴秦心花怒放。

  在最后的关头，吴秦回头看了一眼协和广场，叹道：“法国大革命时期，路易十五的骑马雕像被革命者推倒，并改成了断头台，易名为‘革命广场’，轰动世界的路易十六处决案，就是在协和广场的这个断头台执行的，后来陆续有数千人在此被处决。希望我的努力可以不用血腥就能给这个世界带来真正的和平！”

  ***

  巴黎香榭丽舍大道东起协和广场，西至戴高乐广场，地势西高东低，全长1800米 ，最宽处约120米。它以圆点广场为界分成两部分：东段700米以自然风光为主，两侧是平坦的英式草坪，恬静安宁；西段1100米为高级商业区，雍容华贵。

  经过三百多年演变的香榭丽舍大道被法国人毫不谦虚地称为“世界上最美丽的散步大道”。

  有首诗是这么写来着：

  哦，香榭丽舍

  哦，香榭丽舍

  阳光下，

  细雨中，

  在正午，

  在子夜，

  这里有你热望的一切……

  可是吴秦和碧雪纷对这一切都不关心，香水、美酒、时装、珠宝和古董，都不如静静地两个人互相凝望，一种心心相印的幸福。

  晴空照映下的巴黎香榭丽舍大道两旁，尽是高朋满座的露天咖啡室。他们选择了最清静的一家。吴秦要了一杯黑咖啡，碧雪纷要了一杯卡布奇诺。

  吴秦：“我什么都不想问，就问一句：你和刘云怎么样？”

  碧雪纷面容平静，轻啜一口咖啡，才慢悠悠道：“他人没事了，我和他，离婚了。”

  吴秦：“哦……”他想，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面，包含着多少故事啊，可是他不想问，不能问，一切都要与他无关，在他有能力面对一切之前。

  碧雪纷：“我也想问一句：你的生死符怎么办？你可以不问，但是飞儿她们一直担心着你！”

  吴秦：“你不会是为了这个才来见我的吧？”

  碧雪纷：“不是……我想你没有把握的事情是不会做的，只是好奇。”

  吴秦：“咳咳，说实话吧，飞儿曾经把那年丹的根除解药拿给我看，我偷偷地把其中的一粒解药用假的换了出来，所以，才敢跑路。”

  碧雪纷：“……好，好样儿的！”

  吴秦：“这里面可不简单，我是问过韩永那解药会长得什么样子，才敢用这一险招的，飞儿对她父亲太忠诚了，连一点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我不能指望她。”

  碧雪纷：“真的不想知道她们的消息？”

  吴秦摇头：“想，可是不能，你就不要再诱惑我了，我的毅志力也是有限的。唉，好，你愿不愿跟我一起生活，要暂时忘记以前的一切！”

  碧雪纷白了他一眼，道：“又来了！我去看看你家还不行吗？你干吗非说得那么清楚？”

  吴秦：“……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个瑞士移民的身份，是我的妻子，如果你答应，我就带你回苏黎世，然后你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必须斩断。任何人也无法追踪的。”

  碧雪纷：“……我写信给父母也不行吗？”

  吴秦叹一声气。

  碧雪纷握住他的手，有点撒娇的味道：“这是我最后的要求，我会尽量小心的，你帮我想一个万全的办法吧，你那么厉害的。反正我总不能割断了我和父母的关系，那他们该多伤心啊，他们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以前又那么冷落他们，好像从来没有尽过孝道一样。行不行？嗯？”

  吴秦反握住她的手，唉声叹气：“有你相伴，已经不虚此生，好吧，尽量小心些，大不了把小命断送在你手里，那也是值得的。”

  碧雪纷甜甜的对着他笑，吴秦大晕其浪，她又得寸进尺，道：“你就不想给家里写写信吗？”

  吴秦：“我……我还好，我还有个弟弟，他会照顾好父母的，另外，我走的时候给吴政留了一笔钱，让他定时给家里寄钱回去，唉，幸好飞儿是向着我的，要不然，江川那家伙找我家人的麻烦，那可就糟透了！”

  碧雪纷：“真狠心，不喜欢你了，连给家里写封信都不愿，不孝子！”

  吴秦呆了一呆，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倒还好，我的家人绝对是江川关注的重点对象，我要是不小心在家书里面透露了一丁点儿信息，那就要被他抓回去作阶下囚了。你的信也要给我看过才能寄回去，得两个人一起参详有没有可能泄密。”

  碧雪纷开始不依，最后吴秦苦口婆心地劝半天，才顾全大局地道：“好吧，唉，写给他们的信被你看，太没意思了！”

  吴秦没有理她的话，他已经在想象和这个最美的天使双宿双飞的幸福生活了，上天待他也不薄了，当第一天见到她，又发现她是自己的朋友的妻子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在专心进行阿波罗计划的日子里，这个贤内助一定会让他快快乐乐和事半功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