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你回来了!”
那老兵手里的扫帚啪一声落在地上,恍惚想起如今的皇帝姓甚名谁,一屈膝便要跪xia来,却让季沧亭ma上扶住了。
季沧亭dao:“我回来看看府里,听赵公公说,已将母亲的牌位供上了?”
“是、是。”老兵激动dao,“长公主的牌位早就供在侯爷shen边了,小人们擅自主张,请示了京里的大人们,也将老彭的牌位供在了府里。”
“那便好。”
老兵见季沧亭没有多说什么便走jin府里了,回tou对赵公公dao:“公公,郡……陛xia同从前相比,气态已颇有些侯爷的模样了。”
“自匈nu南xia以来,陛xia南征北战,个中辛苦,岂是外人所知。”赵公公又瞥了一yan府门kou停在远chu1的ma车,问dao,“适才没注意到,今日可是有别人来拜访侯府?”
老兵dao:“是成府的车驾,一早便来了。”
“这……”赵公公一时语噎,随后叹dao,“罢了,老人家我便晚些再jin去。”
……
堂前冬柳枝条零落,檐上旧巢亦久无新羽。
季沧亭一步步踏过无人的庭院,虽则从前便是常常孤shen一人,但至少彼时墙篱之外,便能听见亲朋huan笑,那dao爬满藤萝的院墙,她只要稍觉清寂便能翻过去,同别人笑闹在一chu1。
而现在,她分明站在了最gaochu1,却始终翻不过那daogaogao的gong墙。
晃神若久,她方看见祠堂的门是虚掩着的,一时间仿佛gan应到了什么,心tou莫名一阵酸楚涌上,推开门时,恰闻一声风铃响动,袅袅香火拂面而来,一时间模糊了双yan。
“……成钰?”
成钰闭目于香案之前,仿佛等了她许久,轻声dao:“若是我今日不来,你是不是……便不会来见我?”
诸般愧疚恼恨,连同漫长的麻木于征战之中的疯狂思念,在此时猛然冲至yan底,却又因越发沉重的脚步压jin了胀痛的肺腑里。
季沧亭慢慢缩回即将碰chu2到他的手,一言不发地跪到他shen侧的蒲团上,对着父母的牌位缓缓叩首,方才dao:“你我之间,我不想用wu是人非这种字yan来对谈。告诉我,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你活着?”
“我曾向中原去信,应是为人截xia了。”成钰合着yan,dao,“有人认为皇帝不该有其他负累,而我是这个负累。”
季沧亭有一瞬间的茫然,她从未自成钰kou中听到过这般明显带着愠怒的言辞。
“对不起。”
“同理而言,你我之间,无需任何歉疚之言。我只想知晓,倘若我早些告诉你我还活着,你会zuo这个皇帝吗?”
“……”季沧亭陡然沉默xia来。
成钰轻声一笑:“是了,你是这样的人。山河飘零,你zuo得比任何人都理智,天xia万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这份选择,放在任何人shen上都是对的……可偏偏,为何是你?”
旧时那片片无法言说的卜辞扶乩,她偶然间展现chu的为王者的气概,皆化作一柄柄剜心的刀刃,日日夜夜宣告着这个天xia要把她从他shen边夺走的事实。
“事已至此,我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