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利坚到法兰西 第21章 分别

安静。

邦妮用胳膊顶了顶后面的克莱德。

克莱德却一动也不动。

邦妮相信，这绳子对她来说是不可挣脱的枷锁，对克莱德不是。何况桌子上的厚鼓鼓的钱包，是这一周多来他们的辛劳收获。

她又顶了顶克莱德。

克莱德还是没动。

邦妮只能气恼的别过了脑袋，想骂人都没法开口，毛巾塞得太紧了。

克莱德不想动吗？

想。

但怕门外有个人正拿枪等着啊！

他又想起来昨晚，清理脚印，看到那黑黢黢的敞开的房门，从菲尔的闲聊中，他知道，门后确实有枪，只是菲尔在房间里，只看着房门那一方天地。

多萝西娅已经确定不管他们的事了，没了苦主的伸张，那么，只要搞定两个年轻的少尉，还是有机会的。这么多钱买个自由，不过分吧？

那又何必去冒险呢？那个菲尔少尉两眼通红的样子可不是装的，那真得是一晚没睡！

想通的克莱德倚靠在邦妮的背上，他晚上也没怎么休息好。

结果邦妮跟赌气一样，想甩开他，然后两人齐刷刷的跌倒在地。摔得脸帮子都疼。

……

老斯通曼带了满满一马车的礼物，表达对多萝西娅照顾托德的感激之情。

作为众议员的老斯通曼，还是很有点b数的，礼物都是吃穿用度，多萝西娅能自用，也能分给姑娘们。

“哦，都是菲利普少尉的功劳，议员阁下您这样客气，我们受之有愧！”

护士长说了大实话。

“不不不，菲利普我也会感谢的。

请您原谅我这个父亲的逃避和胆怯。知道托德重伤昏迷，我就没敢来看他一眼。我甚至不如我的爱尔茜勇敢。不是她回家跟我说了我都不知道，托德昏迷着下了战场，在医院清醒了过来，手术后又昏迷发热，然后是你们的精心照顾。

感谢你们的没有放弃，托德才坚持等到了菲利普少尉的到来！”

果然是会说话的政客，当然说的也是大实话。

多萝西娅护士长双拳难敌四手，斯通曼议员带来的仆从们很自觉的将一份份礼物搬下了车。

菲利普道：

“直接搬到护士长的办公室去吧。放在外面影响不好！斯通曼议员的热心赠送，怎么处理就是护士长您的事了。”

老斯通曼又一把握住了菲利普的手，紧紧的抖了又抖，得亏过去了两天，胳膊的酸胀恢复了不少，但菲利普仍然酸的龇牙咧嘴。

“菲利普少尉，客气的话我就不说了，等您方便，我就携菲尔上门拜谢！”

“哦，伯父，您客气了，我跟菲尔关系好的跟哥俩一样，您不要见外！”

菲利普努力的抽出双手，但使不上劲。

老斯通曼觉得这个贵族少爷太给面子了，开心的忍不住的拍了拍菲利普的上臂以示亲昵，道：

“菲尔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你有什么事，尽管招呼他去做，他不做我揍他！或者他做不了，找我也可以，我在华盛顿，多少也还有一点关系。要是在西弗吉尼亚，哎，不提了不提了，就看我们什么时候打回去了！”

菲利普酸的眼泪都要出来了。酸爽！

老斯通曼以为这个贵族少爷被自己的热情打动，一度怀疑是自己太过热情了还是这个贵族少爷落难久了以致于没人这么热情的对待他，甚至有了一丝要不要问问他结没结婚、自家爱尔茜有没有机会的念头。

但很快他就哈哈大笑着松开了菲利普少尉，这个场合不合适，还是得分清主次。下次登门拜访再看。

爱尔茜带着一些人将弟弟托德抬上了专门准备的马车，垫了厚厚的棉花防止颠簸，然后铺了竹席，听说是从遥远的清国传来的技术，夏日十分凉快。

托德恢复的十分良好，也许那波持续的高烧已经差不多杀死了大部分细菌，然后姐姐又严格按照菲利普少尉的新方法细心照料，除了伤口隐隐作痛，难以动弹，他没法起身给菲利普少尉致以感谢，最后只能躺在担架上，微微侧身，给少尉敬了一个军礼。

这个不起眼的小动作，忙碌的带着仆人搬运礼物的菲尔没有看见，护士长忙着和老议员寒暄也没有注意，姐姐爱尔茜没想到这个动作的含义，只有菲利普，确实注意到了。

那一瞬间，菲利普眼眶一红。他的思绪几乎穿越了上百年的时空，想到那群最可爱的人，每每危难之际，救民众与水火。民众无以为谢，只有敬礼以表心意。

他立马也回了一个军礼。

托德咧嘴一笑，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然后又乖乖的躺倒在担架上。

“好了，菲利普，我们走吧！”

菲尔带人安顿好了给护士长的礼物，又将克莱德和邦妮解绑，趁人不注意押上了马车。毕竟护士长说了不管了，他也不能将两个窃贼丢在医院不管，至于最后怎么办，看菲利普怎么安排吧，反正他觉得，听菲利普的就是了。

太阳已经高起来了，时间已经上午9点多钟，护士长道：

“好了，议员阁下，早点将托德带回去吧，不然中午天气太热，小伙子重伤未愈，可受不了的。也感谢爱尔茜一直以来在医院的辛苦付出。”

老斯通曼也知道，于是也不客气的跟护士长做了告别。

护士长走到菲利普面前，看了他一会，好像要仔细的把他记在脑海里：

“菲利普少尉。通过你的方法，你知道我们最后一批重伤员恢复情况如何么？加上托德，有35个小伙子都醒过来了，我简直难以想象。我会将您的功绩上报，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看着这个容貌英朗，但眼角已经聚集了鱼尾纹的中年女士，菲利普突然觉得，对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晃人的眼，直刺人心。他努力的不做躲闪，眼神坚定的看着多萝西娅女士，道：

“不要搞得好像我们要分别不再见面了一样，女士！我会常来看你的，等我再回想一些治疗细节，我们还可以好好谈谈。其实，不只是军人需要，工人、农民、船员，谁都有需要的时候，这是一份真正的值得发扬光大的事业！”

多萝西娅护士长笑着拍了拍菲利普的手，道：

“快去吧！只要你有需要，这里随时都是你的大本营！”

“少尉，记得下次过来试试我的手艺！”已婚护士芙拉笑着告别道。

“还有我，少尉，如果不是今天时间来不及，我一定好好把你从头洗到脚！你看你现在，一点也不帅气了！”有了芙拉的带头，第一个清秀的小护士丽莉也大声说道。

引得其他护士一阵哄笑：

“你还想扒掉少尉的衣服！”

“丽莉你想屁吃！”

“太棒了，丽莉当着爱尔茜的面宣战了！——菲利普少尉争夺战！”

“爱尔茜已经上车照顾托德了，不在这好不好！”

……

胆小的小护士艾丽斯，默默的自言自语：

“少尉对不起，都是我没好好的叫你们起床。”

她到现在还觉得，就是因为她没有好好的叫醒少尉，护士长又安排了丽莉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