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十四年 第二百八十章 兵临武昌

北京的顺治要亲征，大明的楚王也在亲征，决定分取武昌和九江后，李兴便飞书忠贞营李来亨约其共取武昌，并承诺若全取湖广，那靖州、沅州，常德、岳州以及荆州等地就交给忠贞营驻防。

李来亨接到李兴飞书后，即与众头领会同督师文安之以及司礼监秉笔太监潘应龙、兵部右侍郎洪育鳌商议和靖南军共取湖广事宜。

袁宗第认为这是李兴的阳谋，这是欲借忠贞营之手，阻截四川和云贵的清军入湘，大家都是明军，凭什么我忠贞营要替靖南军守大门。

郝揺旗则不认同袁宗第的意见，他认为咱们江湖上的汉子，讲究的是快意恩仇，要不然当年也不会起兵造了崇祯爷的反了，既然楚王对咱们有恩，咱们就该涌泉相报。

再说了咱们现在也需要有个站脚的地方，毕竟这么多人马，人吃马嚼地，这些都需要钱粮，目前清军堵在武昌，大家这么多兄弟窝在这常德府，再有两个月估计常德就要被大伙吃空了，现在楚王把湘西让出来给大伙养兵，又何乐而不为呢。

刘体纯支持袁宗第的看法，我忠贞营出了夔东，天下大可去得，如何要替你靖南军看大门，所以对着郝揺旗嘲讽道：“南安侯，你一口一个楚王，这监国还没称制呢，你就巴巴地赶上去，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李兴的亲信干将呢！”

郝揺旗听了有些懵，这说谁呢？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怒道：“二虎子，你说人话好不好，不要在这里阴阳怪气，在场的那个不是公爷、侯爷，你问问他们知道自己知道自己什么官职吗？老子说的是实话，李兴能自己打下两广，如今更攻取湖广和江西，不要说楚王，就是皇帝老子他都做的，不服气，你去砍几个鞑王的脑袋来，你就是做皇帝的爹，老子们也认了。”

塔天宝哈哈大笑道：“郝揺旗说的好，皇帝轮流做，明天到我家，这天下本就该是能灭了鞑子的人坐的，朱家皇帝不顶事，要不咱推举二虎哥当皇帝，咱也不要能杀几个鞑王，只要带着咱们杀回陕西老家，咱就认。”

刘体纯哈哈大笑：“格老子地，只要你塔天宝和郝揺旗支持，老子就带你们杀回陕西，咱也过把皇帝瘾。”

高坐在常德知府衙门大堂上主位上的督师文安之以及两侧的潘应龙和洪育鳌也不以为意，这事在夔东时几乎是天天发生，这帮大贼出身的汉子啥都敢讲，啥都敢做，但是他们抗清的决心始终没有改变。

和文安之并坐的临国公李来亨看不下去了，大声喝道：“肃静，今天召大家来是商议配合靖南军攻取武昌，以及分守湘西之事，不是他娘的杀回陕西当皇帝老子的事，再说了这皇帝老子是那么好当的，建奴入关以来死了多少皇帝老子了。”

文安之不由地看向李来亨，这哪里是让他们听令，这完全就是重新开了一个话题，只得亲自说道：“诸位将军且先坐下，听老夫一言如何？”

堂下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的郝揺旗和刘体纯干笑着拱手道：“文督师有事您尽管开口，咱们兄弟无有不遵。”

文安之笑着说道：“好，依老夫之见，这湘西北肯定要守的，目前咱们武器装备不行，咱们既然替楚王殿下堵了口子，那楚王殿下总得支持咱们点军械粮草吧，还有打下武昌，城池咱不要，缴获咱们起码要分上七八成吧！”

李来亨，刘体纯、袁宗第等人眼前一亮，纷纷叫好，现在夔东军裹挟了大量的百姓，但是人有了，武器却严重缺乏，就是夔东的本部刀矛还没配齐，很多士卒皆是削竹为枪，而靖南军相比于他们，那就是大户人家了，咱帮你守了门，要点好处总是应该的吧。

郝揺旗也同意文安之的观点，他新收拢了一部分流民，目前军中的武器严重缺乏，咱农民军本来就应该吃大户。

见众头领均同意文安之的意见，李来亨大手一挥，六七万夔东军马开始越过荆州向武昌方向挺进。

同时文安之还以兵部右侍郎洪育鳌为湘西巡抚，待湘西诸府与靖南军方面完成交割后，即在沅州设巡抚衙门，恢复诸府的百姓民生。

这洪育鳌也是一个奇人当年郝摇旗受隆武朝廷招抚后由道州入境，结果一路不改流寇习性，对地方极尽剽掠。

时任知州的洪育鳌气的单人匹马来到他军中，对他道：“士兵跟贼的区别在于遵守朝廷法律，受官府节制，不犯百姓；南安侯若是纵掠如以前，那与贼寇又有何区别。

郝揺旗闻言，大为震惊，亦为其气度所感，所过诸县再无虐民之举，后大顺军改编为忠贞营，缺少监军人选，隆武帝便圣心独断以洪育鳌为右佥都御史兼领各镇，后来清军入寇湖南，洪育鳌就随李来亨等人转入夔东，屯田自守，以抵抗清军。

永历帝被孙可望接到贵州安隆后，洪育鳌上疏言忠贞营诸将虽然粗鄙，然抗清之心不改，今楚、蜀虽失，忠贞营兵马独扼险据冲，观衅而动。朝廷若有征行，可以兵应。永历见了这道奏疏便加洪育鳌为总督兵部右侍郎，令其镇抚楚地，后受督师阁部文安之节制。

所以这洪部院巡抚湘西，李来亨等人自然是一体遵从，在他们看来，有洪育鳌主持湘西，那各头领的物资分配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至六月十八日李来亨和李兴先后率军抵达武昌外围。

时李来亨除了派袁宗第守常德，其余军马全部出动，有兵七万余人，而李兴手中不过是军帅府直属步兵一万七千人，骑兵四千五百余人，其中大多数是满蒙骑兵，加第四镇李广恩部万余，以及第五镇陈博部八千，总兵力不过四万不到，但是所带的大小火炮足有近两百门。

靖南军抵达武昌城下时，李来亨部已经在城南的保安门、中和门，以及城东的宾阳门一带建好了营垒。

众头领以及督师文安之风闻得李兴率军亲至，却是连忙出寨迎接，只见得靖南军军容严整，马军，步军行进有序尤其军帅府直属几乎人人贯甲，铳矛弓枪，不可计数，随军更有大小火炮两百余门，一个个均是暗赞，怪不得伪清郡王、亲王，亲藩均折于李兴之手，若是我有此强军亦能横扫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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