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巫界 4

  “我等将会敬你为王！西格马王啊！请你带领我们获取荣光！”

  在这一天，西格马开始执行大草原征服计划的两个月后。

  他以不可能的夸张速度，成功地把大草原上所有的游牧民都收于麾下。

  曾经大草原上最大势力的首领，那位壮健的青年，单膝跪在比他瘦弱许多的西格马的面前。

  “我！格莱恩！在此向你献上忠诚！我和我的族人将会永远听从你的指挥！”

  浑身充满了惊人威严的西格马，露出了一丝微笑，扶起了这位年纪没有比他大多少的曾经的领袖。

  西格马高举手中的长剑，对所有围观着这一场意识的同伴高声大喊。

  “我西格马向天地发誓！我将会开辟属于我们亚人的帝国！荣光将掌握于我手！荣耀归于亚人！”

  “荣耀归于亚人！”

  格莱恩随即振臂高呼。

  “荣耀归于亚人！”

  然后，在场的三万多名亚人，以及为数较少的人类，也一同高声欢呼。

  “荣耀归于亚人！”

  “荣耀归于亚人！”

  ＊

  艾伦应该是在场唯一被所谓的“王者气势”影响到的人。

  西格马对最后的大势力的征服，简直就像是童话故事那般离谱兼唬人。

  西格马是真的“虎躯一震”，散发出王者气势，让所有人都立刻跪下来俯首称臣。

  不过如果要更准确的形容，那应该用洗脑或者催眠比较准确。

  西格马最近好像领悟了怎么真正地“以势压人”，他释放出来的压力彷佛化为实质，变成了重力一般的影响，这种影响甚至深入了别人的主观与精神。

  这不同于艾伦所知晓的生命层次的压制，亲眼看着一切发生的他，明白这一切就跟洗脑没有区别。

  被影响到的人依然还是自己，记忆和性格也不会发生改变，但是他们的观念会被完全扭曲。

  西格马明显是使用了混沌之力，完成了这一场兵不血刃的征服。

  艾伦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刚才发生的一幕幕超出了他的预计。

  正常的计划中，应该是西格马用武力收服这个游牧民势力才对的。

  艾伦有些担心，他在所有的门面仪式完结之后，悄悄地接近了西格马。

  “你果然是个笨蛋……”

  在只有西格马一人的帐篷中，单翼的亚人面色灰白地倒在地上。

  “不要叫人来……”

  西格马喘了几口气，勉强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这就是你付出的代价……应该不仅于此吧？”

  艾伦坐在所谓的亚人王者的旁边，观察着他的状况。

  “让我猜猜看，你到底是付出了生命还是健康，抑或是所有都用上去了？”

  动弹不得的西格马，苦笑了一下之后闭上了眼睛。

  他很快就睡着了。

  艾伦无奈的摇了摇头。

  攀爬在西格马身体上的那些黑色烙印，现在已经占去了他大半个身体，他的面上也有了先前没有的诡异扭曲黑纹。

  来自于死神的力量，明显大幅度地侵蚀了他的身体。

  “一切都有代价……”

  艾伦低声呢喃。

  “都是为了想要保护的东西吗……”

  ＊

  “来了吗？”

  “来了，人数已经增加到五万。”

  艾伦把刚才在半空中看到的状况告诉西格马。

  “那些堕落了的亚人，估计再过不久就会到达，他们前进的速度太快了，肯定有问题。”

  “不会有问题的！吾王在此！定可以摆平那些不轨之徒！”

  强壮的格莱恩彷佛是本能一样脱口而出。

  艾伦看了一眼格莱恩，然后面无表情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现在正在举行会议，西格马收服的游牧民的高层都在此处。

  这一场会议讨论的，自然是那些忽然前来侵袭的混沌亚人。

  “只有迎战了。”

  西格马说得很平静。

  他早就预计过会发生问题的，不如说现在才发生，对他来说是好事。

  他在名义上征服了大草原之后，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虽然没有真的把所有地方都纳入管控，但是势力以及战力是真正的形成了。

  西格马勉强能够拿出五千战力，其中有接近二千人的骑兵队，再加上他已经获得了更强的力量，他认为是有可能彻底歼灭那烦人的堕落军队的。

  “传我谕令，准备战斗！”

  “遵命！”

  西格马一声令下，亚人们莫敢不从。

  战争，再一次开始了。

  ＊

  “首先，那五万人只是先锋队，是为了消耗你的力量的牺牲品。”

  等到在场只有两人之后，艾伦终于都说出了真正重要的情报。

  “安以提湖那边的堕落亚人主力部队，在前几天已经落败给人类大军了，他们战斗了两天两夜，人类大军付出了接近三成的牺牲，成功消灭了超过一半的堕落亚人，不过那些堕落亚人也逃掉了大半。”

  “他们是想要逃往这个大草原，所以他们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消灭我这个‘草原之王’……是这样吧。”

  西格马很冷静，没有因为听到坏消息而惊慌失措。

  “没有问题，只不过是分批消灭五万人罢了，只要我的速度够快，就能够在他们恢复过来之前彻底歼灭他们。”

  艾伦瞥了西格马一眼。

  他明白这个少年想做什么。

  不过是付出更多、牺牲更多之后获得更好的成果。

  “西格马，你现在不能死，你死了的话你的愿望就会落空，你死了的话你会堕落成为死灵，到时候，你这个存在恐怕会变得比在这个世上其他的恶魔还要恐怖。”

  “我自然晓得……谁也不想死的，我不会自寻死路，我是在向死求生。”西格马坚定地回应。

  艾伦已经提醒过多次了，他也明白这个少年的意志不会轻易改变。

  “那就来创造奇迹吧，西格马。”

  艾伦同样也不可能停下来的，因为他在这个少年的背后推了一把。

  “草原之王的名字还不够响亮，你要成为真正的亚人之王，你要成为真正的征服之王。”

  “当然，我的第一步已经踏出了，接着就是我的第二步……我会跨过障碍的。”

  西格马握紧拳头，不算强壮的身体彷佛变得莫名高大。

  “我去去就回，艾伦，我的朋友，期待我的战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