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然后用两片竹篾把烧得七零八落、残缺不全的纸片夹chu,小心翼翼放ru锦盒。李氏虽xingqing豪迈,手工活却十分jing1细,也帮着捡拾纸片。
秦凌云心知镇北侯夫人自幼便跟随外祖母学史,而史学家修书的功夫极为厉害,倘若不懂行的人随意cha手,没准儿连这些碎纸残片都救不回来,于是只能观望。但他终究难忍郁愤,沉声dao,“儒家主张仁ai行德,然徐广志焚书废法,手段未免太过狠辣。十日she2战,扬名中原,而后yu取帝师代之,凭他也pei?”
法家善于因势利导,施术nong权,故而秦凌云一yan就看穿了徐广志掩盖在渊博学识xia的野心。关老爷zi主张中正平和,他偏要倍dao兼jin;陛xia主张推明孔氏,抑黜百家,他偏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种种言行早已将他急于ru仕攀爬的意图显lou无遗。
关素衣何尝不知dao徐广志是什么人?倘若没有自己搅局,他现在已位极人臣,父亲如今的官职,原该被他得了去,继而同样提chu“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主张,以最快的速度奠定儒学在魏国jian不可摧的地位。
反观祖父和父亲,推广儒学的手段确实太过温吞,及不上他万一。若他们未能达到陛xia预期,想来徐广志还会上位,那么又有多少典籍要遭受这火焚成灰之灾?又有多少人文思想被彻底摧毁消灭?徐广志手里的罪孽,堪比焚书坑儒的始皇。
越想越觉烦乱,她冷dao,“圣上既已xia了明旨,yu扶持儒学为国学,想必很需要这等人才。徐广志虽然手段狠辣,心xiong狭隘,却已闯chu名tou,怕是很快就会一飞冲天。有他在前面打tou阵,又有备受煽动的儒生相呼应,儒学想必会迅速崛起。文坛之乱由他而始,百家之废由他而起,但这些与社稷稳固、驯化万民比起来,却是不值一提。罢,我一介闺阁女zi,人微言轻,cao2心这个又有何用,倒不如多保全几本典籍来的实在。”话落继续捡拾残片,微蹙的眉心染上一抹轻愁。
圣元帝定定看她一yan,语气显得格外温柔,“夫人多虑了。陛xia已有帝师与太常辅佐,三年后以儒学为主目开设科举,届时无需外力推动就会迅速成为国学,焉用再找推手?而徐广志此人戾气甚重,行事激jin,野心昭彰,可用一时,不可用一世,陛xia圣明,耳目通达,必不会被蛊惑。”
听了这话,关素衣果然舒朗很多,笑叹,“忽纳尔表面cu犷,却长了一张巧嘴,惯会说些安wei人的ruan话。也罢,陛xia怎样,非我等升斗小民能够揣测,只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九黎族大汉耳尖泛红地dao,“夫人乃陛xia亲封的一品诰命,地位尊贵,岂能用升斗小民自比?夫人放心,您福缘深厚、福星gao照,必是日日都有今朝酒,哪需堪破明日愁。您这一生都会无忧无虑,平平安安的。”
关素衣笑得更为huan畅,粉红指尖dian了dian九黎族大汉,叹dao,“莽夫巧嘴,实为可ai。好,那我就借忽纳尔吉言了。”
被赞“可ai”的九黎族大汉两只耳朵红透,除了挠tou傻笑,竟不知该作何反应。索xing关素衣很快就收敛心神去捡拾残片,并未发觉他的手足无措,反倒是秦凌云和李氏,颇有些惊骇难言。
或许在关素衣听来,那些话只是这人心怀善念的祝福,但传ru二人耳里却不啻于金kou玉言,重若万钧。他乃gaogao在上的魏国之主,称霸中原的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