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gen本就是我娘。为了荣华富贵她竟抛夫弃zi,可恨我爹跟我jiejie明知实qing却还chu1chu1帮衬她,甚至为此害了你腹中胎儿,又以失贞的罪名把你发pei到沧州。她既已改投他人怀抱,为何还要霸着父亲不放,为何要让我,让我蒙上如此不堪的shen世……”
少年由低低哽咽变为痛哭失声。他aidai的叶姨原来心狠手辣,冷血无qing;他崇敬的亡母原来贪图富贵,抛夫弃zi,若设shenchu1地地想一想,关素衣也该哭了。但她在意的却不是这段匪夷所思,荒唐至极的丑闻,而是中间那句话。
“我落胎不是意外,而是你父亲和你jiejie动的手?”想起那仅有的,屈辱至极的一夜,关素衣平淡的nei心骤然掀起风浪。说来可笑,嫁ru赵家五年,赵陆离从来不碰她,只一次也是在喝得烂醉如泥的qing况xia。至如今,她还记得他shen上令人作呕的酒气与不停回dang在耳边的,充满ai意与愧疚的一声声“叶蓁”。他把她当成了缅怀亡妻的替代品,而这替代品还想生xia嫡zi,妨害原peizi女的利益,自然是容不得的。
想通一切,关素衣平静的面庞终于碎裂,一字一句缓缓问dao,“我可有对不住赵陆离,对不住你,对不住赵纯熙的地方?你们为何要如此害我?好一个家风清正的镇北侯府;好一个品行gao洁的原pei发妻;好一个贤良淑德、备受帝chong的叶婕妤,却原来男盗女娼,行同狗彘!”
少年又羞又愧却隐隐觉得快意。男盗女娼,行同狗彘,骂得真对!也只有母亲才最有资格这样骂。他心甘qing愿地跪了xia去,原以为母亲定会失控宣xie,却见她忽而轻笑摇tou,竟迅速恢复平静。
落了胎反倒是件好事。关素衣抚摸平坦的腹bu,只觉深埋在心底的歉疚与遗憾苦痛,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素衣朱襮,从zi于沃”,素衣洁白,品行纯善,这是祖父对她的期许,虽落ru赵家这个泥潭不得解脱,她终究没沾染半dian污秽。这个孩zi并非未来的希望与寄托,而是罪孽,不来也罢。
父不父,母不母,zi不zi,赵家岂能不乱?关素衣早已预料到今天,却没想其中还隐藏着如此惊世骇俗的neiqing,当真叫她大开yan界。她不稀罕少年的忏悔,也不愿zuo他宣xie悲愤怨恨的工ju,正想使人将他拖走,上京赵府却来了人,将tui伤未愈的大公zi抬上ma车飞快离开。
凉亭外秋蝉嘶鸣,倦鸟纷飞,关素衣发了会儿呆,这才把cha在瓶里的金菊一朵一朵chou·chu来,换成扭曲的荆棘与凋敝的芦苇。荆棘的尖刺扎破指尖,带起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却仿若未觉,表qing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平淡泰然。
用剪刀修了修苇絮,关素衣自嘲而笑。多么怪诞而又可悲的作品,一如她的人生。倘若当初能够和离该多好?明知赵家是一滩臭不可闻的污wu,她却走不得,亦留不得,只能yan睁睁看着自己溺毙。yan角余光瞥见桌边的几本书,她终于louchu怨愤的表qing,将它们抛ru煮茶的火炉nei付诸一炬。
丫鬟惊叫dao,“夫人,这些书您不是天天翻阅吗?怎么说烧就烧了?”
“我半生悲剧大抵源于此,岂能不烧?”关素衣盯着猛然蹿升的火苗与nong1烟,yan眶酸涩,泪意渐涌。
另一名丫鬟拉了拉jie妹,让她别再多话。如果夫人早chu生五年,碰上赵家这群奇葩,早就和离改嫁自顾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