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见羞 第515章 藏锋敛锷16

安娘见状，忍不住笑嗔：“春沄你都多大了，还哄小孩子的点心。”

春沄被安娘说的脸一红，回身对牧沐低声道：“谁要你的点心，还不赶紧把点心收起来！”

“哦”牧沐赶紧赔笑，小胖手又将点心塞进怀里。

徐朔自从与陆怀远同率锐麟军顺利入川之后，便被李嗣源遣往云南大理做那边的督军，又因镇压年中藩乱有功，如今已接管了整个云南的兵权。

此番由昆明府回蜀中述职，与李嗣源已有大半年不见了。

王蓁赶到源缘轩的时候，安重悔，元仪郡主，陆怀远等皆已在座。

见王蓁进来，李嗣源浅笑伸出手道：“总算将你等到了，若你不来，徐将军是断不肯为我们献艺的。”

王蓁将手放在李嗣源手上，由他牵着在他身边的空位上坐下，转而向徐朔笑道：“徐将军以往打仗十分了得，如今去了云南区区大半年，竟又添新本事了？”

徐朔本就性情爽朗，往日在军中时便常爱与王蓁玩笑，听她问，便笑呵呵道：“我老徐如今可真是长了个大本事，不过此绝学非王姑娘你能鉴赏，旁人的眼光，我老徐可信不过呦！”

陆怀远等人皆被他逗的大笑，安重悔指着徐朔的鼻尖笑道：“我可是蓁丫头的师父，她一身本事还是同我学的呢，你休要卖乖，还不赶紧献艺！”

徐朔摇晃着蒲扇一样的大手，笑道：“我晓得安先生你是满腹经纶，可是我这个技艺你真鉴赏不来！”

李嗣源笑道：“既然如此，蓁蓁眼下也已到了，就将你那新长进的绝学给我们亮出来，也让我们开开眼。”

徐朔揉着两只大手掌起身道：“好！知己在坐，我老徐就给你们来上一段！”

说话时，徐朔已起身，独自站在书房中央的空地上，两只手徐徐地击起掌来。

王蓁见他击掌，便也跟着他的节拍一同击掌，其余几人便也跟着一起打起拍子。

徐朔就着众人拍子的节奏，开始一下一下地扭动起粗壮的腰肢，脚下也跟着一点一点地，双手高高举起，同样跟着节拍摆动，最后连头也一下一下地跟着晃动起来。

席间的李嗣源，安重悔和陆怀远尚勉强憋着笑，元仪郡主看了没多久，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将嘴里的茶汤喷了一桌子，引的随侍的小婢女赶紧上前递手帕捧唾盂一阵忙乱。

就连随侍在旁的安娘，春沄等也皆忍不住掩唇低笑。

席间众人唯有王蓁，仍认真打着节拍，微笑看着卖力而笨拙地扭动着腰身的徐朔。

陆怀远终于忍不住先开口道：“哎，我说老徐，你这出大象进村演地也差不多了，再跳下去还让不让我们吃午饭了。”

李嗣源和安重悔终于忍不住都笑起来。

徐朔停下舞步，转回身瞪着陆怀远：“你刚才说我跳的是什么？”

陆怀远上下打量他一眼，挑眉道：“大象进村，难道不是？莫非是犀牛过年？”

“你……”徐朔指着陆怀远，跺脚道：“我就说你没见识，鉴赏不来我这绝技，你刚才还不服，你才犀牛大象呢，你全家都是犀牛大象！”

安重悔笑道：“我瞧着也是同犀牛大象差不多，不过你方才扭了半天，这到底是个什么啊？”

“这叫……”徐朔用大手挠着头，一时竟忘了这舞步的名。

“象脚鼓舞”王蓁在旁边接口说道。

徐朔两只大手一拍，笑道：“对，就叫象脚鼓舞！还是王姑娘有见识，我就说她是我的知己嘛！”

李嗣源侧眸看向王蓁道：“你怎么晓得云南的舞蹈？”

王蓁笑道：“你忘了，我昔日曾在大梁宫中的太常司待过一阵，丁十六娘精通各种舞蹈技艺，这象脚鼓舞便是听她说的。这据传此乃景颇族人最为盛名的舞蹈，据说这种舞可由上千舞者共同踏歌击鼓成舞，场面十分壮观。”

王蓁说完，对侍立在李嗣源背后的春沄道：“去取几面手鼓来。”

春沄闻言，立刻应声去了，片刻便抱来好几面演奏用的手鼓，王蓁便让春沄将手鼓分发给众人。

陆怀远接过手鼓，问道：“这手鼓可是用来跳这象脚鼓舞的？”

王蓁点头道：“真正的象脚鼓，是用木棉树干挖空之后蒙上牛皮制成，眼下咱们没处找去，也只得用这普通的牛皮鼓代替了。”

元仪郡主见春沄将鼓捧至自己眼前，将一双纤纤玉手揉了揉，说道：“本郡主近日随师父苦练琴技，手指上起了许多水泡，疼得很，击不得鼓了。”

李嗣源缓缓伸出手，春沄原本并没给他鼓，此刻见将军主动要鼓，便赶紧将元仪郡主的那支鼓呈给了李嗣源。

李嗣源接过手鼓，轻轻敲击出几个节奏，侧目含笑问王蓁道：“方才用的可是这个节拍？”

王蓁没想到李嗣源亲自击鼓，立刻点头笑道：“正是！将军本就精通音律，果然一点就通。”

其余几人也跟着节拍敲击手中的鼓。

这一次，王蓁亲自走至书房中央，随着众人的鼓点声，与徐朔一同挑起象脚鼓舞。

王蓁的象脚鼓舞果然与徐朔不同，舞步缓慢，端庄潇洒，随着鼓点的变幻，脚下的节奏亦是稳重扎实，刚健有力。

王蓁本身材纤巧轻盈，再配以掖腿，蹂腰等技巧性的舞步，竟将一曲铿锵的象脚鼓舞跳出了柔中带刚的中性之美。

一曲舞毕，徐朔和陆怀远等人皆忍不住鼓掌喝彩。

王蓁仍回李嗣源身边坐下。

见她微有些喘，李嗣源便为她斟了盏茶，笑道：“你这象脚鼓舞跳的倒是别有一番意趣，我觉得有几分兰陵王入阵曲的味道。”

王蓁附身就着李嗣源的手喝了口茶，笑道：“既然将军喜欢，下次将军若再出征，小女子就亲自登上城门，为将军献兰陵王入阵曲以助军威！”

徐朔拍着大手掌爽朗笑道：“果然是将军夫人，就是与一般女儿家不同，有气魄！我老徐以茶代酒，先敬王姑娘一杯！”

王蓁也端起面前的茶盏，向徐朔笑道：“还没谢徐将军的礼物呢！王蓁这厢谢过，徐将军有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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