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缘不了 巧舌如簧（3更）

  第二日清晨，沈波旬准备随魔婴出谷。

  天佑带着香雪海也准备出谷，只是对独孤胜一个人呆在谷里不太放心。

  “外公，上次侠客盟来袭必是神龙教前圣尊上官甫泄露了消息，您一个人在谷中我终究不放心。不如您跟我们一起出谷吧，我们也好照顾您。”

  独孤胜轮椅一转，扭过身去，冷冷说：“我绝不出谷！”

  他手出金丝，竟飘然而去。

  香雪海面色淡然，轻声宽慰：“少主，魔婴已经安排了人照顾谷主，应该没有问题。至于药丸，我已经悄悄换了一些，还好当年离开蝶谷时药房留了好多。”

  天佑一愣，轻轻点头，脸上阴云顿散。

  “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能恢复？”

  香雪海掐指一算，“短则半月，长则一月，应该就能见效。”

  天佑深吸一口气，“走吧！”

  众人出了谷，下了五指山，一路往东奔去。

  直到中午时分抵达了玄女教玄女园。

  天佑十分诧异，陡然想起原来沈波旬与女帝有父女关系。

  “沈前辈……”

  沈波旬眼睛一瞪，面色微怒：“什么沈前辈，你这小娃儿，你应该喊我一声外叔公，懂不懂？”

  天佑耸了耸肩，只好遂了他的意。

  “外叔公，您三十年没见女帝了，她怎么可能还认您？”

  “三十五年零一个月二十一天。”沈波旬喃喃自语。

  不久玄女园门大开，出来三十四岁的女子，容光焕发，衣饰华丽，颇有几分姿色。

  她玉手一挥，身后十四个女子分列两侧。

  女子低眉一笑，闪身一旁。

  她身后走出两个四十多岁的妇女，一个身材高挑，一个身体丰腴，两人看上去相貌平平，眉宇间却都有一股傲气。

  两人互望一眼，也各退到一侧。

  “十五位神女和十大仙姬都到了，该女帝使者出面了。”魔婴冷笑一声。

  果然两个老婆婆飘然而来，伫立园外。

  一个满头银发，愁眉低垂，是地王母吕红玉。

  一个眉心生猴，尖嘴猴腮，看上去颇为难缠，是西王母迟昭惠。

  吕红玉率先拱手说：“听闻魔婴大驾光临，真令蓬荜生辉！女帝十分欣喜，特命我们出园相迎。魔婴请！”

  仙姬在前面引路，吕红玉和迟昭惠分列魔婴两侧。

  黄帝魔王段麒瑞和魔童宋轶峰在后，沈波旬和天佑、香雪海三人并肩而走，左使者邓妙雯和右使者徐晴押后。

  神魔丞萧楚睿和仙魔使史宝钗被魔婴安排在五指山照顾独孤胜。

  魔婴漫不经心问：“听闻贵园有个前司卫张五郎，貌比潘安，为何不见他前来？”

  吕红玉面色大变，急忙否认：“魔婴说笑了，本园怎么可能有男子？那都是坊间小道消息，恶意中伤罢了。”

  迟昭惠脸色冰寒，冷笑问：“听闻魔婴有两位督主，个个英貌不凡，堪比则天女皇宠幸的张氏兄弟，不知道为何不见伴驾？”

  魔婴突然止步，心如刀绞，脸色难看。

  如果不是姜梦雪设局，左右督主也不会命丧凤阳，每每想起二人惨死她都恨得牙根痒。

  “姜梦雪！”魔婴暗暗诅咒，“你等着，等本君腾出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一次，非让尝尝什么是一柱擎天、铁索横江！”

  “魔婴请！”吕红玉忙抬手示意。

  众人来到女帝殿，女帝早已端坐大殿。

  她凤冠黄衫，盛装危坐。

  女帝不经意一瞥殿下魔婴身后沈波旬，顿时面色大变。

  魔婴拱手说：“本君此番前来是为了与女帝共商大事，不知女帝可有意愿？”

  女帝面含煞气，冷眼逼视：“什么大事？不妨直说。”

  魔婴一抬手，除了沈波旬外，其余人纷纷退到殿外。

  女帝十指紧攥，怒视着沈波旬。

  吕红玉和迟昭惠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女帝缓缓松开五指，一挥手，吕红玉等人也纷纷退到殿外。

  魔婴淡淡一笑，移步一旁。

  沈波旬与女帝互相凝视，竟都一言不发。

  “女帝，”魔婴眉头微扬，“这位便是本教前魔君，也是本君的师父，不知魔婴可识得？”

  女帝冷冷吐出一句：“哼，无情无义之人，识得又如何，不识又如何？魔婴有话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沈波旬老脸通红，暗暗叹息。

  魔婴暗暗递个眼神，沈波旬总算鼓足勇气开了口：“燕儿，当年的事是我错了，我不该抛下你。今日我来是向你忏悔，希望你给我个补偿的机会。”

  女帝气得面色铁青，渐渐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她突然指着沈波旬怒斥：“你当年抛弃了我，怎么还有脸来见我？不要假惺惺，本君不稀罕！本君现在大权在握，你以为本君还需要你的施舍？”

  沈波旬神色哀伤，泪盈眼眶。

  “不是我抛弃了你，是你娘抛弃了我们。唉，当年我和你娘伉俪情深，不料后来你娘突然移情别恋……”

  “住嘴！”女帝拍案大怒，“你我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你如果再提往事，休怪本君翻脸不认人！”

  沈波旬呆立当场，无言以对。

  魔婴见他败下阵来，只好亲自上阵。

  “女帝，当年如果不是魔君，上官婉儿岂能自立门户？如果不是天魔教罩着，玄女教怎么可能屹立几十年不倒？就连那颗祖母绿夜明珠也是魔君赠给你的，那可是魔君的护身符！”

  “哪又如何？”女帝稍稍动容，却依旧满脸怒气。

  魔婴冷眼斜睨，“女帝应该明白，当年魔君背负夺妻之恨，势必寻神龙教报仇。而他日夜练功，屡屡突破名门禁忌，迟早有一天会引火烧身。如果让你待在他身边，等于让你与魔君玉石俱焚。”

  女帝娇躯一震，嘴唇微微颤抖。

  魔婴抬头说：“所以魔君忍痛分裂天魔教，委托天心魔和魔天元另外组建玄女教作为你的安身之所。又密令他们不许说出你的身世，也是希望你能够无忧无虑地成长。可惜，女帝竟不思感恩，反而痛斥魔君！”

  沈波旬闭目不言，老泪纵横。

  女帝暗叹不语，面无表情。

  魔婴接着劝慰：“女帝应该明白，当年都是神龙教拆散你们母女，让魔君妻离家散。魔君矢志讨伐神龙教几十年，无非是想替你和替他自己讨个公道。”

  女帝睁眼望着沈波旬，一丝酸楚袭上心头。

  “唉，”魔婴愤恨不已，“魔君最后被圣尊上官甫举告，不得不隐身五指山。我为了帮师父完成这个宏愿，亲率天魔教大军北伐，不料又被神龙教、逍遥阁和天静宫联手击溃。真是可恨，可恨！”

  女帝大致清楚事情来龙去脉，虽然不再责怪沈波旬，却也没打算立刻原谅他。

  “魔婴有话直说，你今日到此为了什么？让本君出兵，还是有其他目的？”

  魔婴拱手一笑，“自然是请女帝出兵帮本君镇住商帮，待本君大位稳固，将来再与女帝联手把这桩陈年旧案了结了！”

  女帝注目良久，心里五味杂陈。

  她虽然没有选择原谅沈波旬，却答应了魔婴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