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宋徽宗：开局被迫登基 第241章 愿者上钩

第234章 愿者上钩

“宣进来吧！”

“噗通！”

欧阳修一进福宁殿，看到端坐在御案后的赵顼，含着泪就跪了下去。

“官家，老臣历经三朝，现已年迈，心理承受能力也大不如前，恐不能再胜任参知政事一职，特来请辞，望官家恩准臣致仕还乡。”

一脸懵逼，措手不及，朕的怼台谏御史顶级帮手竟然想要跑！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这是年迈之人？

昨日你欧阳修还在潇湘馆叫了六个姑娘陪酒，大半夜方归，这是心理承受能力大不如前？

当皇帝心真累啊，一个个，净搞幺蛾子……

赵顼心底腹诽，手上动作不停，连忙起身将欧阳修搀扶起来：“欧阳相公三朝元老，为朝廷操劳多年，朕刚刚登基，还需要欧阳相公多多扶持，有何难处，朕帮你处理，快快起身！”

适可而止，毕竟欧阳修也不是真的想致仕还乡，京师青楼女子的花样可比随州多太多了……

欧阳修缓缓站起身来，拱手道：“官家，臣感觉到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正朝着臣笼罩而来，稍有不慎，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阴谋？身败名裂？”赵顼好奇道。

欧阳修讪讪道：“臣长得帅，会写诗，书法、绘画、音律、古玩样样精通，关键还善解人衣，自然而然就受到京城众多女子的追捧，她们都自荐枕席啊，这种诱惑臣怎么抵抗得住。”

赵顼黑着脸道：“说重点。”

“那个，重点就是谣言如风，常伴吾身。从庆历新政到濮议之争，臣始终以官家和百姓的利益为先，为此得罪了不少朝堂中的同僚，他们都想法设法欲除我而后快。”

“用一位小友的话来说就是，谣言是成本最低的凶器，它只需要一个念头和一个舌头，京城的百姓最喜闻乐见的就是官员的各种八卦，如果恰好还有一些“伦理”、“色情”、“政治”的元素在，官家应该知道什么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到时候臣肯定是没脸在京城再呆下去了！”

赵顼思考了片刻，不确定问道：“你是说有人要用谣言中伤你不顾伦理，乱搞男女关系？”

“是！臣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欧阳修从袖口之中取出最近发行的那份邸报，指出和自己相关的那则消息，恭敬呈给赵顼。

“都奏院未征求臣下的意见，就将这篇颠倒黑白，满是挑拨离间的消息通过邸报传播出去，还故意不让人往臣的府上送邸报，若不是有人提醒，臣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赵顼看了一遍邸报，此事确实颇多疑点！

大赦天下是国家依法对罪犯减轻或免除刑罚，并不是既往不咎，以薛良孺的罪过，能平安出狱已经是烧高香了，官复原职绝无可能。

说欧阳修主动找到有关部门表示不能徇私，薛良孺因此被罢官，这明显就是挑拨离间。

夸奖欧阳修大公无私？赵顼更是毫无印象。

……

自登基以来，不同于佛系的韩琦，刻板的曾公亮，欧阳修一直为自己摇旗呐喊，是最好用的帮手之一，往深层次里想，幕后之人针对的仅仅是欧阳修一个么？

赵顼微微皱眉，看向欧阳修：“你心中是怎么想的，可有怀疑的对象？三朝元老不会就想着致仕然后灰溜溜地回老家吧！”

“台谏！”沉默良久，欧阳修轻轻吐出两个字。

“朝堂里面，如果有恨我入骨之人，一定在台谏，从钱明逸到刘庠，臣数次被弹劾都是台谏的人搞事，气人的是他们每次都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御史可以风言奏事，臣被冤枉了也无计可施，这就很烦！”

“呵呵，台谏啊！”赵顼轻笑了一声，计上心头：“欧阳相公，暂且委屈你一番，来一个引蛇出洞如何？”

“来了！”欧阳修心底暗道一声，不出陈歌所料，官家也需要在台谏中安排自己的力量，自己刚好给官家提供了契机。

欧阳修装作不知情，又一次跪了，感激涕零道：“只要能找到幕后之人，全凭陛下安排。”

赵顼将欧阳修搀扶起来，然后就开始小声交代起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半个时辰后，赵顼大口吃饭，欧阳修则背着胳膊脚步轻快地出了汴京宫。

演出，就要开始了！

东城区，一如往常的热闹。

灿烂阳光普照京城，红砖绿瓦间浮光跃金。街道两旁的商铺、作坊、酒肆鳞次栉比，店前摆摊叫卖的商贩为京城添了几分热闹。

街道上的行人络绎不绝，携儿抱女的行人，赶车送货的车夫，驻足店铺挑选商品的小娘子，谈笑风生的士子……一张张自信的笑脸，无一不昭示着大宋的繁华盛世。

距离【行医堂】还有五十米的距离，马车缓缓停下，包子脸丫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姐，前面聚集了好多人，把路都挡住了。”

“搞这么大阵仗啊？”欧阳青青挑起帘子，看着【行医堂】门前搭起来的高台，四个身着轻纱的西域女子正在大跳火辣的肚皮舞。

“啧啧啧，这小腰扭的，真够劲！”陈歌透过帘子看了一眼舞台，顿时就被吸引住了，这是大宋的女团表演呀！

“嘶！”

陈歌感觉到自己的腰间一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头就看到一只纤纤素手正捏着自己腰间的软肉旋转、跳跃，她不停歇。

“好看吗？”欧阳青青气鼓鼓的瞪着陈歌，大有一言不合就下黑手的意思。

“马马虎虎吧，和你比她们差远了！”陈歌的求生欲瞬间拉满，含情脉脉的看着欧阳青青，轻声唱到：“青青的腰不是腰，夺命三郎的弯刀。青青的腿不是腿，蔡汴河畔的春水。青青的背不是背，大相国寺的玫瑰，青青的嘴不是嘴……”

“哎呀，你摸哪呢！唱就唱嘛，不要动手。”欧阳青青的怒气像泄了气的气球般，眨眼就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害羞和温柔。

一笑喜相逢，似嫦娥，下月宫。

真就十分诱人，陈歌不禁食指大动，凑上前去：“青青，我想尝尝你的胭脂……”

“哎呀，别跑呀，不让尝就不尝嘛，你慢点，别摔着了。”

陈歌感受着唇齿间的香甜，慢悠悠的下了马车，小跑几步追上欧阳青青，拉着她的手，一起往【行医堂】走去。

“我对天发誓，这些舞女不是我安排的，我只是让陈萍萍搭个高台，吸引一下路过的行人，为咱们的新店开业打个广告，增加点人气。”

“广告？”

“就是广而告之的意思。”

正此时，袍服雪白，一尘不染，好象是从诗书墨卷里走出来的王雱闪亮登场，乐呵呵地看着高台下的人山人海，大声问道：“姑娘们美不美？舞蹈好不好看？”

“好看！”

“哈哈哈哈！”

“再来一段！”

王雱示意陈萍萍敲了声铜锣，趁着这安静的片刻拱手道：“各位父老乡亲，各位兄弟姐妹，我是王雱，在今年礼部组织的省试中名列第二名；家父王安石，曾破获了多起京城的刑狱案件。”

“我们王家，最看重的就是公正和诚信，我的好朋友陈歌，【行医堂】的少东家，医术精湛，尤其擅长美容养颜。”

“今天搭个台子，把大家都集中过来，就是急民所需，给咱们京城的夫人、小姐们送宝贝来了。陈歌复原了唐朝女皇才能用的顶级护肤品——玉女桃花粉，大家想不想见识一下？”

“王大人刚正不阿，为民申冤，是真正的青天大老爷啊！他们的朋友，我信得过。”

“【行医堂】陈掌柜的口碑也不错啊，去年闹蝗灾还在城外布衣施粥了呢！”

“玉女桃花粉，确实是有这方子，但是这秘方都失传将近两百年了……”

“骗人的吧，真要复原了，还不得当传家宝供着啊，怎么会拿出来给大家展示？”

……

“子正，快上来啊，该你表演了！”

陈歌看着高台上和自己对口型的王雱，比划了一个“收到”的手势，牵着欧阳青青的手，就往高台上走去，是时候官宣一波了。

“让一让，让一让。”

陈歌走上高台，看着高台下人头攒动，心中不自觉生出了些许紧张，这是他穿越到大宋以后主动谋划的第一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欧阳青青感觉到了陈歌的异样，用力握紧他的手，展颜一笑，恢复了小霸王的姿态，大姐头一般说道：“别怕，这场面，我熟！”

“……”

陈歌给欧阳青青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往前迈了一大步，走到高台的边缘，朗声说道：“在下陈歌，【行医堂】少掌柜，如好兄弟王雱所言，擅长美容养颜。”

“方才在高台下的时候，听到有人议论说，玉女桃花粉既然这么珍贵，我为什么要拿出来给大家展示？你们想知道吗？”

“哈哈哈，想！”

陈歌继续发挥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话风格，开口说道：“秘方诚可贵，金钱价更高。若为爱情顾，二者皆可抛。”

台下一片哗然，这首诗通俗易懂，他们都听懂了，核心就四个字，因为爱情！

这是北宋，程朱理学还在萌芽阶段，男女大防也没有南宋和明朝那么严重，无数男子女子都期待着甜甜的恋爱，憧憬浪漫。

陈歌牵起欧阳青青的手，走到所有人面前，骄傲的宣布：“这就是我陈歌喜欢的姑娘，她叫欧阳青青，这秘方是送给她的。”

“青青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才有了今天的这场活动，我们只想要大家一声不花钱的祝福。”

“在一起，在一起！”

“好浪漫啊，要是有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开说喜欢我，我让我爹把嫁妆再增加三分。”一个颇有唐朝遗风，体重二百斤左右的胖妹眼中闪烁着星星，一脸期待。

此话一出，胖妹周遭一丈的范围瞬间清空，气氛略显尴尬。

欧阳青青也没料到，陈歌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在数千人面前高调的说喜欢自己，一颗心如同小鹿乱撞般砰砰直跳，不敢抬头看下面。

哪还有一点“别怕，这场面，我熟！”的从容，脸蛋滚烫，害羞的紧，有心想跑，又怕落了陈歌的面子，进退两难。

忽地，灵光一闪，掂脚在陈歌的唇瓣上浅酌一下，留下一句“我去【行医堂】等你”就跑了。

台下的讨论愈发激烈，欧阳青青的身份也被扒出来了，西城区最有名的“小霸王”，副相欧阳修的女儿……

不远处，欧阳修乐呵呵放下了马车帘子：“陈小子，赶快让你爹来提亲吧。”

王雱凑到陈歌身边，挤眉弄眼，赞叹道：“子正，你小子可以呀，不声不响的，就把汴梁城最火辣的玫瑰抱回家了……”

陈歌随意道：“追女孩嘛，说穿了无非就是胆大心细脸皮厚七个字而已。”

热闹都是他们的，我只觉得吵闹！陈萍萍自顾自在高台上垒出一个灶台，在大铁锅里面倒入上好的兽金炭，烧得通红。

兽金炭是用来御供的柴炭，燃烧起来一点烟味也没有，还颇有松枝的清香之气。

年前，陈歌的老父亲陈元学上门找三司使韩绛要求结这四年的账，掌管着国家钱袋子，韩绛那是多精明的人啊，一番掏心掏肺的交谈之后，陈元学拎着官家赐给韩绛的十斤兽金炭，兴高采烈的回了陈府，然后就一个人在书房睡了一个星期……

陈歌将提前准备好的蚌壳取出，一边用丝瓜络轻轻擦拭着，一边给好奇的王雱上泡妞教程，用的还是歌德《少年维特之烦恼》里面的两句。

“哪个男子不多情？”

“在街上看见漂亮的小娘子，谁不想着多看两眼呢？想看是正常的，但是大多数人就只停留在看两眼的状态，即便很中意，心里还是会想，这么好看的小娘子，她对相公的要求一定很高吧，贸然上去打招呼会不会太孟浪了，万一被拒绝的话会不会很丢人……”

“小娘子再好，你不敢上前去打个招呼，内心戏再多有什么用啊，等到别人抢走后就只能抱憾终身，酒后哭着说要是当时大胆一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