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寸销魂 廖宗海的苦衷

  看陈聪当了真，廖宗海顿时慌了神，急忙快步追上，嘴里连道：“陈副市长，您别走啊，这钱我收还不行嘛。”

  听廖宗海这样说，陈聪这才止住步子，道：“这不就得了，市委有明文规定，领导下来视察，饭钱要自掏腰包，不能给下边添麻烦。廖主任，我不是不给你面子，纪律所在，也请你多多包涵！”

  “陈副市长，您说的对，我知道错了，这钱我收。”说着，他对站在旁边的廖水道：“当家子，把钱给我吧。”边说还边伸出了手。

  廖水一怔，这才明白廖宗海说的当家子是什么意思，他们都是姓廖啊。廖水笑了笑，将手中的八百元钱递给了廖宗海，廖宗海接过来，郑重其事地将钱放进了钱夹。

  四个人返回来坐下，廖宗海道：“陈副市长，我让副主任何村会计也过来吧，就当陪酒。”

  陈聪断然拒绝：“不行，就咱们四个人。”

  “那咱们喝点酒总行吧？”

  “不能喝酒。”

  “陈副市长，这顿饭钱是您出的，就等于是您在请客，我想喝酒，您也不让？”

  陈从昨晚喝多了，今天是真不想喝酒。但今天他要套出廖宗海的心里话，酒无疑是最好的催化剂。听廖宗海这么说，陈聪顺势推舟，道：“好吧，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少喝点。”

  李存乾从一个专业记者的角度来分析陈聪又是掏饭钱又是不喝酒的，发现陈聪并不是在做作，而是真心实意的，他也不禁心中暗暗佩服起陈聪来。尤其是陈聪带着他和廖水将全村的每家每户都给转了个遍，这种脚踏实地的工作作风，也震撼了李存乾。

  廖宗海上的酒是茅台，他还赶忙解释：“陈副市长，这茅台是我自己花钱买的，可不是公家的。”

  但陈聪随即摆手，道：“就是你自己的茅台也不喝，咱们就喝寻常酒就行。”

  廖宗海随即又换上了一种酒，正是鹤鸣山红高粱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聪看廖宗海喝的有酒了，就开始故意将话题往重点上引。

  “廖主任，你们村是怎么发展起了医疗用输液器？”

  “陈副市长，您不能再叫我廖主任了，叫我宗海就行。”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我的领导，叫我宗海是看得起我，叫我廖主任，就有些见外了。”

  陈聪心中暗笑，这廖宗海搞交际的确很有一套，道：“那我叫你宗海，你也叫我陈聪吧。”

  “别啊，你叫我宗海那是看得起我，我要是叫你的名字那就是大不敬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嗯，好。我们村之所以搞起了医疗用输液器这个项目，完全是因为我小姨子。”

  “你小姨子？”

  “是啊，陈副市长，你可能认识我小姨子，她叫周小曼。”

  听到了周小曼这个名字，陈聪大吃一惊，忙道：“周小曼是你的小姨子？”

  “是啊，我老婆的亲妹妹。”

  陈聪早就听说过周小曼的鼎鼎大名，那还是王暖竞聘正处级的时候告诉陈聪的，她说卫生厅有个叫周小曼的很是厉害，才27岁就竞聘上省卫生厅的厅长助理了，但当时周小曼的厅长助理是正处级。27岁担任正处级干部，而且还是厅长助理，已经是非常少见的了。时隔一年之后，又是王暖告诉陈聪的，周小曼已经被提拔为省卫生厅的副厅长，主抓业务。

  “我听说过周小曼，但没有和她接触过。不过，你这小姨子很是厉害，27岁是厅长助理，28岁就已经是省卫生厅的副厅长了。”

  听陈副市长这么说，廖宗海也感觉很是荣耀，在酒劲的作用下，禁不住话多了起来，道：“我这小姨子从小就知道学习，个性非常要强。上初中的时候，她就考进了市重点初中，住校，每个星期回家一次。她家离市区很远，足足好几十里地呢，家里又困难，她每个星期就从学校步行回家，第二天再步行回校。她初中毕业的时候，被保送到省重点高中就读。为了省下来回的路费，她高中三年只回过三次家，而且是只在春节时回家一趟。高中毕业考上了中国医科大学，在北京上学。她这一上，结果是把本科硕士博士一口气全读完了。博士毕业之后，就分到了省卫生厅。”

  就在这时，陈聪突然发现李存乾脸色蜡黄，似乎是极其痛苦的样子，忙道：“存乾，你没事吧？”

  李存乾忙道：“没事。”

  “你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可能是饿过劲了。陈副市长，你们先聊着，我到沙发上歇一会。”说着，李存乾就站了起来，来到旁边的沙发旁，一屁股坐了下来，重重地靠在了沙发上。

  “存乾，你真的没事吧？”陈聪有些不放心。

  “真的没事，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陈聪还有很重要的话要和廖宗海谈，就没有再管李存乾。

  廖水给李存乾端过去一杯茶，廖宗海则是举杯又和陈聪碰了碰，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陈聪也一口喝干。

  “陈副市长，我当初被村民选为村主任，那时候我们这村子还比较穷，我没办法，只好去找我小姨子。在那之前，我为了发家致富，也曾经多次找过我小姨子，但她从来不答应。我当上村主任后，我再去找她，是为了全村发家致富，结果，她就答应了，帮我联系了医疗用输液器这个项目。李处长等几个人也是我小姨子介绍来的，他们很负责任，我小姨子一再强调，质量最为重要，还多次打电话询问李处长，我们这村办企业的产品质量，唯恐给她带去麻烦。”

  陈聪随即跟上：“你现在已经给你小姨子添麻烦了，你们全村每家每户都在搞医疗用输液器，但他们可不像你这村办企业的产品质量啊。”

  “我闹心的正是这个地方。当初我把这个村办企业搞起来，村里的人一看这么红火，就开始模仿。开始的时候，只有几家，但不出一年，家家户户都在搞。我这村办企业里的工人都是本村的人，他们懂技术，一传十，十传百，结果，全村的人都会鼓捣这种医疗用输液器了。我控也控不住。实在是没办法，我也只好听之任之了。因为这事，我小姨子还抽了我一记耳光。”

  今晚三更，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