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永昌七年七月。
长chungong里,周贵妃又在跟她母亲韩国夫人哭诉。
“娘,为什么陛xia他总不肯见我,他的明德殿不许我去,也再不曾召见我,他该不会再也不见我了吧?娘,你再去跟表哥说说好不好?”
一想到这三年来自己再没见过皇帝表哥一面,周贵妃yan中的泪就止不住的往xialiu。她先后嫁了三回,死了两个夫君,好容易这最后一回嫁了个天xia第一的郎君。她也不敢奢求能得到他的心,只要能陪在他shen边,时不时的被他召见一次就好。可现在,她连这dian盼tou都没有了。
韩国夫人长叹一声,一面拿帕zi替她拭泪,一面黯然dao:“儿啊,不是娘不帮你,而是娘也是有心无力。陛xia他只怕是……,怜儿,听娘一句,别再想着陛xia了,如今只有昭儿才是你的指望。”
“好歹你还有个儿zi,这可是陛xia唯一的儿zi。如今这gong里又只有你一个妃zi,你只要能好生养大了昭儿,这后半辈zi也算有靠了!”
“可我就是想不通,陛xia为了昭儿把其他那些妃嫔都遣散chugong,就留了我一人,为何却再不肯召我伴君呢?若说tou一年陛xia不召任何人到甘lou殿去是因为永烈皇后的丧期。可这都三年过去了,为何陛xia他还是――”
“只怕在陛xia心中,永烈皇后的丧期永远都不会过去!”韩国夫人幽然dao。
“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周贵妃不解dao。
看来是该彻底dian醒这孩zi了,免得她还心存幻想。“怜儿,只怕陛xia对永烈皇后的ganqing远比我们之前以为的还要深。”
韩国夫人遍历世qing,既善察言观se,又擅揣摩人心,早看chu来死后被追谥为永烈皇后的洛筝在她外甥秦恒心中的不一般。不然,她也不能抓住之前永烈皇后想有个孩zi的心思终于求得永昌帝纳了她女儿为妃,好生个孩zichu来给永烈皇后养。
不成想,还没等孩zi生xia来,永烈皇后居然就自尽了。虽然在永昌帝诏告天xia的那dao诏书里说她是得了急病而亡,可是当时她女儿就在旁边,她还能不知dao是怎么回事吗?
可是知dao又怎样?她和周贵妃这辈zi都不敢把永烈皇后的真正死因吐lou半个字chu去。
当日她女儿被吓昏过去,她正守在女儿床边,永昌帝忽然走了jin来。她起先还以为他是来看她女儿的,哪知永昌帝却只对她说了一句话,“等表妹醒了,还请姨母告诉她,她今日所见所闻除了姨母外,再不能xielou半dianchu去,否则朕到时候会zuochu些什么事来,还请姨母不要见怪。姨母一向聪慧,想必定能和表妹守kou如瓶。”
永昌帝说这话时,明明是面无表qing,可是韩国夫人却觉得心中阵阵发寒,她甚至觉得如果不是她女儿正怀着shen孕,只怕直接就会被灭kou。
就在那一刻,她忽然觉得永烈皇后的过世恐怕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果然,很快她就发现了gong里的变化。永烈皇后去后,永昌帝再没有暗中cha手guan过后gong的nei务。永烈皇后还真是好福气啊!之前若不是永昌帝一直在暗中护着她,她早不知中了多少暗箭。可她这一去,永昌帝再不guan后gong之事,真不知耗费了她多少心力才保住了女儿周贵妃腹中的这块肉。
好容易孩zi落地,又是个儿zi,可是没了永烈皇后zuo这孩zi的母亲,永昌帝待他这个儿zi便也平常,未见特别的chongai。虽说因为昭儿险些被人推rushui中而一怒之xia将合gong的妃嫔全数遣散chugong,但韩国夫人可不觉得真是她外孙有这么大脸面,而是永昌帝正想找个由tou趁机把那些妃嫔赶chugong罢了。
至于为的是什么,多半还是因为永烈皇后,可是人都已经死了,再六gong无妃又有什么用?
这女人哪,与其靠父靠夫,都不如靠儿zi更让人心里踏实,还好自己女儿总算是有个儿zi可以依靠。
韩国夫人在长chungong里细细宽wei她女儿,却不知此时的朝堂之上已是乱成一团,因为永昌帝秦恒突然kou吐鲜血,昏了过去。
秦恒这一倒xia,一连过了十多天都没醒过来。群臣无法,只得将住在上阳gong的太上皇请chu来主持朝政。
这一日太上皇chu1理完了政务,又到明德殿去看望儿zi。
已经一个月过去了,秦恒却仍是昏睡不醒,太医院的一众太医早诊chu来他是七qing太过、郁结于心,那几kou血吐chu来倒是让他经脉畅顺了许多,虽然脉象弱了些,倒也平稳,但却始终找不到能让他醒过来的法zi。
倒是一位来自民间的名医说了一句,“草民曾见过相似的病案,只怕陛xia正是因为心中伤痛太过,这才不愿醒来。”
这到底是怎样的伤痛能把一位帝王伤成这样?宁愿长睡不愿醒?
王福贵心中却有些明白。这三年来,虽然永昌帝除了上朝听政,**u分时间都喜huan一个人呆着,可王福贵到底是跟了他十几年的贴shennei侍,哪会看不chu他的种种异样。
这三年,他就再没在这位陛xia脸上见到过个笑影儿。替永昌帝整理床铺的小nei侍偷偷跟他说过不止一次,很多个晨间他替陛xia收拾床铺之时发现枕tou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