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锐选在晚餐时间到了景家。
敲开门后,手里提着水果的杨锐,看到的却是穿着个格子纹居家服的景语兰。
格子服是粉红底色配蓝条纹,看起来有点可爱,完全不符合“景老师”的风格。
杨锐有点惊讶,景语兰更加惊讶,忍不住用手捂住嘴,美目全是震惊。
为什么是震惊而不是惊讶,就属于景语兰自己的心理活动了。
“我还以为……”景语兰脸颊发烫的弯下腰,拿出一双拖鞋,掩饰的道:“我不知道你要来……”
虽然将自己分的房子让给了杨锐,而且经常一起吃晚饭,还一起做饭洗碗,但景语兰从来没有在杨锐面前穿过居家服,最起码,没有穿过这样的粉红色居家服。
这对她来说,大约也是一次形象突破了。
门口的玄关有一个不高的台阶,景语兰半跪的去取鞋,显出纤细而修长的腰肢来,柔软的居家服半垂着,另有一股温婉的气质流出来。
时年27岁的景语兰,正在人生中最好的时光。
“我给景伯父打了电话,想来问他几个问题。”杨锐居高临下的看着景语兰,借着灯光,能瞅到后颈处细细的绒毛。
“你遇到问题了?”几秒钟的时间,景语兰也调整了过来,抬头问杨锐。
“小问题。”杨锐想了一下,实话实说道:“我看上了特供老干部的字画古董,但人家不肯卖给我,我就想,伯父应该是老干部吧,能不能托他去买。”
景语兰奇怪的看了杨锐一眼,重复道:“字画古董?”
“怎么,不像?”杨锐摆了个pose。
长的帅随便摆姿势都是帅的,景语兰脸红了一下,道:“从来没见过你写毛笔字或者画画的……爸妈都没回来,你先坐下喝点茶吧,饿不饿?”
“爸妈还没回来啊。”杨锐重复了一遍,看景语兰持续泛红的俏脸,笑道:“我一天忙的吃牛肉的时间都没有,哪里有时间写毛笔字或者画画呀。”
“那你会吗?”景语兰眼波流转,问出实质性的问题。
杨锐无奈撇撇嘴:“不会。”
转头,杨锐叹口气,说:“谁也没规定买字画就必须会欣赏是吧?一方面,我可以学习欣赏,另一方面,我可以投资嘛。”
“艺术品投资?”景语兰说的是英文。
“对,艺术品投资,所以我才想找伯父,如果是一幅两幅的,我也用不着问他了。”杨锐心道:还好景语兰会英文,读过外国书籍,要不然,解释起来还费事。
景语兰却是好奇的道:“咱们国家的艺术品也可以投资?我前几年去卖家里面的话的时候,根本不值什么钱,和我爸爸当年买的价格差不了多少,要说的话,还是钱更不值钱了。”
杨锐哑然失笑:“我想买的可多,不是几千几万块的。”
“这么多!”景存诚放下筷子,认真道:“杨锐,玩物丧志,花这么多钱买字画,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我这是投资,真要是没钱了,我再把它们卖了不就行了。”杨锐婉转的回答。
景存诚一想,道:“也是,实在不行,就退回去,让老乔退,看他们敢不收……”
“您可别说这个话了,我是真想多买点,您这么一说,人家就把好东西藏起来了。不过,我要是筹的钱多了,多买些的话,人家会不会不卖我?”
“有老乔在,你把他们搬空了都行。”景存诚放了大话。
杨锐这下子放心了,不是他信了景存诚的大言,而是他知道自己搬不空那营业部。光看人家清代和民国时期的大柜子,一水儿十几个柜子里面,非得三四千卷字画,平均100块钱,就得40万。
他没看到的房间里,明代和明代以前的不知道还有多少,再说了,那些字画的价格也高。
而且,除了字画以外,营业部还有其他的古董,人家是特供老干部的古董店,但凡是老干部们喜欢的,都得有卖,笔墨纸砚瓷器玉器,估计都少不了,多年积累下来,杨锐就是再有十倍资产也买不光这些。
只有强大的老干部们经年累月的消耗,才能最终搬空它们。
事实上,杨锐也不准备搬空它们。古玩本身就是一种流动性较差的资产,其中一些杂项的流动性更差,作为资产,杨锐还是需要考虑日后变卖的问题的。
同样的民国画作,齐白石的转手就有人抢,齐白的可就不好要价了。
晚饭结束,景存诚又与乔群重约了时间,再将杨锐送出门去。
杨锐回去就给李章镇打电话,让他筹集资金,继而联系捷利康的联络人。
以往捷利康的红利都是按时打到杨锐的账户的,杨锐与捷利康安排的联络人的交流,更多时间在于技术指导或者用车等方面。
然而,这一次,联络人却不像是以前那样干脆了,说到红利的具体给付时间,更是做顾而言他。
杨锐顿时有了不详的预感。
对于捷利康这样资产百亿规模的大公司来说,给钱从来都是程序性的。而且,捷利康是出了名的喜欢收购公司和购买技术的公司,在生物医药界,这样的公司也算是受欢迎的类型,他们需要支付的红利或者专利费用,每个月不知道要多少,根本不需要特别关注杨锐。
辅酶q10也并不是他们产品线上最重要的产品,如果只是疏忽,杨锐认为,一通催促的电话,就能解决了。
可是,对方这种模糊的态度,却意味着问题并不是疏忽,而是有意为之。
这就让杨锐不得不给予重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