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魔仙传 第903章 灭人性罪孽

冥公子幽灵竭力抑止自己的感情，但无可奈何，数十年从未哭过，仿佛一直坚强如铁的男子，此刻已化作泪人。但见他牙齿紧紧咬住嘴唇，深深陷了进去，嘴角更缓缓流出一丝鲜血，竟是心神过于激『荡』之下，咬破了嘴角所致。

悬空大师面『色』怅然，道：“悬智师弟他交代了这最后的后事，毒『性』发作，终于是圆寂了。在他临死弥留之际，交代他的遗骸不要火化掩埋，就用霜寒冰镇护住遗体，留这残躯，希望日后那个叫做凡星星的少年万一得知真相，便请他来到此处，任凭他处置这罪孽无尽之躯。鞭苔唾骂亦可，挫骨扬灰也罢，灵应寺一众僧人，皆不可干预，以偿还他罪孽千万之一。”

冥公子幽灵猛然抬头，悬空大师直视他的双眼，面『色』凝重而肃穆，缓缓道：“我所的，你明白了吧！当日师弟遗愿，我已替他完成了。如今如何处置，便随你的意思就是。后院那间屋之中，你意欲如何，只管过去了。”

冥公子幽灵牙关紧咬，目光深深，盯着悬空大师。不知怎么，悬空大师竟不愿与他对望，慢慢移开了目光。

冥公子幽灵喘息声音越来越大，胸口起伏，面上神情更是瞬息万变，忽地，他似下了什么决心，霍地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听他脚步声音，赫然是向最后那间屋走了过去。

僧人悟相面『色』大变，惊道：“师父！”

悬空大师缓缓摇头，面上有不出的沉痛之意，低声道：“悟相啊，随他去吧！那也是你悬智师伯最后遗愿。世事多苦，又有几人能看的开呢？阿弥陀佛……”

他轻轻合十，默默颂念，房间之中，瞬间寂静下来。静的可怕！

悠悠晨钟，沉沉暮鼓，九重山沐浴在缥缈云气之中，从初升的旭日到傍晚的残霞，际风云变幻，白云苍狗滚滚而过，时光终究不曾为任何人而停留。

灵应寺雄伟壮丽，雄峙于九重山上，仿佛一位慈悲的巨人望着世间，无数的凡人在清晨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对着佛庙殿堂里的神像顶礼膜拜，诉着自己或喜或悲的心愿，企求着神明保佑。亿万人来了、汇聚离散，又是亿万人散了、离别之痛，一日复如一日，从来不曾改变，聚聚散散般的岁月。只有那庙中神佛金身神像，殿堂前不灭明灯，袅袅烟火，看尽了那世事沧桑。

冥公子幽灵，实际上是灵王宗的副宗主幽灵，化名顶替还是回到原来自我凡身的轮回经历，周而复始，一次一次又一次……可是，他到底不是宇宙混沌时期的一百零八名魔王，而是圣魔仙圣级别的无极和太极那混沌阴阳，毕竟在混沌阴阳太极八卦图中阴阳互逆轮转着，其中轮转也是他，又或许就是当年的凡身凡星星，只是没有修为晋升到圣魔仙圣太极道宗洪凡的境界而已。圣、魔、仙、神几番沦落，作为修为之凡身，那生灵进化修为之后，一念之差，幽然沦落下来。这里，鞠无间所着《圣魔仙记》一书中的全部记载，它包含有（《魔书》、《圣书》、《仙书》、《神书》、《神器》、《地理》、《灵异》、《通灵》和《神兽》）共九部残卷。

他再一次进入悬智神僧法身遗体所在的那间屋，又过去了一日一夜，在这中间，那个屋之中没有丝毫的动静。悬空大师间中曾经到过屋外庭院中，驻足良久之后，又在叹息声中离开。

只有僧人悟相自从冥公子幽灵进入那个房间之后，他就一直站在屋外庭院之中，以出人意料之外的耐心守候着。

谁也不知道，僧人悟相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但是包括悬空大师在内，其他灵应寺的僧人都没有开口向他询问，而僧人悟相也一直就这么孤单而坚持的站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残阳如血，映红了西边际的晚霞，远远望去，云彩的边缘上似还有一层细细的金光，十分美丽。地美景，其实本在身边，只在你看与不看，有心与否的。

僧人悟相眺望远方晚霞，怔怔出神，站了一日夜的他，清秀的脸上似乎没有丝毫的疲倦之意，反是清澈目光之中，闪烁着深邃智光。

“悟相，你在看什么？”突然，一个声音从他身边响了起来，僧人悟相陡然一惊，从自己思『潮』中醒来，却见是悬空大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到这个庭院里，正站在自己身旁，微笑的望着自己。

僧人悟相合十答道：“回禀师父，弟子正眺望西晚霞，忽有所悟，乃至出神，不知师父到来，怠慢了。”

悬空大师微笑道：“悟相啊，这区区俗礼，你就不必在意，倒不知你对望，从那西灵山晚霞之中，所悟何来？”

僧人悟相微一沉『吟』，道：“师父，弟子在此站立一日一夜，夜观繁星而日见青，至此刻繁华消退旭日东沉，只残留些许余光照耀西。不觉得心头竟有悲伤，人生如此，光阴如此，地万物尽数如此，弟子一时竟不知生在这地之间，如此渺似沧海一粟，生有何意？”

悬空大师点头道：“悟相啊，你果然有过人之智。不过，只是这地万物，皆有其本身命数所在，是有来由，虽千变万化，终有其不可违逆命命数之道。你能从这日升日沉间领悟到这一层道理，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僧人悟相恭恭敬敬向悬空大师行了一礼，道：“多谢师父夸奖，弟子不敢当。只是弟子虽然稍有所悟，心头之『惑』却反而更多更大。弟子不解，既然命命数已定，万物生灵一样终究凋谢垂微，经历生死轮回，这无数世人忙碌一生，纠缠于人世间男女恩怨情爱，却是为何？我佛普渡众生一切生灵，然众生一切生灵亦皆可渡化，但众生生灵却未必愿为我佛所渡，这又为何？难道佛西方灵山这极乐世界里，无怨无恨无情无欲还有无念，竟不能吸引这芸芸众生么？弟子愚昧，请师尊指点。”

罢，僧人悟相低下头去，合十念佛。

悬空大师注视自己那悟『性』聪颖的徒儿悟相许久，缓缓点头，面上『露』出一丝笑容，却没有立刻回答，反是看向僧人悟相刚才所眺望之西灵山那晚霞，注目片刻之后，道：“悟相，你刚才所看的，可是这西灵山那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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