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车停在花园前的空地上,抬头看见慕稀房间的灯还亮着,夏晚隐隐不安的心略略放下一些;来看她,也不过是她下午从法庭出来的狼狈与沮丧模样、太过的让人心疼;真到了这里,知道她还好,他倒也不是非见不可;
更何况,骄傲如她,现在未必想见他。
夏晚将身体斜斜的靠在车上,拿起电话给慕稀打了过去:
“喂,我是夏晚。”
“……”
“在你楼下,要吃点儿宵夜吗?”
“不用,我这就要睡了。”
“还好吗?真的不用我上来?”
“……还、好吧,不用了。”
“那好,你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你……”温茹安不由得气结,恼声说道:“我怀疑你们是同伙!”
“你有怀疑的权利。”夏晚轻瞥了她一眼,抬头看向楼上——慕稀房间的灯,已经重新亮起;当下也不再说话,转身快速往楼梯间走去。
“喂!”
“喂……”
温茹安见他走远,浑身的气势一下子泄了下来——刚刚还差点儿被人给闷死,现在她可不敢一个人留在这里。
当下狼狈的收起地上的文件和公文包,脚步踉跄跑到夏晚的身后,跟着他一起进了电梯。
“你这样是包庇犯罪。”由黑暗走到灯光下的夏晚,变幻的表情里多了几分从容的暖意,让温茹安的胆子又大了几分。
“你是来找慕稀的?”夏晚答非所问,却似乎笃定温茹安会回答他。
“是的。”温茹安点了点头。
夏晚淡淡应了一声,沉默着不再说话——与慕氏合作六年、与慕稀本人合作四年,他们的交往早已不是单纯的合作关系。他以为,他对她也算是了解,其实……
其实,她的生活圈子、她的交友情况,他却是无从了解——其实,他们也不过是比合作伙伴更近一些的普通朋友罢了。
看来,是一个人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会对一个普通朋友也生出莫明的担心与关心来,这样——
很多余。
电梯的楼层指示灯,一层一层的跳动着,沉默的夏晚看起来越发的冷峻阴沉。
*
“夏晚,这是怎么回事?”慕稀看着夏晚脸色沉峻、温茹安一脸苍白的模样,不由得疑惑。
“我在楼下遇到抢劫了,这位先生救了我。”温茹安接过慕稀递过来的温水,冰冷的双手此时才算有了点热度。
“抢劫?”慕稀的脸色微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夏晚后,才紧张的问道:“那你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去看医生?”
“不用了。”温茹安喝了一大口水,看着慕稀房间亮如白昼的灯,紧张的情绪这才慢慢的舒缓下来。
“你、你的脖子!”借着灯光,慕稀这才看清温茹安脖子上的掐痕,心下不禁悚然。
“你们聊,我先走了。”夏晚此时大约明白了温茹安的身份,看着慕稀说道:“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去公司。”
“我不去公司。”慕稀拒绝的话脱口而出。
“明天见面再说吧。”看着她有些狂乱而抵制的目光,夏晚也没坚持,抬腕看了看时间后,径自转身往外走去。
“哎,你别——”温茹安却立即从沙发中站了起来,看着转过身来的夏晚,一脸的慌张、却又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