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为他心疼、为他柔软
顾止安与慕稀的婚礼三天后,顾爸爸因抢救无效死亡,情况比井然预想的要好,但也算不上太好。
这三天老人家一直处于抢救现疼痛之中,有时候甚至出现了幻觉。直到去世之前,还打了两针玛非,才能让他从疼痛中平静下来——而后,在这样的平静中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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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稀,抱歉……”顾止安声音沙哑的说道。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慕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若说两本结婚证的价值,在于满足她对婚姻所有的需求;那么这场婚礼的价值,便满足了顾止安对父亲孝顺的心、满足了走人离开之前最后一个心愿。
这已经足够让她对这一场婚礼心怀感激了——想起在交换戒指的时候,她下意识的阻抗,现在不禁感谢有顾爸爸在现场,才让这场婚礼得以顺利的完成。
这三天的时间,她与顾止安一起在医院守着老人,看到他这么一个冷情而理智的大男人,在看着老人在生死之间挣扎时那样的痛苦,让她的心一下子变得格外的柔软;看着他在老人离开时,拼命压抑的样子,她下意识的便想心疼他、安慰他。
直到老人换好衣服后、被白布包起来,然后被宾仪馆的工作人员,如同拎一件器物般的随手拎起时,向来理智的他红了眼睛对工作人员一阵嘶吼,直到工作人员小心的抬起,他才再民忍不住的蹲在墙角哭出了声,她便再也忍不住走到他的身边,将他拥入怀里,陪着他一起,将所有的悲伤发泄出来。
在他冷静之后,她陪着他安排火化、下葬,她不太懂这些,也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便是陪着他——她那么明显的感觉到,在她的身边,他偶示会露出悲伤的软弱,而在人前,却又一副家里唯一男人的冷静理智模样。
她心疼他的坚强,也欣慰自己多少能让他柔软放松。
在这样的陪伴里,不过三天时间,两人之间就似经历了三年一样,默契而柔软着。
“你知道,我会做的不多,所以你也没得挑呢。”慕稀笑眯眯的看着他。
“慕稀,你知道我有多感谢你……”顾止安张开双臂紧紧的拥抱住她,将脸埋在她柔软的脖颈里,嘶哑的声音一片感性:“我以为我早做好了他离开的准备,所以我以为我可以平静的接受。”
“可是,看到他……”顾止安不禁低低吸了口气。
“在没有发生的时候,我们都会以为,日子不会变化、身边的人不会变化、关系不会变化,却不知道在时间的流过里,一切早已变化,只是我们用习惯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而已!”顾止安猛然抬头,止光犀利的看着她。
“是,对不起。”夏千语忙低下头,转身快速往外走去。
看着夏千语慌张的背影,顾止安的眸色一片阴沉——他怎么会去利用慕稀而得到这样的消息。
“顾止安,今天晚上我要赶个设计稿,可能不回家。”刚想到慕稀,便接到了她的电话。
“一个人吗?”顾止安柔声问道。
“是的,是我要出的专项定制款。”慕稀的声音轻轻浅浅的,和她与他的相处一样:浅淡而自然,一种很舒服的状态,却又让人觉得缺少些什么。
“好,我知道了。”顾止安点了点头,又交待了两句要按时吃饭、抽空睡会儿的话,便挂了电话。
是的,他与慕稀的相处,比想象中的要好,她除了忙碌、除了家里的事情都不怎么会做外,基本没什么脾气;对于他的忙碌也能够体谅。
在两个人偶尔碰到一起的休息日,还会约着一起出去吃饭、看电影、甚至打游戏——当然,他是不打的,只是在旁边看着她打;当然,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才看到慕稀的另一面:活泼肆意的一面。
而不是在他面前,永远的淡然、平和、没有喜怒。
“毕竟心还在夏晚那里吧,在夏晚的面前,她定然是另一副生动的模样。”
“慕稀,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没关系,我们一起努力。”
顾止安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班的时间,当下便收起了报表,拿了车钥匙和外套离开了办公室。
“有事给我发邮件,我今天不回办公室了。”顾止安对正在一起商量事情的夏千语和Selina交待了一句便径直往外走去。
“好的。”夏千语和Selina忙抬头回应,却见他已经离开。
“顾先生真是太拼了,新婚和父亲去世,也没有休息。”夏千语呐呐的说道。
“他向来这样,好在新娘子是慕家小姐,听说也是个工作狂。”Selina不以为然的说道——他们做投行这一行的,有项目来的时候,向来都是日夜不分的,有时候甚至是十天半个月不回家。
而现在,顾止安的身上背了‘华安’和‘慕氏’两大项目,特别是慕氏,无论是市场数据、还是股市数据,都一刻也不能放松。
所以他今天刚拿到季度财报便准时下班,倒让她觉得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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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止安开车直接去了慕氏,在接到慕稀的电话后,他突然逃离桌上、电脑、脑子里的那些数据、突然想见她。
“顾先生来了。”
“四小姐今天不在这边办公。”
“在哪里?”
顾止安和夏晚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人抬眼看着彼此,目光沉然里,带着隐隐强势的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