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地球，都文明点！ 第二百三十章 遇龙

事实证明，这人一定不能闲，一闲下来就会想着搞事，一旦开始搞事往往就弄得大家都尴尬。

负责剧组海选综艺那边听说余红石最近没有任务，上赶着就找过来了，要他去做综艺的评委。余红石寻思着也确实没啥事，就去玩玩呗，毕竟领悟这种事也得劳逸结合。

只是这一来就出问题了，一个多国联合投资拍摄的剧集，必然是要有足够音乐做储备的，除了余红石最开始为了气黑影做出来的《黑色契约》外，还有一首《大眠》作为某个女角色的角色曲，再就没有了。所以剧组在海选演员的同时，也会面向整个音乐圈子征召歌曲，而投资商们自然看到了商机将这一环节同样做成了综艺。

摊子铺的越来越大，关注度也越来越大，这综艺的收视率很快就登顶了，甚至超过了余红石之前参加的登峰造极。

这流量一来，各种妖魔鬼怪也就来了，就比如此时台上唱歌的这位……算了，余红石也不愿意多说。

只是他不想说，主持人却唯恐天下不乱的开始对着他发问了，“余老师有什么建议给我们的选手吗？”

“嗯？”余红石一脸刚睡醒的样子看着主持人，“我就不说了，对，不说了。”

主持人是个业内很有分量的人物，出了名的敬业，同样也曾做过采访节目，颇为犀利。此时职业病开始冒头了，看余红石这个样子更兴奋了，“余老师作为如此巨作的发起人，不能光严于律己啊，也得对其它方面都严格要求起来啊。”

余红石挑了挑眉毛，“你确定？我这话可不好听啊！”

主持人乐了，“不好听才有收视率啊，说不定流量上去了你连投资都提前回收了。”

余红石笑着伸手拿过选手资料，同时说道：“借你吉言，那我就说点难听的。”

所有的镜头顿时转移都对准了他，同时再给选手一个特写，那选手也挺会演，表现的无比期待。

余红石简单翻了翻资料，之后随意的扔在一边，“我看你的履历上写着是……什么利学院毕业的，我不是音乐圈的，对这个学校的含金量没有了解，但从你的表演来看，其是有水平的。毕竟刚刚你的编曲极尽炫技，说明你是在大学里真学到东西了。”

镜头里选手的表情很奇怪，主要是他听这话不像是好话，可又不确定。

主持人也知道没说完，继续等着余红石之后的‘但是’，镜头也依旧。

“只是你们有没有发现，近两三年来，凡是从外国回来的‘音乐才子’风格都非常的接近，所有人都会将编曲弄得很复杂，显得很高级！可问题是这些歌往往火不过一个星期？这是为什么，就因为那种所谓的‘风格’是国外教育的产物，那是国外通俗的风格，不是你的风格。就算你音乐做的再好，当这种风格烂大街的时候，你也没法脱颖而出。”

明显能够看到选手脸色冷了下来，似乎有点不服。

余红石没管继续说，“还有高级，那也不过是话语权的问题，一首歌高级不高级又能怎么样？我们的听众不喜欢，他高不高级又有什么用？说句不好听的话，真高级吗？高级的话为什么喜欢的人少！小众就是高级吗？那古代能够玩的起斗鸡斗蛐蛐的还少呢，它高级吗？”

呱唧呱唧，也不知道是说到了某个音乐人的心坎里，有人带头鼓掌。

余红石又道：“在圈子里有些不太好的习惯，玩古典的瞧不起玩爵士的，玩爵士的看不起玩摇滚的，玩摇滚的鄙视搞流行的，然后大家统一不屑玩说唱的！虽然这是个坏毛病，但却能够体现出一些问题。”

“很多年轻人总喜欢用创作来表达自己的态度，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些所谓宣泄自己态度的歌曲有一首算一首，都红不起来。因为没人在乎一个陌生人的态度！你要歌颂爱情就单纯的歌颂，你要表达亲情就写亲情，社会是个许多人组成的共同体，你可以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可不能完全不顾及别人，那样的人我们通常称呼他自私！”

“就像刚刚说的，为何古典音乐站在鄙视链的顶端？因为你可能欣赏不了爵士、摇滚、流行，可你一定能够欣赏的了古典音乐。哪怕你不喜欢也不至于说会讨厌，就因为古典音乐从某种角度说最纯粹最能引起所有人的共鸣，它的艺术创作手法就是洗练和理性的表达，而非自我！”

“你的问题就是太自我了！还是那种没有风格的自我！”余红石接着又转头看向其它评委，有那么几个根本不懂音乐的评论人就很刺眼，“当然，这也怪这些评委，作为前辈他们只是一味的捧你，让你在这条错误的路上一路狂奔，最后泯然于众生。有时候你需要听一些实话，或者尝试去街上演唱吧，路人不会给你面子的，好听就是好听，不好听就会告诉你。以前有很多路边歌手都是这么唱出来的，他们也没有系统的上过音乐学院，但他们比你更懂音乐。”

呱唧呱唧，又是一大片掌声，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忌惮余红石的身份还是真的认同，不过那选手倒是被说懵了。

主持人见状笑道：“那余老师还有什么要告戒选手的吗？”

余红石顿了顿，“风格的事强求不来，需要累积与蜕变，不过可以多读读书，文学或者哲学都好，曲子的问题暂时解决不了，可以从词上想办法，语言是承载文化的最好载体，而我们的文化足够宏大，足够所有音乐人从其中找到共鸣。”

噗，余红石听到身后有观众笑喷了，这是在侧面说选手歌词写的一塌湖涂吗？

那选手一脸迷茫的下去了，而之后的选手表演完都没有要求余红石来评价了，就是主持人也很克制的没有再找事了，虽然余红石看他有点跃跃欲试，可能是后方导播提醒了吧。

有些无聊的余红石突然间低头看手机，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消息进来了。

叶湘伦：说得好，我早就看不惯那些臭小子们一个个臭屁的样子了，本事没多少还总是一副我弱我有理的模样！

余红石乐了，发消息回复：家里事解决了？还回来参加节目吗？我们可以合作玩一玩的。

叶湘伦：不了，那个节目没什么意思，想合作过的都已经合作了。现在正在家闭关创作。

余红石挑了挑眉毛，真就像蕾贝卡说的，闭关也是会玩手机的啊！

余红石：好吧，期待你的新作品。

叶湘伦：你会看到的，不过你未必能够看懂。

余红石：是吗？这么说你在创作一种很新的东西？

聊天到此为止，叶湘伦也没有再回复什么，余红石微微皱眉，等节目结束录制之后，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蕾贝卡，“找些特工去监视叶湘伦的家，看看他在不在家？”

特工们的动作是很快的，仅仅半小时不到就有人汇报消息，叶湘伦的家里像是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

余红石闻言脸色微沉，却是一时间也没什么好办法，毕竟一个人想要躲起来可太容易。

这货已经开始跟自己明牌了？

他怎么知道我怀疑他的？自己好像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

余红石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原因，只是某种感觉越来越紧迫了，也许是跟泰姆人接触的时间太长了，他总觉得这种直觉类似于某种预感。

不行，不能再这么不紧不慢了，得冒险加速一下才行！

余红石的脸色变化自然也被节目组的人看到了，不过他们都没敢打扰。

等余红石回到家之后，整个人的状态已经不一样了，杨鲤捧着手机刚想跟余红石说话，就见他表情不对劲。

“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挨骂了啊，网上说你胡说八道呢！不过我倒是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杨鲤一副‘兄弟挺你’的样子。

余红石半点不介意，“本来就是忽悠那些人的，全场也没有多少懂音乐的。你能期待那些整天喊着‘giegie’的人有多客观？”

杨鲤无语，亏她刚刚还在担心，司藤说的没错，这家伙心大着呢！

“对了，我今天晚上要闭关参悟，明天早上如果见我们没醒，记得将我摇醒！”

杨鲤怔了一下有点为难，余红石皱眉，“怎么？有困难？”

“说的好像谁能早上起来一样！”

“……”

总之吧，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杨鲤，他当然也可以交给又旅或者司藤，不过后面那两位大概率会大嘴巴抽过来，他可不想受到这种叫醒服务。

其实想要快速感悟阿库诺洛基亚獠牙中的规则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暂时将灵魂宝石放下，以自己的灵魂去接触规则，当然这样会相对危险，很有可能使得灵魂沉浸在规则中而不自知，最后的结果可能是……饿死！

所以需要有人在关键的时候将他叫醒，当然，除此之外最麻烦的情况就是伤到了灵魂，不过对于别人来说，这种情况很麻烦，可其实对他来说，反而不用担心这个，毕竟有灵魂宝石在，治疗灵魂伤势也不过是浪费些时间。

之前之所以没有这么做也是因为怕有意外，毕竟麻绳专挑细处断，如果在他灵魂受伤这段时间出了事，那可就坑大发了。

在又旅不屑的目光中，余红石回了房间，之前他做了个链子将灵魂宝石挂在脖子上又包进强化服里面，保证就算链子断了也不会掉落，如今却是要放在枕头下面暂时告别了。

这一直受到灵魂宝石的保护，冷不丁一离开，整个人都觉得怪怪的。

余红石没有迟疑，直接捧着阿库诺洛基亚的獠牙躺在床上。

灵魂之力激荡，整个人瞬间轻飘飘的恍如穿过了一层层的黑洞进入了某种不可名状的领域。

……

睁开眼，余红石躺在一张宽敞的大床上，身边躺着杨鲤、司藤、拉妮……或者是颜小越？

不太确定，再看看！

没看脸，废话，连衣服都没穿，谁还盯着脸看啊！

嘁，一个个的有辱斯文，就拿这个考验干部？我可是有关部门黑球部队的副队长啊，你当开玩笑呢？

一定是某种肮脏的幻术，他可以肯定，就让我来好好的破解一番吧……

好吧，余红石直挺挺的坐起，毕竟某些部位不听指挥让他很苦恼，他有些不确定，这幻术究竟是因为规则自然产生，还是说，是由哪个人主导所致？

如果是哪个人在坑他，那余红石只能说……你是懂我的！

没人能够理解余红石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从那一堆胳膊大腿中爬出来的，反正他决定了，等这事结束一定要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太丢人了。

余红石没找到自己的衣服，他也没在意，推门而出，外面是豪华的宫殿，豪华到浮夸的程度，一片金灿灿的啊，都特么刺眼！

等会儿，有个说法是‘龙性本淫’，西方传说中龙也喜欢金银财宝，话说这幻境不会就是以此为基础衍生出来的吧？

勐的一惊，余红石想起拉妮曾经说过，规则会一点点的侵蚀你的灵魂。而因为洪荒百相各个道路的不同，侵蚀灵魂的规则也必然不同。

余红石之前还想呢，规则会怎么侵蚀灵魂，是就如攻击那样直接粗暴入侵还是怎么样，却原来是如此，用各种特殊的诱惑来改变你的本性！

那如果刚刚自己稍有放纵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的灵魂开始被侵入了？

那我真要是被改变了本性会变成什么样？也是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还是说一个日天日地日空气的泰迪？

“卧槽！这感悟规则好危险的啊！”

余红石摇摇头，察觉到危险的他终于是平复了身心的波动起伏，然后推开大门来到外面。

外面与宫殿完全不同，有的只是一片废墟，残砖瓦砾铺满了视线的尽头，到处是鲜血碎肉，零零散散的硝烟升腾，空中乌云压得极低，仿佛伸手就可以触及。

从废墟片段中几乎能够判断出这里曾经有着多姿多彩的文明，只是如今却被彻底的破坏了。

有那么一瞬间，余红石生出了巨大的反感，尽管他明白，杀戮是宇宙诞生之初就存在的，可生在华国的他心中热爱的依旧是和平，坚守的依旧是秩序。

嗷吼！

一声龙吟由远及近仿佛洗涤了他的灵魂，余红石下意识的就想张嘴回应这一声龙吟，可他又忍住了，就是刚刚那种厌恶的情绪让他忍住了。

仿佛他若是有了回应，就也变成了摧毁这片文明的罪魁祸首或者……帮凶！

剧烈的震动传来，余红石微微蹲下保持平衡，远处大地突然间隆起，山崩地裂间一颗硕大的龙头从地下冲出，它是如此狰狞又是如此宏伟，仅仅是一颗头颅就已经贯穿了天与地，好似一颗擎天巨柱。

余红石被震惊的已经来不及反应了，那条龙的身体并不是一直拔高，而是同时从远方的大地下隆起。

你不知它有多大、有多长，只看到当它升入云层化为无形时你也无法全览整体形貌。

神龙见首不见尾，是这个意思吗？

余红石捏紧拳头强迫自己从震撼中恢复过来，再抬头，乌云消散，天空中有三颗太阳，不！是一颗太阳，另外两个是那条龙的双眼！

它在注视着自己吗？没有，自己不过是一只蝼蚁，它只是澹漠的注视着大地，高高在上！

等等，澹漠？

余红石突然来精神了，求道者都明白，只有保持真我才是求道者，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哪怕再强，也不过是一个失败者！

你看，这么一想，余红石的优越感就来了。你不是喜欢在天上挂着吗，那就挂着吧，老子一身正气，还怕你看？

余红石晃着膀子开始往外走，剧烈的波动又一次传来，这回有无数阴影从天边急速靠近，定睛望去，那全都是龙！

不过这些龙的样子都是西方龙，就是那种带翅膀的。

老实说，那种翅膀让余红石心里少了很多的敬畏，不过这并不妨碍这些龙的强大。

他们张着獠牙利齿将余红石包围，一对对凶狠的兽童死死盯着他。

余红石并没有怂，刚刚那条升天巨龙都没能吓住他，难道你们凭数量就可以？

他们开始张嘴了，没有吼叫，而是对着余红石喷吐出了不同龙息！

有橘红色的火焰、有霜白的冻气、有碧绿色的毒雾总之看起来花里胡哨的，这些龙息并没有伤害到余红石，可是却让他的身体产生了一些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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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鳞！他长出了龙鳞？

余红石眼睁睁看着变化产生，一层层龙鳞，两根龙角，锋利的龙爪，还有背嵴上突出的龙翼，他变了，他开始胀大了，变成了一条魁梧凶勐的巨龙。

不是拉妮世界中那些丑陋的人变土龙，而是威武恐怖、肌肉虬结堪称力量化身的纯正巨龙！

嗷吼！

龙吟震天动地，无数的巨龙同样仰天嚎叫，欢迎新成员的加入，他们激动扇着翅膀，像是一群迁徙的候鸟呼唤掉队的同类。

余红石跟着仰天长吼，龙吟的威力顷刻间移平了周围的一切，此时的他太强大了！

巨龙们开始升空，余红石身为龙族的一员也自然要跟上，于是他挥动身后的巨大蝠翼，狂风包裹全身，天象跟随，闪电与风雨齐至。

这就是龙，天地间最强大的生物！

余红石带着龙族的骄傲升空，然后……他停住了……

巨龙们发现了他的异常，他们回头催促，龙吟一声接一声，甚至有些灵活的还在不停绕着余红石飞行。

可是，这一次余红石再没有看他们一眼，他的视线都落在地上的那片废墟中。

刚刚……那里应该是有一片宫殿的，宫殿里有个房间，房间中是杨鲤、司藤、拉妮或者颜小越……都没穿衣服……

可是现在，她们都没了，被刚刚他那一声强大无比的龙吟给移平了！

吼嗷！吼嗷！吼嗷！

无数巨龙围着余红石不停的上下翻飞，他们在呼唤他归队，在邀请他一起走，他们是龙，是天地间最强的生物，不该停留在任何一个地方。

只是这一次，余红石没有再抬头搭理他们，只是怔怔看着刚刚宫殿存在的地方出神，他的眼角有一滴眼泪缓缓滑落，巨大的悲哀笼罩了他的全身。

这种悲哀仿佛有着难以言述的魔力，他那由背嵴延伸出来的龙翼脱落了，甚至不等落地就已经在半空化为一片灰尽。

他的利爪重新变成双手，紧紧握起仿佛要紧紧抓着什么。

他的龙角化为齑粉，茂密的黑发重新成为主流。

他的龙鳞噼里啪啦的掉落一地，白皙的皮肤反射着闪亮光泽。

他又变成了余红石的样子，重新由龙变成了人！

嗷吼！

这一次是愤怒的吼叫，所有巨龙对他表达不满，然后如之前那般开始喷吐五颜六色的龙息。

余红石还是不闪不避，只是这一次，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等到所有龙息消退，他缓缓抬头，眼神中满是对生命的热爱。

他与每一条巨龙对视，那热烈的爱，让每一条巨龙都陷入了沉默。

“你们……想家吗？”

如哭如诉，声音甚至细若蚊呐，可是却如同一声惊雷炸在了所有巨龙的心里。

嗷吼！嗷吼！嗷吼！

此起彼伏的龙吟乱成了一团，明明他们龙吟吼出的意思就是‘不想’，可是却混乱的像是菜市场，什么龙，在没有之前的骄傲与尊严。

“不想的话……你们哭什么？”

这一声恍如利剑，瞬间洞穿了无数巨龙，他们一个个从天空跌落，漫天都是纷飞化灰的龙翼与龙鳞，一个个奇形怪状的身影坠落在地，以余红石为圆心延伸了很远很远。

距离余红石最近的是一名有着巨大红鲤尾巴的女子，她努力的撑起上半身，带着感激的看着余红石，微微低首再抬起时时掌心已经有一刻泪珠凝成了珍珠。

余红石接过美人鱼递过来的珍珠，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杨鲤正坐在他的床边，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余红石缓缓起身，感觉耳朵嗡嗡的，刚刚他好像在离开意识空间的瞬间听到一声贯穿天地的龙吟，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

“唉？我脸怎么有点疼？”

“刚刚你是侧睡的，压着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