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男生 女生 完本 书单 专题 APP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武侠网 > 历史 > 怎敌她媚色如刀 > 第85章

怎敌她媚色如刀 第85章

作者:第一只喵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3-12-27 10:45:32 来源:免费小说

  她握住他的手,将那只酒杯送到自己身前,不由分说斟满了,重又送到他唇边:“陛下敢不敢喝?”

  “不想喝。”崔恕却送到她唇边,低声道,“这酒中,该不会下了什么药吧?”

  若是她有法子弄到什么药物,必定会毫不犹豫地拿来对付他,她对他从来都是狠心。

  “若是有的话,你已经喝过了,这会子想起来也晚了。”糜芜从眼梢处睨着他,似笑非笑,“陛下怕了?”

  “最坏不过是死,有什么可怕的?”崔恕淡淡一笑,微微倾斜了酒杯向她红唇边,“即便有药,我也不会拒绝你,但你得陪我一道。”

  她从不会安安静静地任由他安排,虽然他自信已经将凝香殿守得滴水不漏,但对手是她,她总会找到机会,杀开出一条出路。

  但他无论如何,都要抓紧她,她休想逃。

  糜芜嗤地一笑,抬起他的手,一饮而尽,道:“好,我陪陛下。”

  酒杯空了,她再斟满,两个人肩并肩手挽手,你一杯我一杯地饮着,亲密无间,却又剑拔弩张。

  酒意泛上来,崔恕不自觉地揉了揉眉心,轻声道:“从你答应成亲那天起,我就时常在想,婚事该怎么筹办,新婚之时又是什么光景。”

  他微微笑着,伸臂将她搂在怀中,在她耳边说道:“有时候还会想,那杯合卺酒应该怎么吃。”

  耳朵上热热的,痒痒的,糜芜低低笑着,忽地搂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得靠向自己,咬住了他的耳垂。

  媚意混杂着酒意,蔓延的愈发快,崔恕叹息着说道:“你又想耍什么诡计?”

  “想不想现在就喝合卺酒?”她合了牙齿,一点一点轻轻咬着,含糊不清地说道。

  “好。”崔恕低低一笑,“吃过合卺酒,你就是我的人,从今往后再休要提什么不嫁的话。”

  糜芜重重向他耳上一咬,随即松开了他,摇着头说道:“那可不一定。”

  她起身又取了一只杯子斟满,递到他手中拿,又将先前那只酒杯斟满了拿着,小心地与他手臂交缠,道:“不知道宫里的合卺酒怎么吃,在乡下时,我见乡邻办喜事时大略是这个模样。”

  崔恕只是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与方才那只几乎一模一样,难得天然的东西,竟有这样相配的,崔恕笑了下,道:“所以药在这只酒杯里?”

  “陛下这疑心病啊,真是根深蒂固。”糜芜摇着头,从他手中拿过那只酒杯,又把自己的给他,道,“这样陛下总该放心了吧?”

  “不放心。”崔恕垂目看着手里的酒杯,道,“现在,我又疑心是这杯了。”

  “哪有这样麻烦的?”糜芜娇嗔着,抬手将自己手中的饮了,另一只手握住他的酒杯,忽地凑过去也喝了,抬头向他一笑,“这样陛下就放心了吧?”

  “我并没有说不喝,”崔恕急急要拦,并没有拦住,心中怅然若失,“合卺酒原该两个人一起喝的。”

  他想,果然是合欢梦不成,就连一杯安慰自己的合卺酒,竟也没喝到。

  “那么,这样呢?”糜芜勾了他的脖颈,忽地凑过红唇,吻了下去。

  唇齿交缠间,她含在口中的酒液一点点哺到他口中,崔恕用力搂紧了她,迅速变成掌握主动的那个,贪恋地攫取着,糜芜挣脱不开,纤手顺着衣衫的缝隙,忽地伸到他腰间,挠了几下。

  崔恕怕痒,略一放松,糜芜趁机挣脱了,抬手整理着散乱的鬓发,微微喘息着说道:“这样算是合卺酒了吧?”

  酒意越发沉重,崔恕搂过她,低声说道:“我有些醉了,可你还清醒着。”

  “我也不见得不醉。”糜芜笑笑地抚了下他的脸颊,“只不过陛下醉眼朦胧的,看不大出来罢了。”

  “合卺酒我们已经喝过了,”崔恕握住她的手贴住自己,道,“从此刻起,我们就是夫妻。”

  糜芜抬了眉,轻快地说道:“怎么会?一杯酒而已。”

  她挣脱他的怀抱,起身向门前走去,道:“昨日陛下说只需要发一道诏书就能逼我嫁,陛下其实说错了,若是我不想嫁,陛下根本拿我没有办法。”

  崔恕哪里肯信?连忙站起身,三两步跟上她,搂在怀中,问道:“你要去哪里?”

  “先皇曾给过我一道诏书,”糜芜抬眼看他,说道,“在郡主府收着,我要取来给陛下。”

  崔恕心中一惊,本能地觉得不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许去,我也不想看。”

  “崔恕,”糜芜叫着他的名字,端正了神色,“有些事,晚说不如早说。”

  有无数念头从脑中闪过,然而最后,崔恕终于点点头,道:“我与你一道去拿。”

  二更之时,东华门重新打开,御辇缓缓驶出深而阔的门洞,向着昌乐郡主府行去。

  糜芜将车帘掀开一条细缝,看着外面的月色,低声道:“按规矩我不能坐陛下的车子吧?”

  夜风从缝隙中吹进来,中酒之后夜风一吹,终究还是有些凉,崔恕想到她应该也冷,便解了自己的氅衣,披在她身上,道:“我就是规矩。”

  糜芜莞尔一笑,抬手系好了衣带,道:“谢陛下。”

  她放下车帘,安静地依偎着他,这一路再没说话。

  眨眼之间已经来到郡主府,崔恕扶着糜芜下了车,先行遣去的人早已通报过,此时门前灯火辉煌,糜老爹带着下人们在门前跪迎,崔恕淡淡道:“平身。”

  他挽着糜芜往里走,又道:“都退下吧,朕与郡主有话要说。”

  众人很快散尽,糜芜反过来挽住崔恕,笑道:“诏书在我卧房里。”

  崔恕任由她挽着自己,慢慢向卧房走去,进门后糜芜让他在外间坐了,跟着拿过烛台放到桌上,笑道:“陛下稍微等一等,我去里面取。”

  她很快离开,卧房中隐约传来开锁的声音,崔恕端详着眼前的烛台,忽地吹熄了蜡烛。

  她这般费尽周折,绝不会没有打算,原本他以为酒有问题,现在看来,也许是蜡烛有问题,毕竟这里是她的地方,比宫中方便几倍都不止。

  又听见箱子开合的声音,跟着是她的脚步声,鼻端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却与她身上的香气并不相同,崔恕下意识地四下一望,借着间壁映出来的烛光,看见角落里一个香炉正袅袅泛着轻烟。

  崔恕站起身来,觉得脑中有些昏沉,却在此时,看见她捧着一个薄薄的卷轴走过来,轻声说道:“你放心,合卺酒我这辈子只跟你一个人喝。”

  崔恕惊觉不对,手脚却有些不听使唤,就见她一步步走近了,扶了他在香炉边的榻上躺下,俯下身看着他,神色温柔:“崔恕,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脑中神智尚存,眼皮却越来越沉,只是说不出话来,她靠得更近了,熟悉的女儿香气只在鼻端,红唇轻轻擦过他的薄唇,落下一个吻:“睡吧。”

  崔恕在最后一丝清明中无奈地想到,明知她早就织好了罗网,可他竟还是一头扎了进去,他这辈子,还真是被她吃的死死的。

  眼前朝思暮想的脸渐渐变得模糊,崔恕睡着了。

  春夜漫长,崔恕猛然惊醒之时,睁眼看见窗纸上明亮的日色,顿时心里一凉,她走了,必定已经走得远了!

  他顾不得许多,起身就要去找,锦被掀开时,带得枕边一张红笺翩然落下,崔恕忙弯腰拾起,就见上面一行秀媚的小字:到西厢房寻我。

  崔恕心中一喜,差点大笑出声,她没走,她竟然没走!

  连忙推门出去,门外守着的侍婢行礼说道:“郡主命奴婢带陛下去厢房。”

  崔恕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急急跟着侍婢走过去时,厢房门开着,糜芜并不在里面,桌上一排放着几个豇豆红的瓷罐,打开来看时,都是新做好的蜜煎樱桃,崔恕的心沉下去,向侍婢问道:“郡主呢?”

  “奴婢不知道。”侍婢道。

  崔恕却在此时,发现边上一个罐子底下露出红笺的一角,忙拽出来时,又是一行字:西厢房。

  崔恕半信半疑,捏了那张红笺急急往东厢房去,桌上放着两个匣子,打开来看时,一个里面装着衣服,另一个装着鞋,看尺寸款式,分明是给他做的,崔恕顾不得细看,急急去翻,鞋里塞着一张小纸条:卧房。

  崔恕忙又奔回去,床前的小几上放着昨夜她拿着的卷轴,深黄色的底子他再熟悉不过,是圣旨,她没有骗他,先帝的确给她留下了遗诏。

  崔恕拿在手里,却不肯打开,总觉得只要不看,就还有一线希望。

  却在此时,目光瞥见枕边一张红笺:我走了。

  第121章

  糜芜是三更时带着糜老爹从西城门走的, 她身为郡主, 又拿着宫中的腰牌,城门守不敢拦她, 只得开门放行, 算算时间,已经四个多时辰过去了, 不过黑夜里走不快, 要想追,肯定也能追得回来。

  “出城的官道、小路,所有的岔道都安排人手沿途寻找, ”崔恕目光依次看过曾经的几个贴身侍卫, 沉声道,“发现郡主后不得惊扰, 即刻回来禀报朕。”

  那些部下不可能带她回来, 唯有他亲自走一趟。

  张离、何卓几个得了命令,即刻退出去安排人手,谢临在边上看着, 忍不住劝道:“陛下,此时追上去,郡主不会回来……”

  崔恕冷冷地看他一眼, 谢临虽然察觉到他强烈的敌意, 却还是说了下去:“郡主的性子最不喜欢受拘束,此时陛下若能退一步,也许更好。”

  崔恕不想理会, 起身向外走去,耳边传来谢临的声音:“譬如掌中握沙,握得越紧,越是握不住。”

  虽然早已明白这个道理,然而此时从谢临口中说出来,越发让他觉得嘲讽地可笑,一时间失落、愤怒中夹杂着不甘,只觉得有生以来,从未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出得门时,当先看见拾翠在廊下跪着,崔恕冷笑一声,问道:“你主子怎么不带你走?”

  拾翠低着头,轻声道:“主子说奴婢的家人都在京中,不能让奴婢跟着她背井离乡。”

  好好好,就连她的丫头,都敢承认自己早就知情,跟着她一起隐瞒欺君——她还不是仗着他绝不会迁怒于无辜之人!

  崔恕只觉得一颗心犹如刀剜般地疼,喉头上那股子腥甜之意越来越压不住,他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的狼狈,当下快步踏上御辇,闭目努力调整着呼吸,勉强将那股子难受压了下去。

  御辇起动,稳稳向宫中驶去,袖中仍旧放着那卷遗诏,看,还是不看?

  脑中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即便能找到她,即便他亲自追过去,只要有遗诏在,她大约,还是不会跟他回来。

  她早就拿到了遗诏,却一直藏到如今才肯拿出,她是在观望,看他会不会如她所愿,看来他让她失望了,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抛下了他。

  他这么久的辗转反侧、刻骨铭心,他的挣扎犹豫和退让,不过是个笑话。

  心痛得难以呼吸,崔恕勉强出袖中的卷轴,刚刚展开时,一口腥甜的血喷出来,洒上了深黄的祥云提花绢,星星点点的血色里,崔恕看见了崔道昀清隽的字体:昌乐郡主江糜芜婚姻之事听凭自主,任何人不得干涉。

  血色迅速暗下去,变成暗红,崔恕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这短短几个字,又看着末尾端端正正押着的御宝,心中一片死寂。

  原来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跟他成不了。

  御辇驶进东华门,车外围随的人都听见了崔恕冷淡的声音:“去奉先殿。”

  这一天,崔恕一直跪在奉先殿崔道昀的灵柩前,水米未进,至夜时也不曾出来,汤升等人焦急万分地守在殿外,却不敢进去,更不敢劝,只得暗自向天祈祷千万不要出事。

  翌日黎明时分,汤升在朦胧睡意中突然听见一点响动,连忙睁开眼睛站直了,正看见崔恕从里面走出来,形容依旧是往日的模样,只是汤升总觉得他好像跟平时不大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汤升连忙迎上前去问道:“陛下是否要进些饮食?”

  “去备办吧。”崔恕道。

  汤升听他的语气还算平静,这才放下心来,却在此时,就见张离匆匆走来,躬身回禀道:“陛下,在往南去的路上发现了郡主的踪迹,是否立刻安排车驾前去?”

  “不必。”崔恕淡淡说道,“知会何卓和齐牧,把所有人手都撤回来,不必再追了。”

  她不愿意被他绑着,就让她去吧,她已经放过了自己,他也该放过自己了。

  他与她,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从这日起,崔恕再未追查过糜芜的下落,就连拾翠,也都放归家中,宗正寺筹备了一半的大婚之事突然搁置,昌乐郡主府虽然没了主人,下人们在汤升的授意下依旧像从前一样每天打扫整理,樱桃成熟时,汤升特地命人摘了一篮送到御前,只是一直到第二天,那篮樱桃依旧安安静静地摆在案上,一个也不曾动过,汤升便知道崔恕这回是真的不愿意再提起糜芜了,之后便再没让郡主府送东西过来。

  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快到端午节时,张离找到汤升,道:“汤总管,我打听到昌乐郡主如今在扬州,要不要禀告陛下?”

  汤升自己也吃不准,便让张离先不说,末后拣了空子略略向崔恕提了一句,崔恕原本正在批奏折,听了话时手中朱笔悬了许久,朱砂一点点滴在折子上,他既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是沉沉地看着眼前的白纸,似要透过纸张看到那人似的,汤升见此情形,终究还是咂摸出了点意思,回头便要张离时不时向崔恕报些糜芜的消息,她乘船去了瓜洲,她又改道去了石头,不知不觉间,糜芜竟是把江南数郡逍逍遥遥地走了一个遍。

  起初的时日,崔恕时常梦见与她一同坐着船,顺着江南的春水,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等醒来时,想起前事,却只剩下惆怅。她倒是轻松了,可他想要抽身,却如此之难。

  到了后面,梦渐渐少了,即便梦见,她的面容也越来越模糊,到了冬至日除服的时候,崔恕恍然想到,已经快两个月不曾梦见过她了。

  他大约,是真的放手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