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崔家颂郎虽说有些才名,到底年岁不足。且zuo官不是作赋,有dian文才的,未必善谋。擅经论dao的,未必了解官务。至于琰郎,名气尚且不显,远不及袁氏二zi与荀氏叔侄。征辟他们一是为了清河崔家,一是为了表现大将军“礼待士人”、“不拘人才”的作风,是以当崔家叔侄辞谢后,何大将军丝毫不觉得可惜。
何jin走在西市,一手牵着ma辔,耳中听着市井之民对“蹇硕伏诛”的议论。
对于底层平民而言,他们不懂权利斗争,因着时常听到宦官卖官鬻爵、滥用私权、仗势欺人的例zi,便对他们恨之ru骨,将所蒙受的所有苦难都扣到他们tou上。
平时忌惮着自己的小命,他们不敢大肆谈论。可这回,名为蹇硕的宦官乃是“正当伏诛”,官府已公示了他的罪名,批判一个罪民,手yan通天的阉人们总不至于来找他们麻烦吧?
于是窸窸窣窣叽叽喳喳,不时有咒骂声直传ru耳。
“天阉之人,报应不shuang。”
……然而宦官都是后天被切割的,谈不上天阉之疾[2]。
“听闻一有名的士zi曾写赋暗讽蹇硕。那赋写得极好,连先帝都赞不绝kou——似叫什么……?”
何jin有些无言,心dao无知之民,错把珠玉当作xia等的石tou,那赋分明是品评时事的经典之作,怎么就和蹇硕那老匹夫扯上关系了?
何jin引着ma,暗自摇tou,一边往前走了几步。才三四步的距离,他忽然见到了一个脸se古怪,看起来比他更无言的人。
不到弱冠之龄,shen姿修长,鬓眉若裁,凤眸星目,举止飒然有风。
正在街上瞎晃的崔颂此时无比胃疼。
硕鼠赋=讽刺蹇硕?这算什么讲tou?难dao是因为都有一个“硕”字吗?
作者有话要说: [1]段gan1木:战国隐士,为了拒绝魏文侯的招揽,tiao墙逃跑。
[2]天阉之疾:隐疾,天生就木有丁丁,你们懂的。
第19章当垆对饮
时xia品评之风盛行,上至世家,xia至走夫贩卒,哪怕是他们素未谋面的人wu,亦能daochu个四五六来。
这些shen于底层,终日碌碌劳作的贫民,自然不可能与简在帝心的蹇硕有什么交集,对于崔颂这个“名士”更是一无所知。然而广大人民群众向来不缺乏想象力,那些稍有名气的人wu,早在他们心中定xia了模板。
蹇硕和其他宦官是一张脸,崔颂和其他名士是另一张脸。
前者嚣张狰狞而丑陋,后者文雅正气而mei好。
因而他们极尽可能地贬低蹇硕,恨不得将他踩jin泥里;又大肆追捧与宦官站在对立面的崔颂,把他夸得天上地xia绝无仅有——
可事实上,他们既未见过二人,自然不可能对二人有多少了解。人是mei是丑,德行是好是坏,他们通通不知,仅仅只是an照自己的意愿,给二人套上邪恶与正义的光环,并脑补了一大段生死厮杀的大戏。
其跌宕起伏、环环相扣、jing1彩绝lun的程度,差dian让崔颂这个当事人自己都信了。
最为gao谈阔论的乃是一个卖杂货的商人,约莫读过几本书,知dao有这么一篇名赋存在。但不知dao他是因为肚中墨shui不够,明明没读过还要卖nong才学,还是对此赋有什么误读,他一kou咬定这是崔颂与蹇硕撕bi1的产wu,文才gao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