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京风华录 第一百三十八章 六礼

“那陆兄你说怎么办？”张生问道。

陆澜柯想了一下，“要不然这样，咱们先去告诉洞明先生。”

“行！”

洞明那边得到弟子的消息差点没气个半死，连忙跟赵老头那边抱恙，说自己去去就回。

赵冶皱眉，想着真是人懒事多，也不多加过问，只是询问旁边自己的二儿子和略微有些出神的老朋友柳问亭。

“老夫今日这身还算周正吧？”

赵泽连忙点头，“很精神，爹。您放心吧，孩儿都看过了，今日道场的就属您最精神！气色最好！”

赵冶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今日你这倒是说的事实。”

“派个人去问问宋二那丫头，这大礼什么时候开始呀，老夫这都有些饿了。”

赵冶随手拿了果子和糕点端上来，“父亲大人要不来点？”

赵冶摇摇头，“这身衣服如此华贵，衬得老夫气色极好，等会大礼完了再吃也不迟，别沾染了俗物才是。”

赵泽赶紧将碟子里面的东西拿走，嘴里还嘟囔着，“俗物，俗物，俗物……”

外面陆澜柯和张生刚好遇到了寻找王彦之的师兄，便告诉他们王彦之与一青衣在湖心亭中比剑，见两人立刻追了过去，便放心来赶紧赶到宴会中。

宋真的拜师宴举行在幕天席地之间，旁边是紫竹林传来的清冽幽香。

他们来的太晚，小辈的位置不同那些大儒都是有所规格有人领路，他们被安排在国子监学子的席位上。

国子监今日来了不少人，好几排的大长桌生生挤下了四五十个人。

见到陆澜柯和张生，他们赶紧招呼，“快呀，陆兄张兄，这拜师宴马上就要开始，快过来坐下！”

陆澜柯他俩走了过去，四周的人腾了腾给两人挪了个地儿坐下。

“陆兄、张兄来的时候可看了别处，或是泛舟湖上？”

张生一听泛舟便心生向往，不由叹息，“还是来的太晚了些，不敢久耽搁，便匆匆赶到这里观礼，那小舟还未曾去过，下次有机会定要坐坐。”

两个说话的人一拍即合，陆澜柯倒是没什么兴趣，只是看着四周的人。

主桌那边放着桌案，桌案上出了香炉便空无一物。

对着桌案的是长达数十步的红毯，红毯的两边便是相聚在一起的矮桌长桌。

来此观礼的大儒不少，还有些在长安为官的官僚。看样子应该不是宋二所认识的人物，而是看在老国公的面子特意过来“瞻仰”。

宋二的书局确实是办的极好，走过来一路直到坐下耳边都是附近学子关于此的讨论，想必过不了两人宋二这书局便会成为长安城又一标志。

突然一声古乐再度响起，原来激烈讨论着的人们立刻停住，看向正座那边，一身华贵锦衣服的赵老国公亦在柳问亭老先生和赵二爷的陪同下入场，司仪本想宣读什么。只见老英国公赵冶直接接过话，拉来拜师宴的序幕。

只见赵国公端坐在堂上，一袭白衣学士服的宋真从宴席的尾部缓缓走来，手中提满了东西。

众人都很好奇，宋师姑到底要送什么拜师礼给赵老国公。

只见宋真的手上提着六种东西，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还有干瘦肉条。

“这……到底是何意？”众人吃惊，小声议论。

“莫非还内有乾坤不成？”

张生眼睛却是一亮，小声笑道，“宋二就是宋二，果然不是一般人。”

“张兄你知道这是何意？”旁边国子监的学生问道。

张生点头，“今日乐曲你们可曾知道？”

众人摇头，张生继续道，“这是古乐，始创于周朝，乃周太公为宰辅的时候所创，那是天下拜师礼仪的出处。”

“张兄你是从而出得知？”

张生道，“当年长公主拜帝师之时，我祖父兼任礼部的官职，如今书房的柜子里还放着一本古籍，但之时手抄本，里面讲的便是这个礼仪，我曾读过。当时只觉得里面所书的场面和规制极为宏达，便记了下俩。到位青眼所见，毕竟这样的拜师礼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弄得出来，想当初可以长公主拜师所用。”

众人暗自咂舌，“宋师姑对古籍的掌握不可谓之不深呀，但长兄，这六样东西可有什么说法不成？”

“有呀，哪能没有。”张生轻咳了两声，继续道，“这芹菜寓意着勤奋好学，业精于勤荒于嬉。”

“那莲子呢？难道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吗？”

张生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毕竟莲子心苦，暗含师长苦心教授弟子。”

“那红豆呢？这可是相思之物，应该不适合才是，难道有其他的说法讲究不成？”

张生点头，“确实是有的，这红豆寓意着鸿运高照，鸿即红嘛。”

“原来如此，那桂圆此物呢？”

“寓意功德圆满。”

“还有红枣呢？”

“早早高中嘛，不过宋二是女子，不能科举，不过不妨事嘛。”

“是不是到干瘦肉条呢？我最最好奇的就是这个，张兄快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这个到底没什么其他特别的寓意，就是表达弟子的心意罢了。”

“没想到就是一些不值当的小物件，居然这般讲究。”

张生笑道，“咱们拜师送的礼那也是占了六礼的，不必这个差。”

众人笑笑，他们拜师送的东西那都是稀世的宝贝自然不是这些东西可以比拟的。

宋真送的这些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份更重的心意罢了，倒不是寒酸。

毕竟这般有钱的宋二，就是他们的父辈都十分羡慕。

能种出一片紫竹林的人，银钱能少吗？

倒是他们，明明年纪相仿，为啥差距那么大。

拜师的流程倒是挺快，张生这边刚解释完，老国公和宋师姑那边就祷告了上苍，还说了师门训词。

这下到了他们第二期待的环节——宴席。

这男子的宴席最重要的是什么？那不用多说便是酒了。

这拜师流程一结束，宋真便下去换衣服。明月跟在宋真身边伺候，“小姐，您说今日这菜品，那些个学子们会喜欢吗？奴婢有些紧张。”

宋真笑道，“紧张不该是掌勺的李大婶吗？怎么倒是你紧张呢？”

见四周无人，明月丧得蹲下，抱着膝盖。

“姑娘您又不是不知道，那菜品的单子是奴婢弄的呀，要是不好，李婶就是按照单子做，哪里有关她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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