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 第9章

  “怎么换？”

  “不换东西了，有银子买！小鸭崽十五文一只，品种是上好的麻鸭。猪仔的话一天一个价，我也拿不准。反正两百到五百文左右！”现在外头太乱，连人吃的都不够，哪儿还能够喂猪的。养猪的人少，猪仔价格也就一路走高了。

  “啊！那给我抓上五只鸭子，三头猪仔。”

  “哎……”这人满嘴喜意的答应。

  旁边人满脸不可置信：“林桥，你要养猪啊？”

  “嗯。”

  “哎呦，真跟过去不一样了，一养就是三头。”旁边的人夸奖着。

  林桥嘴里腼腆的笑了一下！这卖鸡仔的有大生意做，有点坐不住。略招呼了几下，就匆匆走了。那些后面闻讯赶来的都没买成，但都知道了林桥要买猪的事儿。耐人寻味的互相对眼神，这林家为什么这么牛气，不就是因为家里有两头大猪么？现在可倒是好。让自己最瞧不上的儿子给越过去了！

  林桥真有志气，这才多长时间，房子也盖了，猪也买了！以后尽是些好日子了。

  林桥把一篮子的鸡仔弄回家。孟母和陈瑞喜欢极了：“这就是小鸡仔？”陈瑞用手轻轻一摸。绒嘟嘟的，手感超级好。

  “这鸡可别放后院，别把菜啄了。”

  “这几天先放到屋里养，等略略大点，再给放出去。就在羊圈旁边圈出一块地方给她们。”

  “桥哥，这鸡我喂吧。”陈瑞一看就喜欢上了。

  “成。”

  “对了岳母，我还跟人定了三头猪仔和几只麻鸭，猪的话，我放后院养吧。”后院离大伙儿都远。省的猪哼哼要食烦人。而且也脏。

  孟母一脸惊喜：“你弄到猪了？”这种大牲口，绝对是家底之一。

  林桥点了点头。他没有地，这些年一直靠给别人帮忙用蛮力赚银子，以前也只够糊口的。但现在不一样了。有孩子有媳妇，有家了！当然要多打算。孟母跟林瑞不爱出门，孟母太夸张，家里都快收拾第八遍,木泛光，铁锃亮！实在是没别的活儿，林桥养点鸡鸭，小猪什么的也有点事儿干。等养大了是一笔收入。

  孟母格外高兴：“哎。好好。”一直到吃饭的时候那笑就没落下过。

  陈鹤看着娘亲高兴，脸上也带着笑：“娘，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想猪。”

  陈鹤：……

  第13章 猪

  猪一来，大家都挺高兴的尤其是孟母。那仨猪崽子圆滚滚胖乎乎的，四只小短腿跑的非常快。小贩拎出来一只手没抓住叫这猪崽子跑了。三个人抓了半天才成功把哼哼叫的家伙给抓起来，幸亏林桥昨儿趁着没事儿就把猪圈给盖起来，把猪崽子一个个放进去，这些小猪脚下生风似得，从墙这头跑到那头，连邻居大婶都跑来看热闹了。

  “这猪可真欢实。”

  那个小贩道：“我是挑最精神的，这样的猪崽子好上膘，你出去转转可找不到这么好的猪！就是这价有点高，五百文一头。”

  邻居大婶倒吸一口凉气，三头猪崽就一两半了，果然不是寻常人家能养的起的。

  林桥也没跟他还价。但那小贩有意交好，那五只麻鸭算送的。要不也一百多文呢，给他让利了。这小贩道：“我叫余山，你管我叫老余就行！就在山后头住，每年都来各个村里买小鸡和山货。下次你要是还买猪就去找我。不敢保证给你最低价。但肯定是最好的。”

  林桥道：“行，知道了。”小贩说了点注意事项就走了。

  这猪一到，家里热闹了很多，陈瑞现在管这家里的小鸡小鸭，天天可忙了。早上先把小鸭子赶到湖边转悠一圈！别看鸭子小，天生就会抓小鱼吃。他在路边弄点野菜和虫子什么的，回家撒在地上给小鸡仔啄来啄去的。满院子都能听到那叽叽喳喳的声音。

  孟母就更辛苦了一些，清理猪圈，熬煮猪食。刚倒进食盒里猪就嗷嗷叫着往前冲！

  猪上食，大家还能少操心点。

  但是孟母见猪这么吃心里那慌的劲儿就别提了！灾年，大米价贵，米糠便宜，困难的人家里都备上一点米糠。

  人吃都不够，还得给猪吃，怪不得这村里人人都不买猪了！买的起，喂不起！就看今儿熬了这么一大锅，倒进去转眼就吃没了。

  孟母跟陈瑞道：“你放鸭的时候多打点猪草和野菜！”有这两样东西还能少掺点米糠。

  林桥道：“我从村长那回来，又买了三十袋子糠，够吃一时半会儿的了。”比起高昂的米价，糠廉价的惊人，不过都是陈年的旧货。

  “可惜咱家没有地，要是自己种的话。省下多少粮！”孟母感慨着。什么都要花银子买，这日子真是让人倍感紧张。

  林桥回了屋子，宝宝跟陈鹤在屋里呆着。陈鹤见大伙儿都在忙。他也不好意思闲在家里！也要出去，被林桥拒绝了带好宝宝才是最重要的事儿。

  “家里还有多少钱了？”银子都在媳妇那呢。

  陈鹤道:“还有不到一百文。”最近一段时间花钱的确多了点。

  陈鹤道：“村子里挺多人都想要羊奶的，我现在身子好，就不喝了。富裕的卖给村里头吧！”

  “你还需要补补！”

  陈鹤坚决不要，可喝可不喝的东西，能省一点是一点！

  “那行，回来跟表嫂说一下吧！”在村里也就跟表嫂王氏走的近。林桥先是送了一碗羊奶过去，表嫂王氏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出去说一声就是。你呀！跟嫂子这么客气做什么？家里也不富裕。”

  “再不富裕，也不差这点。”

  “要不……这么着吧！你看行不行，要是不行就当我没说。这不我正好闲着。你把奶挤出来都卖给我，我再卖给村里头。”亲眼看着林桥从一个身无分文的人变成现在。靠得不就是做生意么！她现在手里也有几个钱，心里痒着，也有点跃跃欲试！她手里这点钱也是靠林桥赚的。总觉得林桥就是她的福星。他不抠，时间长了愿意跟他做事儿。

  “成。”那样还省了麻烦。

  这羊奶村里很么多人都想，肯定好卖。

  ……

  自从林桥家里养了三头猪之后在，天天都有人过来看。偶尔还搂一把猪草过来。一群人，老老小小的围着猪圈看的津津有味。按照林桥的话来说，简直把这当动物园了！

  接触之后发现林桥还是蛮好相处的，岳母也是个勤快爽利的。陈鹤就更别说了，长得好看！之前嫌弃他是哥儿拒绝了他的人，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总想借着机会过来头看两眼，不过陈鹤一般都在屋里不出来。偶尔惊鸿一瞥就够人回味个十天半个月了！只可惜不能天天来，不然对上那林桥眼神，总觉得后脖子寒风阵阵。他可是个狠人，谁也不敢自讨没趣。

  林桥不愿意坐吃山空，又开始折腾别的了，要种菜，种子是管邻居借的。一般村里头都会把好种子留着来年用。用不完也会互相赠送。今年林桥跟以前不一样，大家都有意结交他！就算他要主动给银子别人都不要。家里只开垦后院那小块菜地是不够的，他一出手把前院也种满了，以大白菜为主，还有一些绿叶菜。长得快！种下去几天就冒芽了，掰着吃留着根和叶还继续长。

  乡亲们再过来看猪的时候，越发觉得这林桥还真是个有出息的。这么踏实认干。当初怎么就错看了他？

  林桥闲着没事儿的时候跟人说话，最爱炫耀儿子。成天抱着，这儿子好玩极了，又可爱又好看。愿意天天出来透透风。不出来还要闹呢。这孩子很文气，闹起来也不像别人那样哭个不停，稍微哼两声他爹就受不了了。一抱就是一天，那些人看见这孩子长的讨人喜欢。好几个人都想要订娃娃亲。被林桥拒绝了！

  心里有点不高兴，儿子才多大点，就有种老父亲的感觉。

  忧愁的去找陈鹤：“你说咱儿子将来不会远嫁吧！”

  陈鹤看着襁褓中吐泡泡的儿子，颇为有些无语：“不会。”

  傻爹一下子就高兴了，抱着孩子又亲又啃的，宝宝不高兴的哼了几下。发现完全克制不住傻爹。撇着嘴酝酿了一会儿，终于哇的一下哭出了声。

  等陈鹤接过孩子的时候。这宝宝神奇般的不哭了，趴在娘的胸膛上。眼睛里含着泪的啃手指头！

  第14章 逛街

  林桥最近几日买打糕总感觉有点费劲，往常一上午就没了，现在得一天。盘算着要不就把这生意停掉，再去找一个别的能细水长流的买卖，打算出去看看。

  听村里人说，过几天县城里有一个大集市，听说是个什么神仙过生日，非常热闹，卖东西的也多。林桥回家商议了一下，带着孟母和陈瑞过去。陈鹤对这种集市没啥兴趣，再说孩子小。也要个人看着。

  去跟赶牛车的车把式定了下人数和时间，村里人想去的人太多，先说一声，省着到时候加不上座！

  车把式答应的痛快，这才放心回家，把这几日赚的二百文钱拿出来。给陈瑞五十文，哥儿大了，知道爱美了也得买点衣服什么的打扮打扮！他一个大老爷们心粗糙着呢，注意不了那么细，还是交给他自己支配。孟母给了七十文，让她买点家用的东西，也省的用点针线都得管邻居婶子借。这房子虽然是新盖的，但家里好多东西都没添置。

  孟母也没推辞，倒是陈鹤拿了银子之后放在自己的小钱袋里蹦蹦跳跳的，任谁都能看的出他的兴奋之色！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桥带着孟母和陈瑞就去了车把式家。以为来的够早了，可是进来才发现足足一院子的人！

  “这一个车能坐下吗？”

  王氏主动过来了，正好就听了这一句道：“这个不用愁，一会儿还有好几个车呢。咱们之前订下的，都能走！”说完看着陈瑞那明显的黑眼圈道：“你也没睡好？”

  陈瑞腼腆的笑了下。

  孟母道：“他一宿根本没睡，闹腾的我也睡不好。”

  “小孩都这样。”王氏笑着说。

  过了一会儿外头多了四个车把式，大伙儿找一个车就上。先到能坐到两旁的好位置。后来的就只能做加凳了咯着难受不说，腰也没有个靠得。伸不开腿伸不开腰的，窝着几个时辰别提多难受了！

  抢座这事儿王氏有经验灵巧着呢。嗖的一下就钻进一个车之后，扯着脖子看：“林桥，孟婶子快来啊！”

  拜她所赐，有了座位。后来的可没那么好命了，都坐在边边角角的地方。车棚子上还有杂个窟窿。风顺着窟窿嗖嗖往里头灌风！

  “走喽。”车把式扬鞭吆喝着。

  随后感觉身体一晃，这车就缓慢的往前走着！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没一会儿就开始聊上了。东加长西家短的，没一会儿全车的人都知道她邻居那点破事儿了，林桥靠在那闭目养神，陈瑞头天晚上一宿没睡这会儿也昏昏沉沉的，车一颠反倒睡着了，孟母不是这个村的，跟她们也不那么热络，也闭眼睛休息！这一车他们仨睡觉不耽误她们八卦的好兴致，但是声音放的小了点。

  瞌睡是传染的，过了一会儿。大伙儿都觉得困意上来了。等车把式终于给他们弄到县城里车停稳，没一个下车的，心里还暗暗纳闷。拉开帘子之后。一个个睡的，好家伙都打上呼噜了！

  车把式：……

  费了半天的劲儿挨个给她们叫醒，林桥他们三人睡的早，会儿过了困劲儿就剩精神了。但其余的人睡的正香被打断了，一个个泪眼朦胧，刚打个哈欠眼泪又下来了。这会儿走在路上，还困的迷迷糊糊的呢，腿脚都是软的。

  林桥他们倒是生龙活虎的！

  孟母跟着王氏他们走。林桥一个人说要各处转转。约好了时辰，等中午的时候再往回赶！

  一路走，正一路看，发现都是些卖东西的小的编织品，大的罐子，廉价的胭脂膏子，还有粗糙简陋的竹蜻蜓，小弹弓之类的！有点像逛后世的旅游区，热闹是热闹，但真没有想买的。

  唯一火爆的就是卖粮食的，那粮铺子前面挤满了人。还有路边做吃的。其中最火热的就是炸果子，像后世的油条，十文钱一根供不应求的。出来一锅很快就瓜分了。只有成人巴掌那么大！

  林桥也有点饿了，但闻见这股油味就够了！这人也不知道用一锅油复炸过多少次。有点呛得慌，不过也能理解这里的火爆，这年头人都缺油水，这东西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饶了好几圈，所有铺子前最火爆的就是小吃的。看来大家对吃还真是有蜜汁执着。

  林桥去粮食铺买了一小袋子的粗粮面，拎着回到集合点了。论起逛街来女人就是有战斗力。他在车上等了快俩时辰了。这些人才回来。陈瑞买了一块瑕疵布。说是处理的价格便宜。那瑕疵只有一点点，算是捡着了，喜滋滋的抱在怀里。

  岳母买的东西就多了，小到针线笸箩，大到扫帚木盆买了一堆，什么都没给自己买。别人也都是拎着抱着，来的时候还行，走的时候那个拥挤啊。来了一回不想来下一回。

  回了家之后，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拿回家结了车费。一个人出门，他去找买猪时候认识的余山。这余山刚好在家，道：“哥们你砸来了呢？坐下，喝水！”因为林桥这一单也没少赚。对他的印象格外深刻！

  林桥道：“今儿我来是想跟您请教个事儿，在附近村子都跑过很多次了肯定对哪个村子都门清。我开个面条的摊位你看着开在哪里好一些？”

  “你要做面条？”余山来了兴致。

  “嗯。”

  “太好了。”他还挺激动的：“我们去村子里头卖东西的，根本没的吃饭，饿的一天天肚子疼。要是有个面摊就好了，就在你们村头往前走两里地，离四个村子都不远。村里进县城都得走这条路，附近就是大山，冬天打猎的。夏天挖菜的都得路过那！”余山看中那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跟林桥想的地方差不多。林桥笑道：“惦记这么久，我没抢你生意吧？”

  余山干笑了一下：“我做菜那就别提了，喂狗狗都不吃。”

  “行，我就在那开，回头你要是往村子里跑，去我那吃吧！头几次不要钱。”

  “那感情好！”

  林桥辞别了之后还特意去看了一下那个地方，地处四村交汇处，平缓开阔，是个不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