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 第55章

  “我睡不着。”好几天没见了，他想再多看看自己男人。

  林桥挑了一下眉头，陈鹤的脸颊一下子就羞红了……

  第111章 出题

  林思远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坐起来在自己的小床里头玩。等林桥起来给他抱在大床上给他换好衣服的时候, 直接就爬到娘亲那里去了。许是也晓得昨儿把娘亲惹生气了。又是贴脸又是亲亲的。只要看着陈鹤就笑的露出那几个小牙。那黏人讨好的小样子, 连陈鹤都忍不住笑。

  林桥做了点早餐, 在儿子和媳妇的脸蛋上一人亲了一口，就出店里忙了。才到店, 就看见刘阿满已经等候多时了。

  林桥忙问道：“怎么了？”

  “桥哥，你给我请的那个洪先生好厉害。”刘阿满完全是一脸崇拜：“这样的人, 你怎么不早介绍给我呢？”那眼睛里直放光。

  原来那洪老去到他们私塾，只听了刘阿满讲了一节课就让那些学生们下课, 把他单独在学堂里一顿骂，说他是误人子弟。

  然后开始指出他刚刚讲习经文的错误之处。每一处都引经据典为何错误，刘阿满原还有点不服。他考秀才的时候可是第一名，可是听到他说完却佩服的五体投地。

  像他们这种偏远的县城，藏书不丰。大家只能遵从一套书来学习见识有限。跟洪老这种大学问家比起来, 真的是被骂了都没脾气。只想听他多说几句。

  昨天一直到今天。俩人一直在争辩，刘阿满的学问很扎实。越聊越投机和兴奋, 昨儿都睡不着。今儿是特意来感谢林桥的。

  “昨儿我把大家写的文章都给洪老看了。他最欣赏的就是陈鹤写的！还说想见见他, 若是有幸可以收他为关门弟子。”话语间还有点酸酸的嫉妒。

  “就他……”骗吃骗喝的老头？林桥眯起眼睛, 这老头想见他媳妇干嘛：“走……我陪你回去。”

  “可老先生想见的是陈鹤！”

  “见谁都一样。我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这老神棍道行挺深啊，这才多长时间就把刘阿满给收服了, 连课都不教了全心全意的跟着他学习。

  林桥跟着刘阿满一起回了私塾。这里空无一人。

  刘阿满解释道：“这几天，我给学生们放了假。”

  真是疯求了。

  林桥再一看那老头, 换上了干净体面的衣裳。坐在那里看文章看一本批一本。暴躁的很：“这他娘算什么东西？”感觉到人来了抬起了头。别说这袍子一穿，到还真有点文人气息。看见来的竟是林桥，顿时道：“我要见的不是你！”

  “你想见我媳妇干嘛？”微微眯起眼睛, 一副防贼的样子。

  洪老气息一梗又想起林桥之前说的话了，这后生善良是善良，把人气死的水平也是一绝。

  “你媳妇底子打的好，文章写的也灵气……”才说了两句话他就顿住了。

  林桥得意的这屋子都快搁不下他了，心情那个不爽。不过洪老是真起了爱才之心，像他这样的过府试应该没什么问题。若是有名师点拨科举中个进士也有可能。看不出来这个林桥竟有文章写的这么俊的媳妇？就算是哥儿也没关系，本朝好多地方已有哥儿去参加县试的先例。做学问者不拘小节。

  洪老道：“我给他出了两道题明儿给我。君子约定，写文章的时间不能超过一个半个时辰。”他可是不轻易收徒的。

  林桥收到了卷子道：“行。”正好给他媳妇解解闷。

  “走吧。”洪老看见林桥就脑仁疼，挥了挥手很不耐烦的样子。

  林桥：……这家伙就是这么对待他的救命恩人的？读书人碰见了书本就狂妄了起来！

  陈鹤收到这个试题，林桥把规矩说完。陈鹤打开一看也来了兴致：“这个题出的好有水平！”里头挖了好几个坑，要是真按照他字面上的意思写那就完了。但如何要不动声色之间，既能表面上写又能偷偷的答，这个非常难。

  陈鹤拿起来光审题就看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然后开始结题，第一句话直接用格言来点，随后围绕定语来写，洋洋洒洒的小正楷跃然纸上，时辰上有些赶，到后期动笔的速度非常的快。整个卷面早就合理计划过，写完最后一个字刚好写满整张卷子。

  陈鹤的学问很好，只是一直没走这个路，可从小打下来的底子还是很深厚的。如今碰到了一个有趣的题目非常快乐。仿佛在跟一个智慧的老者在一问一答。回答他的同时也能更清晰的认识到自己。通通写完再检查了一次。陈鹤自己都挺满意的。这种心情就像是爱吃的人吃到了最喜欢的美食。

  立刻看第二张卷。让他评说一下自己的人。如何自评是非常难的。陈鹤的经历很坎坷，从富贵到贫穷，从得意到失意，再到洗净铅华。人生之颠簸又岂止是一张小小的白纸能概括下的。这一张卷子他想了更久，等落笔的时候时辰已经不多了。陈鹤刷刷的写着。写的时候连他都没意识到，这里竟好几处提到了林桥。

  等写完再看的时候，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里头把林桥夸的太过。而且每次写到林桥那字体都变得飞扬了起来。其实可以规规矩矩的誊抄一份，可是他还挺喜欢这一张的。满载了心事。重新晾干试卷折起来给林桥带回去！

  林桥把卷子带回去，让他即刻点评，这卷写的好不好。

  洪老却傲娇了起来：“这个我要慢慢看，哪儿有那么快的。”不耐烦的给他赶走。随后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打开细细品读。都说文章能看透人的性格。洪老是越看越满意，能看透他挖的好几个坑并且越了过去真是个七窍玲珑的心思！他表面上说的是一回事儿，暗自里说的是另外一回事儿。陈鹤也用这种方法回了他。这一问一答的过程有点像两个人在交换秘信。双方都很惊叹于对方的巧思，有种诡异的对话感。

  等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洪老都笑了，这个弟子他要定了。

  刘阿满在外头听到洪老头一次笑的这么爽朗，之前都是挨骂居多。再一次的翻看洪老给每个学生的批注，每看一遍都受益匪浅。其实他还有点想看陈鹤到底写了什么能让洪老笑成这样，但是他不敢……

  第112章 大皇子

  洪老来了个名声不显的寺庙里, 沏一壶茶, 自斟自饮。

  过了一会儿, 从外头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穿的是居士的衣裳，脸上挂着淡泊的笑容：“老师。”

  “给大皇子请安。”洪老起身要跪, 被大皇子给拦住了道：“已不在京城，无需这般多礼。”

  大皇子长得很像他娘, 俊美无双，只是在这边修行时间久了。身上的贵气渐渐退了去都藏于内部。身上有种淡淡的檀香味, 锋芒现在也没了。看起来温和无害。

  洪老乃是太傅，跟大皇子相处的时间最久，后来他遭难洪老也心灰意冷辞去了太傅之位，一心去编纂史书。可如今京城局势动荡，各方势力盘踞一旁。想请他回京。是该为自己谋划了。

  大皇子乃是文慈皇后所出, 皇后身体一直不好只得这么一位嫡子，在他三岁那年就撒手人寰了。新皇后廖氏又为皇帝生下四子一女, 再加上其余妃子所出的。基本上大皇子就已经被遗忘在角落里了。要是他能力不济当个富贵闲人也就罢了, 偏偏文略武功兼具。又是长子成了别人眼中钉肉中刺。把他弄到下面庙里说是为国家祈福三年。如今三年期满, 洪老是来接他回京的。路上碰见了意外被林桥所救。

  “我还挺喜欢这里的生活的。”人真的是个适应能力真的很强，起先来的时候各种不适应, 到了冬天手上都生了冻疮，到现在已经很习惯这里了。每天听到敲钟的声音都特别宁静。

  “殿下朝野现在由皇后把持, 外戚专政，弄的上下一片乌烟瘴气。您必须得回去清君侧啊。再说您这把利刃也该出鞘了！”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老师, 今儿你我头一次相见，不谈国家大事吧，谈点别的。”大皇子嘴角带着微笑说着。

  “好，那说说我这一次能来，多亏了一个壮士相救。”随后洪老把遇到林桥的事儿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听的大皇子津津有味：“他夫人竟有如此文采。”能让太傅夸奖的人可不多。真是个人才。

  太傅还特意带来了陈鹤的试卷。大皇子接过来仔细的看了过去，一脸欣赏：“果然别致。若是仔细培养将来可继承老师的衣钵！”大皇子也对他们产生了点兴趣。尤其是林桥。一个乡野农夫竟能娶得这样一个哥儿做媳妇，要知道寒门难出贵子。书本笔墨的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单从他的卷子上管中窥豹就能见到他读书涉猎广泛。

  读书人难免带着点傲气和自视甚高。居然能被林桥降服住。老师对林桥的评价也很高。能在路边救下素不相识的人……人品绝佳可重用。

  对林桥多了几分好奇之意。

  “下次你把林桥带来，我想跟他随意聊聊。”大皇子说着。

  “我即刻就去。”

  “不忙，老师这些日子就暂时住在刘姓夫子那边吧。回京城之路怕是不好走，还得细细谋划才行。到时候请老师帮我。”大皇子说着。

  洪老道：“行，若有能用的着我的地方一定鼎力支持。”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大皇子笑了一下，他的情绪很内敛。亲手给洪老斟了一杯茶：“只有些香片，比不上特供的老树大红袍。”

  洪老听到大皇子这么淡然的调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再一看这屋子里没多少东西。冷清的要命，道：“不然你跟我一道回私塾吧。”

  大皇子想了想道：“也可。”

  在这里收拾了一下，大皇子在这里住了三年，写了三年多的手抄佛经，供于佛前。又磕了个头，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要收拾，跟着他一道回了私塾。

  刚到门口就看见刘阿满道：“洪老先生，你刚才去哪儿了？还以为你走丢了呢。”初来乍到对这里还不熟悉。吓的他找了好几遍。刚回家匆匆吃了口饭，套上衣服还要再出去找。正好就看见他回来了，身边还带一个英俊的男人。

  洪老有些脸红，之前在京城谁敢管他去哪儿自由自在惯了，就忘记跟他打招呼了。今儿被他提到才想起来道：“你上次不是说拜我为师么，这是你的大师兄。”

  “你……你……你肯收我了？”刘阿满很惊喜的说着，声音都有些结巴了。

  “当然。”洪老对他这种踏实努力用功的学子也是很有好感，虽然灵气差了点，但是他的灵敏和聪明劲儿也是许多人所没有的！

  “师兄，师父，我太高兴了，今儿我请你们去桥哥那吃顿火锅吧。”终于被承认了。兴奋之意无以言表。

  大皇子一直在寺庙之中：“火锅是何物？”

  “好吃的。”刘阿满这般贪吃的人，一直腾不出功夫去吃也算是借着这个机会犒劳一下自己的胃。

  大皇子点了点头，他也想会会这个林桥。刚到门口的时候，就震惊了一下。没看过店外还摆放着椅子的。好多人在外头坐着。

  “您几位？”伙计热情的招呼着。

  “三位要等么？”刘阿满问着。

  “当然，少说得等半个时辰，您前面还有好几桌呢。”这伙计头都没抬说着，等抬起头来惊喜道：“刘夫子，哪儿真风给您吹来了。快请进。”这伙计都是以前村子里的旁听生，对刘阿满一点不陌生。

  有熟人好办事儿，直接把他们带到后院的一个屋里：“外头大厅都没有地方了。这是我们桥哥休息的地方，现在也改成了吃饭的地。你们就在这吃吧，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你们。”

  刘阿满一听他这么说，那就不客气了。各种肉类上五盘，菜上一盘。锅底要菌汤的。

  大冷天几个人围在炉子边，很快汤底就滚沸了！点的肉菜和蘸酱也上来了。这倒是简单粗暴。想吃什么在锅里涮一涮就好了，香味浓郁，大皇子有些不习惯，他原来在皇家有分餐制，还从未跟人在一个锅里捞东西吃！

  入乡随俗吧，他下了几个丸子进去。用勺舀了一点菌汤，还真的挺鲜美的。

  然后就看见刘阿满大盘的肉往里怼，肉很快变了颜色夹起来就吃。肉质细嫩裹着汤汁再蘸点酱一口吃下去。满足的让人想要眯起眼睛！

  大皇子吃了一口就喜欢上了，洪老也吃的头不太眼不睁的。一盘肉变色嗖嗖就没了。大家抢菜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很快五盘肉见了底，越吃越饿，立刻叫人过来每样东西再上两盘。

  “我刚才下的肉丸呢？”大皇子用筷子捞了半天，一点影子都没有。

  刘阿满道：“师兄，我吃了。”那肉丸子弹性太好了。满口的肉还很有滋味。没忍住趁人不注意捞了好几块！

  “蘑菇呢？”

  “师兄，我吃了。”

  “鸭肠呢？”

  “师兄我吃了。”

  大皇子有种想把他叉出去的冲动。

  第113章 引荐

  大皇子以为这三年在寺庙里的修行可以面对任何事情都会不动声色。直到遇到了刘阿满, 回去还跟洪老道：“你干嘛收他当学生？”

  洪老说话也很实在：“我要是不收他当学生的话, 咱们俩去哪儿住啊？现在身上就剩下林桥给的一百多文了。”得靠这个身份在这蹭吃蹭喝呢, 说起来也有些憋屈，堂堂皇子和太傅竟因为没银子乱认了一门师徒！

  太傅本想联系当地县城, 但是他此行前往一路可不太平。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个人打他们的主意呢。这时候说大皇子跟他们在一起岂不是暴露于危险之中。

  大皇子到了私塾之后，单独住了一间屋子, 思来想去还是想把林桥叫来，能有那样才华横溢的娘子还能短短时间内从乡下到县城里开这么一个口味独特的美食。这人脑子很好使听说还走过镖, 拳脚也好，决定冒险：“我想把这个人收为己用。”越听到林桥的事儿就越想要他。

  洪老道：“只是……”万一这事儿不成可怎么办？拥有泼天财富的苏家也照样没请动他。到时候再走漏了风声，这事儿就变得更加麻烦了。

  大皇子道：“朝局动荡，如果可以我想尽快把他确定下来，老师, 我身边没有可用的人。”他有钱有权又有什么用，特意被调令到这么远的地方修建, 一呆就是三年。无人可用等于寸步难行。

  洪老跟大皇子的感情最深, 听到他这么说只觉心都要碎了。道：“我尽力帮您劝服他。”说完就直接叫林桥过来。

  林桥在火锅店里忙碌了好一会儿, 等刘阿满去叫他的时候。林桥正好是最忙的时候没时间搭理他。等到忙完去找他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还换了一身衣服。心道，那老头怎么净事儿虽有些不耐烦, 但还是去了，居然看见另外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林桥看向他的时候, 他点点头示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