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桑记 第132章 一探究竟

明月高悬在冰山之巅。黑暗的巷子中，焚天亲眼看见聂悠悠与她的十七名玄翼卫进了天星斗兽场。城门关闭，斗兽场的外城墙有一道光如蛇流窜而过。远处高楼楼顶平台上，隐隐能看到穿着一袭红裙飘荡。

今晚，留在斗兽场里的林小天，是狐十二。除非聂悠悠或玄翼向她动手，绝无可能发现狐十二修为不够。斗兽场里有狐不归坐镇，焚天并不担心。

拉上了赤翼卫的面甲，焚天低声说道：“走。”

赤鲤迟疑了下，走在了前面。焚天紧跟在他身后一步。

月光将她的影子投在他身边。赤鲤看着穿着赤翼卫服饰的她，就想起她初进圣宫的黄瘦模样。

到了圣宫门口，赤鲤依然一副游神状态。焚天低声叫了他一声：“大哥？”

声音清泠如山溪。再不是他熟悉的声音。赤鲤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她。红色的羽翼面甲遮挡了她大半张脸。露在外面的脸肌肤雪白，下颌柔美。她是焚天，是他孝忠的尊主。赤鲤垂下眼眸：“走吧。”

他打起精神，沉着地引着焚天进了圣宫。

四下无人，赤鲤低声道：“宫里只有两处地方不能打探。”

“问天楼不过是个高台。秘密只能藏在圣尊寝宫。”焚天冷静判断道，“难得引走聂悠悠和她的亲卫玄翼。机会难得，去寝宫。”

赤鲤急道：“今天不是赤翼卫值守。值守的是蓝翼。蓝翼首领蓝媚儿素来与我不和。得了山下传讯，我装着闲逛经过，正是蓝媚儿亲自值守。想来聂悠悠离宫时特意叮嘱过。”

焚天脚步不停：“无妨。我已给蓝家家主传过信了。”

给蓝家家主传过信？她什么时侯和蓝家有这等交情？那么她也与集文殿殿主蓝望山有交情？红城林语陈，圣宫赤徐蓝。难道焚天和父亲也有交情？赤鲤心里阵阵迷茫。

焚天没时间和他解释，快步到了寝宫面前。没等宫门前的蓝翼卫开口，焚天手中抛出一物。

夜色中一只蓝色的燕子飞了过去。

蓝媚儿伸手抄住，仔细看了看，将燕子放进了怀里，往后退了一步。

“你在这里等我。”焚天低声吩咐了句，摘了羽翼面具，脱去外面的甲胄，收进了储物戒指。她拿出蒙面巾系好，朝寝宫飞去。

赤鲤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蓝媚儿身上。眼看一道黑影进了寝宫大门，蓝媚儿完全看不见似的，赤鲤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焚天再也不是那个自己曾经当成小兄弟照顾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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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星斗兽场中。秦有桑正望着聂悠悠苦笑：“聂圣尊。不妨和你说句实话。从你把我带离青山宗起，这两个月来，我一直迷迷糊糊。圣域不是以您为尊主？一域之尊，为何又要听从世家安排？我不过是瞧着林家太过嚣张，口气能吞天，随口说了句我要圣尊来陪。”

“却没想到本尊竟然真的被林八小姐送到了你的榻上？”聂悠悠仰头大笑，胳膊半撑起身体，后仰的脖颈与挺起的胸勾勒出美丽的弧线。她歪着头看他，“秦有桑，你本是玄门骄子，却因修了圣域功法就被唾弃。你是否也觉得不可思议？”

“从前没修过圣域功法，觉得定是邪门功法，不走正途。”秦有桑小心隐藏着打听圣域消息的心思，感慨道，“我经脉寸断，玄门修为尽废。无意中修得圣域功法，才方知功法精妙之处远甚玄门。或许，玄门不曾视我为叛徒。我也会来圣域研习功法。我辈踏上修炼一途，遇到好的功法，自然不该有门户之见。玄门，只是不了解罢了。”

他说得诚恳，聂悠悠倒对他刮目相看：“你这身功法可是林小天所传？窍穴是她替你打通的？”

“林小天修的是玄门功法，只有炼气修为。带她回青山宗时，我与师兄都查过。她修炼的是经脉，没有窍穴。若非查过，否则也不会放心带她进青山宗。”秦有桑面色自然，语气肯定，“我是阴差阳错，经脉虽废，真气在体内乱窜，意外冲开了窍穴。我发现不用经脉，还能有别的真气运行法门。那时不知道是圣域功法，只当自己另有天眷。平山老祖喊破，我才明白，原来意外修习了圣域的功法。”

聂悠悠目光微闪。如果秦有桑说的是实情，那么林小天就不可能是焚天。可是林八小姐却偏偏该死的也叫林小天。这世上不是没有巧合，真是巧合吗？

聂悠悠越是注意林小天，秦有桑心里越是难过。他不希望林小天是焚天。诸多痕迹却一点点在他心里加重了两人便是一人的判断。

他淡然说道：“既然圣尊已上了我房间的榻。也算满足了我的愿望。您请回吧。打过十场斗兽，我会留在圣域研习功法。”

看起来秦有桑就是痴迷修炼罢了。玄门对他的态度让他难过，也不可能让他就此消沉。

想起若华道君的话，秦有桑很是维护林小天。既然来了，不试探怎能甘心？聂悠悠眉目含笑，柔声道：“还记得在莫干河畔，我在城墙上远远看着你。你站在月影之中，骄傲如同一尊神只。我忍不住就向你挑衅。如今你意外来了圣域。悠悠与归陌也算有缘。你既沉迷修炼，可知圣域功法中亦有双修之法？”

心里底深的那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下。秦有桑挑眉道：“和玄门功法相比有何不同？”

聂悠悠坐起身，手抚上了他的脸：“试了不就知道了？”

秦有桑捉住了她的手，微笑地摇头：“不用试了。您的玄翼已经带回了答案。”

他的修为远胜聂悠悠，早感觉她的亲卫玄翼进了院子。

“如果你愿意。玄五的位置我替你留着。”聂悠悠早令玄翼去探林八小姐林小天的虚实。玄翼既然来复命。她便无需再与秦有桑周旋下去。他虽俊美，却只是个落魄的九阶修士。这样的男人，圣域并非罕见。聂悠悠突然想起了那个不知真面目的妖皇。看秦有桑更觉无味。

“林八小姐收了圣尊的礼物。”玄翼朝聂悠悠轻摇了摇头。

一年前林家老祖宗陨落。林八小姐亮相人前。这名玄翼曾见过她。

林八小姐不是青山宗的林小天？聂悠悠原本后悔没能从若华道君处拿得一幅林小天的神念画像。她相信玄翼不会看错，对林八小姐没了兴趣：“回宫。”

聂悠悠没有认出林八小姐是林小天？秦有桑心里生出古怪的念头。聂悠悠走后，他叫了狐十一娘：“你随我进来。我有话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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