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闻天道 五八五·疫（5）

五八五

即使是将小德接到了自己的家中安顿好了，可是慕烟现在，真的是无路可走了，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前方是断路，是自己无法看穿，无法找到，甚至无从下手的断头路。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慕烟的嘴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拇指，焦虑地看向安静躺在床上的小德，因为利用凤凰输送生命力，所以慕烟也有一个大致的了解：现在慕烟输送的生命力，完全无法弥补小德身上损耗的生命力，自己预估最晚后天晚上，小德存留的生命力会无法支撑自己身体的运转，换言之，到了那个时间点，小德已经是一半身体踏入死亡的局面中。

如果按照自己的预估，慕烟从今晚开始，必须加大凤凰输送生命力的量，让自己至少保留最低限度的生命力，才多少有可能扭转一下局面，但是这根本不是解决办法，随着时间推移，慕烟能够送给小德的生命力，只会越来越少。

突然手机铃声冲破了房间里面的焦虑感，慕烟一瞬间似乎认为眼前出现了一丝希望，他匆忙拿起手机，结果因为自己手忙脚乱，手机在自己的手上做了一个三连跳后，还是不幸的掉落在了地上。

慕烟匆忙捡起来手机，竟然是散医的来电，顿时慕烟心中那星星之火般的希望，有了燎原之势，他立刻接通散医的来电，急忙打了一声招呼。

可是回应慕烟的，却是无尽的空响，听不到喜悦。而慕烟残存的希望，正在逐渐变冷。

终于，那里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终于开口了：“就在不久前，月景墓地里面的墓碑，又增加了。”

虽然说的很委婉，但是慕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种悲剧，自己也只能用沉默去应付，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慕烟，我知道你肯定在恨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一个能够解决的办法，我真的很不想狡辩，但是我们真的是什么方法都试过了，我们甚至连有效延缓的办法，都找不到。”

慕烟恨散医吗？是的，自己心里面真的非常埋怨对方，为什么过去这么多天，连让人看见希望的进度都没有，可是慕烟心知肚明，散医没有错，自己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而已，而散医撞到枪口上了。

“你那里……”

“说不定，只有明天才有太阳了。”慕烟冷冷得丢出去一句话，然后挂断了电话。

回到卧室，小德的情况还算稳定，可是这只是表面的。

“我似乎没有办法撑过去了，是吗？”小德轻声询问旁边的慕烟。

可是慕烟不敢看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那种资格了。呵呵，仔细想想看，自己和之前那些口口声声将小德视为同伴的人，有什么区别呢，果然都是一丘之貉，不对，自己更糟糕更恶心，因为可以说正是自己亲手，断送了小德的命。

小德艰难地支起身体，这种平常情况下轻而易举的小事，现在却如此费力：“好啦，自从跟了你以后，你还真的是没有让我不操心过，所以有时候我就故意气你，就像看一看你那种无可奈何的表情，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从来没有打算让你露出来这种悲伤的表情啊。”

“别说了。”慕烟急忙扶住小德的身体，“省一点说话的力气吧。”

“那么，就笑一笑吧，和往常一样。”

慕烟是真的笑不出来，因此只能强忍着脸上的糟糕表情，强行挤出来了一个笑容，连自己都感觉是最糟糕的笑容。

小德却是笑了：“真难看。”

慕烟重新帮小德躺好。

“慕慕，你是真的喜欢我的吧？”

“我感觉我现在已经没有资格了。”

小德伸出手来，轻轻拽着慕烟的衣袖：“今晚，就真的陪我睡吧。”

“别闹了……”

“我是认真的。”小德死死拽着慕烟的衣袖不放手，“就陪着我吧，不要变成猫了。”

慕烟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等到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的床上。

小德伸出手抱住了慕烟：“你的心跳声，加快了呢。”

的确，慕烟发觉现在全身，滚烫。而小德，又凑近了些，将脸贴在了慕烟的面前。

“现在，似乎暖和了许多。”

似乎是幻觉吗？慕烟感觉小德的呼吸，也显得十分急促。冲动的罪恶似乎开始在脑海蔓延，慕烟鼓起勇气，将手贴在了小德的肩膀上……

当然慕烟没有往下的冲动，自己还不是禽兽。

“想要的话，就继续下去吧。”小德双手托住慕烟的脸，慕烟能够看见一张已经泛红的脸颊，在那纯净白皙之中十分显眼，“我也是一个私心很重的人，也许只有今晚以后，你能够永远记住我吧。”

“别说了，明天还有机会，我不会让你死去的。”慕烟托起小德的下巴，小心翼翼地将嘴迎了上去，小德并没有反抗，终于，两个人的嘴唇，碰撞在了一起。

嗯……很软，就像是樱花一样，还留着香糯的气息。

小德将慕烟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好像……没有办法，停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