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闻天道 五一二·梵蒂冈之歌（17）

五一二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德雷克和慕烟，全都集中着注意力，在这一刻，似乎所有人眼中的画面都发生了慢动作，慕烟已经握住了突然凭空出现的长戈，只要快速一挥，长戈就能够划过德雷克的脖子，最终停留下来的长戈会带有一抹鲜红的液体。

不过德雷克另一只手快速抓住了长戈的木柄，迫使慕烟听了下来，他可是一名作战经验十分丰富的骑士，像是这种长枪类别的武器，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现在慕烟和他之间的距离不过两个大步，这种再往前就要相互贴身的距离并不怎么适合使用长枪这种长兵器，结果就是只要德雷克能够瞅准时机，就能轻松抓住长枪的木柄，如果接下来的手段得当，甚至能够夺走长枪收为己用。

在远处的医护骑士团看见德雷克成功拦截下来了长枪，都松了口气，看样子慕烟到这里似乎是只能停止攻击了。

但是谁料到，慕烟竟然主动放弃了长戈，一个快速的箭步冲了上去，就像是刚才德雷克想的那样，两个人是处在随时都能够被贴身的距离下，而在这中贴身的环境下，一柄偷袭用的匕首，那便是十分致命的，就像是现在这样，慕烟手持短戈，刺进了德雷克的腹部。

“怎么？”德雷克不敢相信，因为刺进自己腹部的那柄短戈，样式和被自己拦截的长枪前段，一模一样。

德雷克看着旁边的那柄长枪，前段突然碎裂，变成了许多的花瓣散落到了地上，现在只剩下一根……木棍。

“假的！？”德雷克意识到，第二次的攻击，不过是一个幌子，很显然慕烟也知道两个人现在的情形用匕首再合适不过了。

“有一点你说的对，无论过去多少年，短兵交接的手段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你不是输给了时代，而是输在了手段上。”

“真是的，从你的眼中，我就真的看不见任何的畏惧吗？”德雷克说道。

“无论是哪方，你都是令人尊敬和畏惧的存在之一，不过在我的眼中，你也是一个值得去尽力应付的对手。”

“如果害怕敌人，我为什么还要来这种地方？”慕烟反问了一句。

“你这话，简直和我的老师那种口气一模一样。”德雷克说道，“我输了，输得很满足。或者说几百年了，这恐怕是我最想要的结果吧。”

“你应该退场了，现在没有人应该继续阻止你前往应该去往的，永恒的乐园了。”

“这些话从一个异教徒口中说出来，感觉真是奇怪。”德雷克说道，“帮我一个忙，带着我去取我的尤米埃尔。”

尤米埃尔和离火，分别掉落在了不同的方向，不过慕烟也没有在意，扶着德雷克去往了尤米埃尔掉落的地方，走近之后，德雷克拔出来自己的尤米埃尔放在了慕烟的面前：“我愿意为她取名为尤米埃尔，那是因为无论经过了多长的时间，只有她陪伴着我，也许在这几百年的日日夜夜中，有数不尽尊敬我的人，有看不完信仰我的人，但是能够陪在我身边的挚友，只有她。”

“你值得尊敬，更加值得载入任何的史册里。”慕烟说道，“我知道在猎物运动中，你是巫师最大的敌人，但是也是巫师最值得尊重的敌人。”

“这话似乎也有别的巫师说过。”

慕烟轻轻从德雷克的手中接过尤米埃尔：“我会让先行者送你离开的。”说着慕烟拿出来了那本书，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记载着这一页中的咏唱术法，是慕烟本来为巴图博诺思准备的，但是现在他感觉德雷克更适合。

慕烟将手轻轻按在德雷克的额头上，德雷克只感觉慕烟的手很凉，但是也很温暖：“行走在无尽旷野中的先驱者们啊，愿我的祈祷能够伴着风寄托到你们慈怀的双手上，恳请你们打开你们睿智的双眼和灵敏的双耳，听取我内心的诉求：请护送这位永恒的信仰者前往属于他的女神身旁，愿他的旅途不要孤单，望他的终点不会迷惘。”

和之前的咏唱词不一样，这一次慕烟说的很慢，似乎是要让德雷克听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单词。

而在慕烟和德雷克的上方，出现了一个异次元的漩涡，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睿视之途！？”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慕烟竟然打开了睿视之途。

“真不敢相信。”德雷克微微抬起脑袋看着天空的漩涡，“在我的死前，还能够看见这种稀奇的东西，你竟然会为了敌人打开了永恒之门。”

睿视之途，那是只有巫师才会，也只有巫师才能够使用的咏唱，这一个能够送同僚的灵魂前往永恒的安息之所的高阶咏唱，在天主教派的猎物记载中，只有巫师才能够享受这种待遇，天主教派的人曾经试图仿制睿视之途，可是即使到了现在，也未曾有过任何成功，这是一个基督教派的神职根本无法染指的咏唱。

“真没有想到，最后护送我离开的，会是我的敌人。”德雷克的声音越来越低。

“现在你不是我的敌人，而是我的朋友。”慕烟的手下移，盖住了德雷克的双眼，“自如、律令、死亡。”

德雷克的全身散发出来许多淡蓝色的小光点，然后聚集在一起飞向了天空中的异次元漩涡，被德雷克称为永恒之门的传送门。

当慕烟的手收回来后，德雷克已经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安稳地躺在慕烟的面前。

“愿你在那扇门后面找到自己的归途。”慕烟站了起来，至此，他和圣骑士德雷克的战斗，终于落下来了帷幕。

虽然胜利了，但是慕烟感觉自己的身体消耗有些大，毕竟为了对付德雷克，自己可是使用了好几个高阶的咏唱，只可惜自己没有带任何快速回复体力的口粮，毕竟没有想到会遇见德雷克这样子的对手。

当慕烟将离火和尤米埃尔收拾好，正在考虑下一步应该怎么做的时候，看见不远处全神戒备的医护骑士团，立刻想到了什么，于是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