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闻天道 四四六·棋盘之上（10）

四四六

被慕烟叫做父亲的人慢慢转过身体，面对着进来的两个人，对方的个子不能算高，慕烟有178了，他的哥哥也快180，但是眼前的这位个子大概在173到175之间，个子较矮加上身体有些发福，略显得这位有些发胖；慕槿看着他面对这里的两个人时候，是带着职业的笑容的，但是看上去又不像，脸看上去有些粗糙，布满了清晰又明显的皱纹，这是岁月侵蚀的痕迹，发型是背头而且已经花白，看上去还用了发胶；如果光看脸的话，是一副典型的中国农民的脸，慕槿觉得只要对方愿意穿上迷彩裤和白背心的话，没有人会将这位看起来像农民工又是农民的老伯和一个成功的国际商人联系在一起。

“儿子。”慕父说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威仪。

“你胖了。”慕烟说道，“不止是胖了，而且你的脸看上去越来越老，我敢打赌你根本没有将你赚的钱用在你皮肤的保养上，明明你可以让自己看起来年轻至少15岁左右。”

“我清楚我现在已经多少岁了。”慕父信步走来，“那些什么面容的保养……只不过是在欺骗人而已。”

“没错，因为你跟关注你现在每分每秒能够赚到多少钱，所以我问一下，与我们的见面究竟让您少赚了多少钱？我们不会赔偿的。”

“与自己的亲人见面还需要收费的吗？”慕父说道，“我很惊奇，你竟然没有直接离开，至少你应该说一些很反感的话。”

“我说了，只不过用更加委婉的方式。”慕烟说道，“慕离说只要我一进来就知道为什么要将我妹妹带到法国来，我现在彻底明白了，原来这里有一个想要看见成果的人。”

“你可以这么想。”

“慕槿。”慕烟突然加大音量，“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是我不愿意跟你提到的父亲，老老实说我根本没有想到他回来这一招。”

“你好，我叫慕建国，慕烟的父亲。”慕父微微往前一步，露出来了一个和蔼的笑容，然后微微弯腰以示尊敬，这是标准的英国绅士礼节。

“听起来很老土的名字。”慕烟毫不留情地讽刺。

“这是那个时代的烙印。”慕父说道。

“呃……父亲，你好？”慕槿脑袋有些空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老实说你根本不用这么拘谨，我父亲是一个很随意的人，否则他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尽管我不知道他的成就究竟还有什么。”

“我猜我这个儿子在你那里根本没有说过我一句好话。”慕父对慕槿说道。

“自信点，慕槿，我的确没有。”慕烟说道。

“所以。”慕父将目光对准了慕烟，“她就是我的女儿？”

“不。”慕烟摇摇头，“不对。”

慕父露出来了疑惑地表情，看着旁边同样疑惑的慕槿，“难道我说错了。”

“实际上大错特错，她是我的妹妹，而不是你的女儿。”

“难道你不是我的儿子？”

“在血缘和名义关系上，我是。”慕烟说道，“但是我绝对不会承认慕槿是你的女儿的，我可还没有将她送给你！”

“我知道你还在跟那件偷天换日的事情生气，但是相信我，那件事情我也是不知情的，慕离可以说他是擅自主张的，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这件事情，我也很惊讶。”慕父走到桌案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那可是……违反法律的事情。”

“你知道吗？”慕烟说道，“从你刚才那些话，我能够挑出来至少5件让我不高兴的事情，当然也有两件高兴的事情，第一件事情是你至少还没有被商海蒙蔽眼睛，因为你还能够认识‘违法’两个字；第二件事情是我很高兴这些年你没有监视我，如果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话。”

“这么多年了，你似乎还对我这个父亲抱有抗拒感。”

“一直。”慕烟简直是秒答，“从你将你认为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丢到花园阴暗没有阳光的墙角时候，从你将我就这样让我自生自灭地独自一个人去挣扎的时候，我对你的抗拒感从来没有减少过，不过好的一点是，我也没有增加过。”

“所以呢？”慕烟说道，“当我有了一个妹妹的时候，你又想企图将她从我的身旁夺走，好继续剥夺我的一切，继续让我一个人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面挣扎？”

“我没有。”

“我也希望如此。”慕烟说道，“我觉得我应该走了，你也见过了我的妹妹，当然我的妹妹也见过了我的父亲，我也知道了我想知道的答案，因此我好像没有理由再在这里了。而且我很想揍门口那个家伙一顿，因为他穿着西装却做了一件不是人的事情。”

“没有理由？”慕父又露出来了他的笑容，“实际上，我感觉我有这个理由。”

慕烟一愣：“excellent，我实在想不出来你还想用什么方法来阻拦我们，亲情牌吗？”

“实际上并不是。”慕父放下了杯子，“我知道你们最近参加了一个文物的拍卖会，就在法国里昂，据我说知你们的收获可不少。”

“我有理由相信慕离他知道我在做什么，所以呢？”

“我也知道现在法国警方正监视着你们，就因为这点你们拍卖到的文物需要暂时上交警方保管，而且你们也没有办法离开法国，换句话说你们陷入了无解的困境中。”

“你可以认为是我做的，毕竟我在你的眼里就是那种激进的极端分子不是吗？”

“不是你。”慕父说道。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慕烟又是一愣：“哎呀，我真是受宠若惊……”

“而且那场拍卖会，我也在场。”慕父说道。

“也就是说你也戴着那个滑稽的面具坐在台席上，我觉得你不是那种对这些玩意感兴趣的人。”

“我并没有戴着面具，我也没有坐在那些台席上。”

慕烟的表情开始凝固了，参加了那种拍卖会，却不用戴面具，而且也不在台席上，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自己的父亲，当时是坐在上面十个贵宾室之中的一个！

换言之，慕烟要重新审视自己父亲的实力了，同样也要考虑自己的父亲手中，究竟握着当时多少的拍卖品。这时候慕烟感觉到，这次的会面有点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