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男生 女生 完本 书单 专题 APP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武侠网 > 历史 > 不平则鸣 > 第54章

不平则鸣 第54章

作者:宋昙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3-12-27 03:16:43 来源:免费小说

  徐挽澜笑了一下,问都不问,直接拎了个蓝衫小子出来。那小儿郎瞧着比山大王还小,相貌十分俊俏秀气,眼睛又大又水灵,小鼻子小口,长得好似小猫一般,气质文雅,而又不失可爱。

  方才这几人被周文棠自园子里赶出来时,徐三瞧得分明,山大王将自己那装着蛐蛐的竹笼,毫不犹豫地塞到了这小猫儿郎的手里头。山大王的蛐蛐,定然是他的宝贝。他在危急之时,挑了谁替他拿着,那这个人,定然是他亲信之人。

  果不其然,徐三细细打量着山大王神色变化,不由勾起唇角,知道自己这一把,到底是赌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忙着赶作业,更新上面可以说是非常懈怠了……这周四周五吧,打算多更一点

  另外……我把细化的大纲写完了_(:3」∠)_

  任重道远,必须加快进度了

  第116章 宛转随龙侍君侧(四)

  宛转随龙侍君侧(四)

  山大王敞坐在石阶之上,眼见得他话音刚落, 徐挽澜便将那小名唤作狸奴的小郎君给扯了出来。这个狸奴, 长得好似猫儿一般, 玉雪可爱, 正是山大王最为亲近的小跟班。

  山大王眉头紧蹙,很是不甘地仰起下巴, 瞥了徐三一眼, 心里头则是犯起了嘀咕, 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是怎么看破那奴婢,存心讨好于他,在叶子上造假的?她又是怎么猜中, 她的螳螂,一定会战胜他的大力士的?还有这个狸奴,她又为何会一瞧一个准儿?

  山大王故作不耐, 面色冰冷, 朝着徐三勾了勾手指,唤她近身说话。徐挽澜才一过去, 便听得山大王冷哼道:“今日这比试, 是我有心放水。虽说你……不过是一介草民, 但也是在圣人身边伺候过的, 我不好让你难堪。”

  徐三一笑, 赶忙称是,连连夸了他几句。山大王见她如此识相,脸色稍有缓和, 随即皱眉说道:“明日寅时,我会去理政殿。作为交换,你要老实告诉我,你为何会胜。”

  徐三闻言,故作神秘,吊了吊他的胃口,待那小子眼冒火光之时,她才抿唇一笑,应了下来,允诺与他,只要他明日老实去认错,她就自揭谜底,一五一十,跟他说个明明白白。

  二人相约定了,哪知隔日寅时,山大王写了检讨认了罚,却怎么也没寻着徐三。他心里头憋着股气,找到周文棠一问,才知寅时之前,崔金钗已与徐三交接过了,徐挽澜没了差事,便早早出宫而去。

  山大王闻言,心头小火噌噌地冒,暗骂这女人当真是个骗子,下次若是再见着她,可不能随便被她哄了去,定要对她为难一番。而那边厢里,徐三坐于车架之中,蹙着眉,垂着眼,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直打得困意都烟消云散。

  此时此刻,徐三早将山大王抛诸脑后了,她心中所思,全是在京中的安顿之事。距离明年四月的省试,还有小一年的时间,总住在驿馆里,到底有些不便之处,若是能赁个院子,抑或是买个院子,日后将徐阿母接过来也能方便不少。

  至于这八个月里,她倒也可以选择坐吃山空,毕竟她先前攒些的银子,足够吃用,且还能小有盈余。但是徐三娘还是想暂且找个营生,多少赚点儿银钱,最好是能替达官显贵做事,赚钱之余,还可积累人脉。

  徐三倚着车壁,睡眼惺忪,忽地忆起方才她与崔金钗交接事务,崔金钗倒是比先前对她热情多了,更还请她来崔府同住。徐挽澜当时面上带笑,稍一思量,便随便找了个由头,婉拒了崔金钗。

  她本就做过崔钿的幕僚,若是如今来了开封,还在崔府住上小半年,只怕在官家看来,她就完全是左相的人了。这可实在不好,思来想去,还是要撇一撇关系。

  徐三想着想着,困意上涌,这便合眼睡了过去。待到车马行至驿馆前,她悠悠转醒,掀开车帘,不经意间抬眼一瞥,便见唐小郎眼含泪光,急步迎了上来,委委屈屈地怨声说道:“娘子真是的。若不是那姓韩的,跟奴说了一声,奴都不晓得娘子今日要回来哩。”

  姓韩的?徐挽澜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唐玉藻说的该是韩小犬才对。只是这韩小犬,现如今乃是罪臣之子,怎么消息这般灵通了?

  徐挽澜蹙了下眉,随即跃下车来,随口哄了唐玉藻两句,这便与他一同进了驿馆。她大步在前,推开屋门一瞧,便见那屋子收拾得极为干净,无论是案头摆设,还是被褥枕席,都比上次见时精细了许多。

  徐挽澜暗暗一惊,随即勾起唇角,知道这功劳,还得记在唐玉藻的身上。果不其然,她唤来那小郎君一问,唐玉藻便得意起来,絮絮叨叨地,将自己如何收拾如何采买,从头到尾详述了一通。言罢之后,他又缠着徐三,问起她宫闱之事来。

  徐三耐着性子,挑了些有趣之事,稍稍运用夸张手法,说得口沫横飞,逗得唐小郎娇笑连连。便是此时,那小郎君忽地想起了甚么似的,猛然间兴奋起来,高声说道:“娘子,你先前写的那檄文,奴虽瞧不懂,但奴逛市集的时候,听起人家提你的名儿了!”

  檄文与圣旨不同,圣旨是传达皇帝的命令,没甚么文学色彩,故而毋需点明作者,但檄文却有着浓厚的文学色彩,诏告天下之时,往往也会写明著文之人,便好似陈琳的《讨曹操檄》,曾国藩的《讨粤匪檄》,皆乃传世之作。

  徐三早先便已料到,自己写的那篇《讨瑞王檄》,定会引起不小的反响。此时她听得唐小郎提起,不由抿了口茶,勾唇笑道:“哦?说来听听,那坊间之人,是如何说我的?”

  唐小郎眉飞色舞,声若黄鹂,很是生动地说道:“其中一人痛骂反贼,说她为了一己私欲,勾结乱匪,弃燕北百姓于不顾,令一人便问她哪儿听来的。这人便跟她说了娘子写的那檄文,连夸娘子写得好呢。对面那人说甚么不曾听过娘子的名号,奴便在心里头小声说道,你今日不知,明日必会晓得!”

  徐挽澜见他比自己还兴奋,不由得摇头失笑。二人许久未见,闲言絮语,暂且不提,却说月余过后,时值十月,北边传了捷报过来,说是战事已定,叛乱已平。

  徐挽澜立于窗侧,望向街巷人潮,便想出门而去,寻人打听打听捷报详情,哪知她这步子才一迈出门槛,差点儿正撞上一堵人墙。

  徐三蹙起眉来,堪堪止步,抬头一看,便见韩小犬面色阴沉,负袖而立,扯唇冷笑道:“你这女人,真是个骗子。说甚么得了空,便来寻我吃茶,我在乌鹊巷里,等了你一两个月,却连徐举人的影儿都不曾瞧见。”

  徐挽澜一怔,随即笑眯眯地道:“先前忙里忙外,不曾得闲,今日恰好有空,便想寻你吃茶,哪知才一出门,便瞧见了你。韩郎君,你说巧不巧?”

  她眉眼带笑,转过身来,引了韩小犬进门,接着又端起砂瓶,亲自给他看茶。韩小犬见她比往日殷勤不少,脸色稍缓,抿了口茶,随即斜睨着徐三,挑眉冷笑道:“你这满口的讹言谎语,别以为我瞧不出来,我只是不想跟你这小骗子计较。”

  徐三娘呵呵一笑,眉眼带俏,心里头却是兀自寻思起来。

  先前韩小犬能打听到她出宫的日子,可见这郎君,手里头有门路,长目飞耳,消息灵通。今日他既然来了,那么她也不必出去打听了,只管问他便是。

  思及此处,徐三娘以手支腮,含笑不语,缓缓抬眼,睫羽微颤,朝着桌子那侧的韩小犬望了过去。韩小犬明知她别有用意,可一撞上她那双清亮的眼眸,心上仍是有些异样,好似是有人手持雀羽,在他心上有意撩拨,只等他意乱情迷。

  男人蹙起眉来,移开视线,故作不耐烦地道:“你这小骗子,又打甚么鬼主意呢?有话直说,少绕弯子。”

  徐三闻言,坐直身子,含笑缓道:“捷报怎么写的?韩郎君,我知道你知道,还请你行行好,跟我也说一声。”

  韩小犬眯起眼来,盯着她缓缓说道:“你跟我装甚么糊涂?我也知道,你能猜到。瑞王缺兵少粮,师出无名,早就是败局已定。”

  徐三眉头紧皱,又接着问道:“瑞王是生是死?军中可有大将伤亡?”

  韩小犬瞥她两眼,漫不经心地道:“活着呢,被人生擒了。至于伤亡,哪会写在捷报里,官家知道,我可知道不了。”

  徐三想了想,又追问道:“那是谁活捉了瑞王?”

  韩小犬回想一番,应声道:“好似是侯大将军麾下。至于那功臣姓甚名谁,捷报里也没提,我自是不会晓得了。”

  徐三却是不信,她眯起眼来,扫量了韩小犬一番,抿着唇,不吭声,眸中满是怀疑之色。韩小犬看在眼中,恼火起来,又不耐烦地说道:“我今日过来,是有要事给你说。”

  言及此处,他压低声音,蹙眉说道:“中贵人已经出宫,请你过去叙话。”

  中贵人?周内侍周文棠?

  韩小犬竟是在替他做事?做的又是甚么事呢?

  徐三心中满是疑窦,面上却是不显,只轻轻点了点头,接着收拾一番,便随韩小犬出门而去。二人并肩而行,穿街过巷,徐三低头寻思,顾不上说话,韩小犬几番张口欲言,可话到嘴边,又总是吞咽入腹,悻悻作罢,而待他好不容易找着了话头儿,抬头一看,却见两人已经到了周内侍那院落的后门前来。

  两人立于檐下,韩小犬抬手叫门,徐三则不动声色,观察起四周景象来。此处正是她之前遇袭的那小巷,巷道左侧,便是周内侍的居所,白墙青瓦,飞檐斗角,而巷道右侧,则是朱门红墙,精细尤甚,可见周内侍的邻人,也是颇有来头。

  只是不知为何,他那邻人,门前不曾悬挂匾额,因而这人的身份,自然也无从知晓。

  徐三正兀自出神,忽地听得吱呀一声,引得她下意识抬起头来。

  十月清霜,梅蕊初绽,那男人立于檐下,衣狐白裘,容色出尘,颇有谪仙风度。徐三也见过他不少回了,可今日一见,仍是微微一怔,待想到眼前之人乃是个阉人,她方才暗暗一叹,回过神来。

  第117章 风漪绿净游鱼潜(一)

  风漪绿净游鱼潜(一)

  小轩幽槛,竹林潇潇, 秋雨丝丝。韩小犬盘腿坐在檐下, 口中叼着一根青草, 看似百无聊赖, 实则却竖着耳朵,费尽心思, 想要偷听木屋小轩内, 徐三和周内侍, 到底说些甚么话儿。

  而略显幽暗的木屋之内,二人坐于蒲团之上,默默无语, 寂然无声,唯见那衣狐白裘的高大男子,微微低首, 把壶斟茶。

  徐挽澜缓缓抬眼, 细细凝视着他那一双手,当真是白皙修长, 骨节分明, 微泛着冷意, 乍看仿佛美玉无瑕, 但若再留心细看, 却也能瞥见他手掌内侧,生有不少薄茧。

  徐三眼睑低垂,蓦然之间, 复又忆起崔钿所说之言。他手上有茧,莫不是因为他曾驰马试剑,破军杀将?这周内侍,难道真是多年以前,那位骁勇善战的传奇战神?

  这男人往日里待她,似亲非亲,似疏非疏,仿佛有意拉拢,又仿佛不过是尽己之责,徐三着实有些看不透他。他今日不在宫中,却在这竹林小轩,莫非宫里头出了变故?他让韩小犬请她过来,又是要跟她说些甚么?

  徐三心中尽是疑问,而周内侍却是不紧不慢,淡淡扫了她两眼,便见她今日身上穿的,正是他先前令人做的莺黄裙衫,衬得她明眸皓齿,容色俏丽,比起往日来,更多了几分少女气息。

  徐三有所不知,周内侍尤擅书画,品味亦十分雅致,因而宫中那司衣御侍,时不时便来讨好于他,请他闲暇之时,画些新的绣样。徐三衣上的绣纹样式,便是绘于周文棠之手。

  男人轻轻勾起唇角,对她这打扮似乎很是满意。他挽袖抬手,纤长手指抵住茶碗边沿,将其缓缓推至徐三面前。

  待到徐三端起温碗,抿了口茶汤,周文棠方才缓缓开口,垂下眸来,沉声说道:“瑞王兵败,被人活捉生擒,押入囚笼。而捉她的人,即是你的弟妹,郑素鸣。”

  徐三闻言,微微一惊,接着又听得周文棠缓缓笑道:“郑素鸣,颇有几分本事。她二十五岁,方才从军入伍,却能得瑞王麾下的邬将军青眼,仅仅三年的工夫,就从小兵做到了武官,之后更是青云直上,于乱军之中,救下侯大将军,转投于侯氏军中。这才几个月,她就已然升作五品,待到大军凯旋,论功行赏,只怕她这官阶,还要再升一等。”

  徐挽澜抿唇不语,手抚温碗,低下头来,只听得周文棠稍稍一顿,轻声说道:“你与郑氏,一文一武,偕立朝堂,盘互交错,倒也称得上契合金兰,相得益彰了,不失为一段佳话。”

  他语气轻缓,仿佛不过是随意感慨,可徐挽澜听在耳中,却是心上一凛,抬起眼来。

  郑素鸣升得如此之快,一方面,是因为她自己有本事,骁勇善战,摧坚陷敌,但另一方面,则是她救了侯清林,得了侯氏之赏识。若是没有侯大将军,只怕她现如今已成叛军俘虏,抑或早已埋骨沙场,到死也是个无名小卒。

  但侯清林是谁的人?先前崔钿曾经跟徐三提及,侯清林早年间跟右相蒋沅来往密切,近些日子,又与岐国公宋修谋走得亲近。无论右相也好,抑或岐国公也罢,都与崔钿或周文棠并非一派。周文棠此时所言,实乃有心试探。

  徐挽澜定了定心神,随即含笑说道:“俗话说的好,龙生九子不成龙,各有所好。郑七与侯大将军有缘,而我并非郑七,连侯大将军的面都不曾见得,可见是无缘了。”

  周文棠淡淡一笑,语气温和,可那薄唇所吐之言,却隐隐泛着冷意。徐三屏息凝气,又听得他缓缓说道:“哦?那若是日后你中了三鼎甲,郑七来拉拢你,说你若不应,便要苛待,甚至休弃你弟弟,你又要如何处之?”

  徐挽澜竟有一瞬间的出神,心里头兀自想道:怎么这场面,越来越像是在面试了?周文棠就像是面试官,不断设置情境,百般考验刁难,而她,就是那个可怜的面试者,如履薄冰,一步纰漏也出不得。

  她忆及前生,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心上也随之放松了不少。她抿了抿唇,抬起眼来,对着周文棠直截了当地道:“中贵人,她若因为我与她政见不同,便要因此而苛待,甚至休弃我弟弟,那她这个弟妻,我也不会稀罕。我的弟弟,自有我来养,我养他一辈子。”

  周文棠凝视着她,半晌过后,勾唇轻笑,又出言问她道:“你的师父是谁?”

  他既有此问,显然已经摸过了底。徐挽澜无心隐瞒,如实答道:“师父本姓为罗,自称开封人氏,若论名讳,乃是一个昀字。昀,日光也。”

  周文棠定定然地望着她,轻声说道:“祥符罗氏,风骨峭峻,多出诤臣。你离开寿春之时,你的师父,可曾给过你甚么信物,让你进京之后,投于罗氏门下?”

  他接连发问,步步紧逼,可徐挽澜此时此刻,却已不似最初那般紧张。她抿了口茶水,眯眼而笑,故意叹了口气,随即以手支颐,眨了两下眼儿,换上了亲近些的口吻,对着周文棠含笑说道:

  “中贵人,你如此盘问我,莫不是怕我日后发达了,不来投靠你,而是转投到其余门下?有言道是,响鼓不用重锤,明人不说暗话。你也不必问了,我直接和你交待了罢。”

  她缓缓移开视线,望向帘外远雨丝垂,长云漠漠,恍然之间,仿佛忆起了某个雨馀花落的午后,某一回终了无凭的邂逅。

  她心神稍定,随即勾起唇角,轻声说道:“左相也好,右相也好,我不左不右,谁也不会投靠,便是中贵人你,也不会是我的靠山。至于日后,是岐国公的女儿夺了嫡,还是山大王做太子,这也轮不着我拿主意,我都听官家的旨意。”

  她的话已经说得极明白了,她没有派系,若非要说有,她就是保皇派,一切以官家为准。

  这般言语,自然不会是徐挽澜的肺腑之言。她方才寻思一番,已然明白过来了,周文棠身为男子,亦有流言缠身,官家却仍是一直用他,可见是信他的。他此时请她过来,十之有八/九,是替官家寻察探问,而她如此回答,最是稳妥,决然不会出错。

  果不其然,周文棠听过之后,淡淡一笑,不复多言。哪知他伸出手来,才要提起砂壶,却见徐三忽地倾身向前,凑近了些,一双明眸直视着他,口中轻声说道:“我方才所言,说得合不合圣人的心思?”

  周文棠一顿,随即很是玩味地盯着她,缓缓笑道:“你竟敢妄测圣意,真是胆大泼天。”

  此时此刻,幽暗内室之中,二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衣衫相接,呼吸相闻。一双深邃无底的眼,对上另一双清亮炯然的眸子,一个似茫茫暗河,另一个仿佛碧江千里,倒好似是两个极端,截然不同,全然相反。

  四目相对,他却看不穿她,她也瞧不透他。

  徐挽澜笑了笑,轻声说道:“我方才那一番说辞,乃是说给圣人听的。中贵人问了我这么多,我也想问问中贵人。你若是有朝一日,位极人臣,手握杀伐大权,不知你又有何治国理政之道呢?”

  周文棠噤声不语,只敛去笑容,眸色深沉,缓缓看向面前少女。

  徐挽澜不甘示弱,仰起下巴,紧盯着他。她瞧着仿佛一派轻松,可她掩在袖中的手,却是紧攥成拳,汗出如渖。

  那个总是淡淡笑着,举止文雅,目光寂清如水的男人,已于遽然之间,消泯不见。而这个望进她眸底深处的男人,眼如秋鹰,炳如观火,威势十足,哪里还像是个阉人,分明就是那传说中的少年将军。

  两相无声之下,男人忽而缓缓笑了。他微微向后,与她拉开距离,随即抿了口茶汤,轻声说道:“三娘慎言。我乃是宫中内侍,又如何能位极人臣?如此妄语,切莫再提。”

  徐挽澜见他不答,敷衍过去,心上漫起一阵失望之情。哪知就在此时,周文棠忽地抬眼,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低低说道:“世间种种,无非是一个平字。若是不平,必会生乱。只是,所谓平之一字,并非固而不变,而须应时之所需,审时度势,观前虑后,方可证达至境。”

  徐挽澜听着这一字一句,紧紧抿唇,心上激荡。

  他言下之意,已然十分明了。

  她是不平则鸣,而他,虽也相信这个平字,可他的理念,又与她有所不同。他认为所谓平等理念,并不是亘古不变的。时代一直在变化,适应于每个时代的“平”,亦都有所不同,不可一概论之。

  他说的有道理吗?自然是有的。他或许比她更有道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