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红颜 第260章 前因后果

  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

  一个人如果之前从来没有遭遇过挫折，总是活在别人的保护之中，那他突然遇到困难之时，很容易变得颓废。

  人的意志是需要磨练，所以很多人喜欢探险。大多数人探险并不只是为了寻找刺激，更多的是为了磨练自己的意志，让自己变得勇敢。经历过风浪，才不惧大海；经历过尘暴，才能穿越沙漠。人生多一些经历，就多一些经验，也就多了一丝勇气。当同样的困难或更大的困难到来之时，你才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袁文其实就是一个富少爷，并没有经历太多风雨，也从来没有自己去面对过挫折。虽然他也有过一些困难，但他也遇到了许多了高人，得到了许多人的帮助，却还从来没有独自一人去承担过。他并不是一个意志薄弱的人，有时还带着一丝倔强，但他还是缺乏磨练，少了一丝勇气。

  老者叫屎墩子买了两坛好酒，一斤牛肉，自己又杀了一只鸡，炒上几个小菜，在这样的茅舍之中，倒也算是一顿丰富的晚餐了，这点从屎墩子发光的眼睛中就可以看出。袁文却没有吃饭的心思，顾红颜情绪也很失落。

  顾红颜的问题还没有答案，于是她又问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为何要暗中帮助我们？”

  老者笑了笑，笑得却有几分苦涩：“因为你们跟老夫有缘，所以老夫才暗中帮助你们。”

  袁文更加疑惑：“有缘？可是我们根本不认识，我们好像也从来没有见您吧！”

  老者又答道：“因为你们曾经帮助过我女婿，所以老夫才要暗中帮助你们。”

  袁文两人根本摸不着头脑，又问道：“前辈的女婿是谁？”

  老者淡淡答道：“老夫姓林，我的女婿就是古墓天。”

  袁文听了大吃一惊：“前辈就是冷血追命手？没想到您还活着。”

  这下袁文二人才如梦初醒，心中许多疑惑都豁然开朗。林成梁的思绪突然飘到了许久之前，口中缓缓说道：“当年龙阳老儿在长沙纠集一群正道中人，本意便是要图害天儿，老夫岂能不知。可天儿似乎并不想与整个武林为敌，非要前去与正道中人化解这场恩怨。他又是个艺高胆大之人，刀山火海从来不惧，他自己要前去与正道中人讲理，我也不好阻止。我一想以他的武艺，江湖正道中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更何况他说还两个武艺也十分高强的结拜兄弟助阵。我看他十分有信心消除这场恩怨，于是便答应让他去了。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嘛！我的恩怨，总不能一直让他背着，消除这场冤孽也好，我也累了。可是没想到龙阳老儿如些奸险，更没想到天儿所说的结拜兄弟，其中一个就是龙阳老儿的二弟子——也就是你们的师父聂冲远。本来以天儿的才智，要化解这场恩怨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他却不明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的道理。他过于相信与你们师父之间的感情，才落到末路自吻的下场。”林成梁越说越悲伤，最后竟然老泪横流。他口中一直称张龙阳为“龙阳老儿”，但袁文两人见他说得悲惨，竟也没有出言责备。

  不管你生前多么风光、如何跋扈，死后都一样会归入黄士。纵然你是铁石心肠，迟暮之时也多少会有几分感慨。

  年轻时，谁会懂得老泪纵横的含义；暮年时，才能真正理解安乐是福的道理。

  林成梁一生杀戮太重，并最终牵连了他的女儿女婿，这成了他心中永远的伤。毕竟他女婿的死，很大程度都与他有关。

  袁文却还有一事不解：“可是我听说，当年我师公龙阳真人联合武林其他三大高手向您围攻，你最终受了重伤，已……”

  他没有再说下去，林成梁却补充道：“已经是个废人了么？”说完他用右手将左臂一掰，右臂竟然“咔嚓”一声整个掉了下来。袁文和顾红颜这才发现他的左臂居然是假肢，只是这假肢居然做得很逼真，若是他本人不说，袁文和顾红颜决然看不出来。

  “不仅仅如此，我的右腿、左耳也是假的。”林成梁又道。

  若不是亲眼看到，袁文与顾红颜根本不敢相信，他们并没有看到老人有什么行动不便之处，倒与常人无异。

  顾红颜忍不住问道：“前辈身上这么多处假肢，怎么却还能行动自如呢？以至于我们来了这么久，却一真没看出来。并且这假肢怎地就能做得如此逼真？竟与真的一模一样。”

  林成梁答道：“江湖上有一位巧匠，叫巧手圣者。他不仅医术高明，还擅长仿制各种物事，做得竟与真物一模一样。我当年重伤之后，便是他救了我性命，还替我做了这套假肢。至于行动，一开始也觉得十分不便，但日子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况且老夫虽然残废了，但毕竟内力还在，平时以内力支撑自己身形，也还勉强过得去。”

  经他这么一说，袁文两人这才发现，他即使一个很小的动作，也要借助内力才能完成。若不是他功力深厚，换了别人根本不可能做到。

  当年古墓天被围攻以及自吻之时，袁文都在场，但袁文却还有一事不解：“前辈是暗月盟盟主，听说暗月盟是天下第一大的杀手同盟。那前辈为何不派人去助古伯伯一臂之力呢？”

  无言一直没有开口，这时居然说道：“暗月盟有一条规矩，就是从不直接参与江湖之事。”

  林成梁接口道：“没错。蛇有蛇道，鼠有鼠道，盗亦有道。当年老夫正是触犯了这条规矩，强行参与江湖之事，才成了众失之的。如今天儿有心化干弋为玉帛，我又怎好再走老路呢？其实我也暗中派人去过，可要他们到时，天儿已经自吻身死。只是我没想到龙阳真人如此凶残，竟然连影儿和两个孩子都不放过。”说着又忍不住悲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