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解之谜：我在51地区当调查员 第138章 吕奉先对姐妹会的极度摧残

我立刻易容，离开酒店，到达了吕奉先下榻处的外围观察点。

未卜先知，以静制动。

如果没有这样的对敌素质，那就永远处于下风。

观察点的楼层位置比吕奉先的房间窗户略高，线人使用超级望远镜，对那房间的两个窗户、一个露台进行无缝隙扫描。

我看到，吕奉先站在客厅的更衣镜前，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按着镜子。

从这个动作中，我能预感到，他对于镜中的景象无比困惑，恨不得进入镜子，看个究竟。

我坐下来，线人立刻送来咖啡。

“叶先生，在你过来之前，吕奉先一直在打电话。我们通过房间内的针孔摄像头，知道了全部的通话内容。”

线人播放录像，画面中，吕奉先一边打电话，一边用力挥动着拳头，显然情绪无比激动。

“大爆炸，一定是大爆炸，宁可错杀三千，不能放过一人。呵呵呵呵……听着，敢死队员每人十万，胜利后每人追加三十万。告诉他们，消灭神猴，就是这次战斗的唯一目的。最后，不管谁把神猴的尸体弄出来，整个队伍全部奖励，每人五十万……你们好好听着，神猴一定在里面，它根本跑不出来，只能被镇压在大山里……”

我有些奇怪，毕竟几次进入山洞，神猴的确是消失了。

吕奉先与祖兰妮、昆卡密谈时，谁都没有提到，消灭神猴有什么意义？

我能预感到，围绕神猴发生的事情，完全失去了逻辑性。

恐怕只有回到总部，所有答案才能一一揭晓。

“不能杀她，把她带到山谷去，我要亲自用她的人头，祭奠这一次大爆炸。呵呵呵呵，姐妹会以为我是傻子，是疯子，这一次，必须让祖兰妮看看，我才是真正的智者。对，把祖兰妮带到山谷去，一枪一刀杀掉，也太便宜她了，必须是千刀凌迟，让所有江湖人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就心惊胆寒，对我吕氏家族退避三舍，哈哈哈哈……”

我的心猛地沉下去，如果吕奉先对祖兰妮下手，就证明，他的计划相当诡秘，每时每刻都在对外演戏。

具体事情怎样进行，全都在他一个人的脑子里。

负责监视的五个线人一起望着我，他们都很机敏，已经从我的表情上，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去山谷，守株待兔。这一次，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收拾残局了。”

事情发展至此，我已经无话可说。

吕奉先失去理智，对祖兰妮下手，我就不得不挺身而出，做江湖正义的守护者。

我带着一个线人赶往山谷，虽然明知道神猴已经不在那里，山谷也发生过爆炸，但是吕奉先的所作所为，还是让我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发生了这么多事，每个人的渠道不同，得到的消息自然不同。

或者说，吕奉先背后另外还有奇术高人，指点着他，能够明确知道神猴到底去了哪里。

这种涸泽而渔的方式，足以让神猴显出原形。

这就是**裸的江湖战争，没有正义善恶而言，所有人都为了达到最后目的而奋斗。

包括我在内，也是如此，站在51地区这一边，消灭所有反派力量，让51地区获得暂时的平安。

车子到达了山谷附近，停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线人跟监控吕奉先的同伴联系，得到消息，吕奉先也离开了酒店，奔向这边。

同时他们还探听到，这一次的爆炸范围覆盖山谷四周八公里的地面，即便神猴躲藏到其他的山洞里，也会被炸成粉末。

吕奉先已经丧心病狂，根本不顾大爆炸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只是疯狂行动，达到目的。

黑暗中的山谷一片沉寂，不断传来猿猴的哀鸣。

我相信，神猴被困在这里，就是生命的悲哀，不管他过去做过什么为非作歹的事，但五百年的镇压已经足够赎罪。

开车的线人有些紧张，忽然开口：“叶先生，我听说这只神猴被镇压在这里，将来有一天取经人到来就能解救他，让他跟着自己西天取经，最终这些经书将会回到亚洲，让那里变成慈爱之地。”

这个线人的文化修养想必不是很高，完全混淆了那个著名的取经故事，前后顺序错乱，十分可笑。

我告诉他，取经的故事早就结束，发生在一千多年前的亚洲。

这只神猴被镇压在山洞里，或许跟取经没有丝毫关系，不然的话，整件事的逻辑根本说不通。

那个线人趴在方向盘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萨瓦市的民间传说十分奇怪，都说是取经行动还没有开始。我从小就听说，真正的取经人将来某天会经过萨瓦市。当他遇到重重困难，身边必须有功夫高强的徒弟保护，于是就收服了这只神猴。总有一天，神猴得道成仙，还回来保佑萨瓦市，让这里的百姓平平安安，永远幸福。”

我无法用三言两语说清楚《西游记》的故事，但是萨瓦市的人都相信神猴真实存在，这就让人有些吃惊。

毕竟只有亚洲人才明白神猴和取经的关系，世界上其他地区的老百姓根本不去想这些时间顺序，而是固执的认为，某些神话故事正在变成现实。并且，他们只关心自己的日子，不关心神猴的生死。

一小时后，一个陌生车队到达了山谷入口。

我从望远镜里看到了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吕奉先，其他车上坐着的，都是全副武装的特种兵。

他们有备而来，很快就会引发连续爆炸。

如果是在过去，或许我会提前发难，阻止吕奉先的大爆炸，可是现在既然谁都无法找到神猴，解决不了移魂玉壶的麻烦，那不如索性把主动权交给吕奉先，让他做这个恶人，先把神猴找出来，我们再见机行事。

这其实并不是51地区做事的哲学，而是我在困难环境中，不得不采取的变通之术。

吕奉先下了车，站在一块大石头上，举着望远镜向四周巡视。

上一次，山洞内发生过爆炸，但炸得没有那么彻底，吕奉先深谋远虑，知道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才能达到目的。

很快，他身边的随从向天空发射了一颗红色信号弹。

按照战术规则，那是向四周埋伏的人传递消息，要他们做好准备，等到下一次绿色信号弹腾空的时候，就要展开行动。

我带着线人下车，后退了一百步，躲在大石头后面。

爆炸点那么多，产生的威力一定惊人，如果不做好防范，恐怕就要严重受伤。

线人变得十分紧张，跟在我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接下来，吕奉先上了车，后撤二公里。

然后，一颗绿色信号弹飞上夜空，大爆炸随即开始。

我感受到大地的震颤，整个山谷响起了沉闷的轰隆声，仿佛夏天暴雨之前的闷雷。

其实我很佩服吕奉先的胆量，在萨瓦市实施这么大范围的爆炸，一定会引起黑白两道的轰动，他想必提前做了工作，向白道江湖行贿，就算闹出动静，官方也不会出面。

大爆炸过后，山谷里硝烟弥漫。

很多丛林生物已经遭殃，或者被炸死，或者被震死，对生态造成了巨大破坏。

吕奉先的人再次行动起来，既然他有重赏，那所有人必定全力以赴，寻找神猴的尸体。

“叶先生，你说他们已经把神猴炸死了吗？行动会不会得手？”

我知道，现在身后的线人心里发痒。

毕竟，吕奉先给出的赏金太高了，任何人都会蠢蠢欲动。

我在线人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千万不要听他们故弄玄虚，寻找神猴凶险无比，你还是老老实实跟随我们，免得出了意外。”

我没想到，为了寻找神猴的尸体，吕奉先竟然叫来了直升机。

很快，四架直升机出现在山谷上空，雪亮的探照灯光柱，把山谷里的黑暗切分成十几块。

如果吕奉先大张旗鼓地搞下去，一定能够有所收获。

我现在变得犹豫起来，不知道应不应该投入战斗，跟他争夺胜利果实？

如果神猴死了，吕奉先就是大功一件，可以带人返回51地区总部，接受封赏。

到那时，他就有机会接近天书和虹化之桥，造成更大的麻烦。

我打电话给玛索，51地区的全球监控部门，已经察觉到发生在萨瓦市的大爆炸。

当我向玛索报告吕奉先做的事情，玛索也大吃一惊：“难道他能买通了萨瓦市的黑白两道，放手行事，毫无顾忌？他真的是疯了！”

原来，因为部门隔绝的原因，玛索这边并不知道51地区已经下了死命令，要吕奉先消灭神猴，凯旋而归。

“叶开，这道命令简直是胡说八道，死了的神猴还有什么作用？根本不可能，就算51地区的领袖利令智昏，也不会发出这种命令。”

现在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吕奉先自作聪明，假传圣旨，做了这件事，直接消灭了神猴，断绝了其他人利用神猴兴风作浪的机会。

他的唯一目标直指虹化之桥，返回总部以后就将展开行动。

我的脑子转得更快，马上想到，如果吕奉先买通了51地区内部其他部门的人，只要回到总部，就有可能迅速拿到虹化之桥，完成他的家族拯救使命。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当他踏上虹化之桥时，从此消失，不再回来。

我把自己的担心告诉玛索，玛索更加吃惊，因为她跟我一样，一直把51地区当成守卫森严、法理清晰的地方，绝对不容许其他人的渗透，尤其是不可能容许吕奉先买通大量的同伴。

“叶开，如果没有真凭实据，你这种怀疑就是对组织的污蔑。每次总部开会，我和所有的中层都在一个会议厅里，假如他们的觉悟出现了纰漏，一定逃不过纪律监察委员会的监控。”

当下，只有我清楚，吕奉先做事有多么疯狂。

他虽然被称为白衣战神，但实际就是白无常、白疯子。

面对这样一个人，我们必须提高警惕，才能避免为其所害。

我再次向玛索提出，要她禀报上级，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整个51地区陷入混乱当中。

电话中，玛索苦笑起来：“叶开，向上汇报容易，但这种设定和推测太疯狂了，51地区虽然不是铜墙铁壁，但要有人大规模进行买通，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做到，最多就是买通了虹化之桥那个部门的人。”

我始终无法劝说玛索改变自己的主意，她不肯向上禀报，就是担心造成无谓的恐慌。

51地区每天处理来自全球的几万个消息，已经疲于应付，假如我从萨瓦市谎报军情，就会让玛索受到牵连。

“叶开，你严密监视吕奉先，如果他出现叛逃行为，那就直接格杀勿论，斩断源头。”

这是所有人都能知道的做法，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正面对抗吕奉先，恐怕不占半点便宜。

无奈之下，我暂时结束通话，节省力量，随机应变。

山谷里的硝烟渐渐散去，吕奉先的车队再次开过来，停在山谷的入口。

他的属下从车里拉出一个人来，推到吉普车顶上。

不用望远镜，凭借着对那个人身形的观察，我也知道正是祖兰妮。

现在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吕奉先识破了祖兰妮的诡计，毫不客气，痛下杀手，要用她的人头和鲜血，祭奠这一次清剿神猴的行动。

那个线人十分吃惊：“叶先生，他们起了内讧，我们正好能坐山观虎斗，等到双方打的不可开交，咱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这只是普通做法，但我现在跟祖兰妮之间已经有了某种默契，绝对不能容忍吕奉先对姐妹会的人横加摧残。

毕竟我已经想清楚，当前吕奉先代表的还是51地区，他向姐妹会动手，就等于是在51地区和姐妹会之间架上了梁子，让两个组织产生尖锐矛盾，最终走向决裂。

吕奉先这样做正好是一石二鸟，把51地区和姐妹会永远纠缠在一起，再也无法分解。

我甚至觉得，吕奉先的智商远远超过了玛索等人。

他现在做的所有事情，全都是一箭双雕，让其他组织顾此失彼。

我不再犹豫，到了关键时刻，必须冲出去解救祖兰妮，保住她的性命，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从线人背上摘下狙击步枪，随即向左迂回，到了预先看好的高坡狙击点，距离吕奉先的车队大约三十米。

这种距离内，射杀任何一个目标，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线人始终跟随着我，呼吸已经变得十分急促：“叶先生，我们究竟——我们只有两个人，对方有二十几人，如果开战，只怕会出麻烦。不如……不如我们呼叫援兵，等援兵来了再说，可以吗？”

我笑了笑，没有理会。

过去，大概有几百次战斗，我都是一个人对敌几十人。

现代化热兵器战斗中，只要善于观察，寻找最有利的对战地形，就能轻而易举地消灭敌人。

所以，战斗专家们都说，冷兵器时代，要想取胜，靠的是角力。

热兵器时代，要想取胜，靠的是脑力。

望远镜中，祖兰妮头发散乱，强作镇定，但已经失去了顶级交际花的风采。

“看吕奉先的口型，告诉我他在说什么。”

我命令线人集中精力，应付目前的险情。

“他说……姐妹会聪明过度……姐妹会根本不配跟51地区正面对抗，51地区总部的智者已经洞察了姐妹会的诡计，预先布下圈套。叶先生，他每句话都不离开51地区，好像有些装腔作势。他又说，今天，杀你祭旗的是51地区，不是我吕奉先……以后，到了阴曹地府，不要找吕奉先的麻烦，要找就找51地区……”

我越来越清楚吕奉先的意图，他把战火引向51地区，自己就不会有丝毫麻烦。

表面上，他是51地区的忠臣，听从总部命令，不折不扣地执行，所以才会对姐妹会的人下手。

我移动枪口，对准吕奉先。

这个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男人已经被吕氏家族的诅咒弄疯了，不惜费心费力，搞出这么多花样，其目标只是虹化之桥。

外表华贵，内心丑陋——此刻的吕奉先已经彻底颠覆了自己的傲岸形象。

“叶先生，还有一个人……吕奉先说，把那个女人带过来，看一看，比一比，反正是要千刀万剐，先向谁下手，得挑选一番。你看，他们又从车里拖下来一个人，我认识她，她应该是姐妹会的另一位中层首领，好像是叫凤凰……”

我和线人同时认出了凤凰，她的双手被牛筋绳绑住，身上穿的那件塔国传统裙装已经沾满了血水和尘土。

“竟然是凤凰？吕奉先彻底疯了，对姐妹会大肆摧残，只会引来姐妹会的疯狂报复。我只能——”

我再次转移枪口，瞄准吕奉先。

他的上身一定穿着防弹背心，所以直接瞄准胸口，未必能一枪毙命。

我屏住呼吸，枪口瞄向了他的面门。

如果他出手伤害凤凰或者祖兰妮，我就必须扣动扳机，瞬间结束战斗。

“叶先生，我们只有两个人，枪一响，他们开车追过来，咱们就完了。千万不要开枪，我马上叫救兵……”

线人慌了神，抓着我的袖子，低声哀求。

“不要慌，看清吕奉先在说什么。如果他下令伤人，我就杀人。”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吕奉先疯了，但我没疯，始终懂得维护51地区的利益。

此刻，我就像激流中的艄公，全力以赴握紧竹篙，掌控着萨瓦市江湖这条大船的去向。

如果没有我，大船顺流直下，就要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