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开出这样的条件矢国还能拒绝吗?
很显然,这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矢伯有些凌乱,也开始了自己的盘算;支走相国后,独自一人在宫里坐了很久,多少年来矢国为了土地、为了人口,为了在诸侯中的地位,不知道死了多少位君主、太子、公子;今天一位公主就能换得秦国这么大的利益,他能不心动吗?
最后矢伯心一横走向内宫,自己的君夫人和公主都在这里。
“哎---”
一走进内宫,矢伯就开始长须短叹。
“君父为何叹息?”姜曦是非常懂事的孩子,见父亲进来一直愁眉苦脸,便关切的问道。
“还能有什么事情,还不是与秦国的事情,我早就跟你们说过,秦国打败镕戎之后,迟早有一天要开进矢国;所以,为父就想出了与秦国联姻的策略,想把你嫁给那位秦国太子,毕竟人家是秦国的太子,娶你一位公主,对于你来说也不算委屈,谁知你却与那位秦国的太子八字不合。”
“这些我都知道,您不是已经回绝人家了吗?怎么父亲还闷闷不乐呢?”
“哎---,谁知道那位秦国的太子还不死心,非要娶你为妻。”矢伯叹道。
“秦国太子不死心?君父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秦国的太子也在矢国?”姜曦被父亲这句话吸引住了,追问道。
“是啊!这位秦国的太子化作侍卫来到了矢国。”
“什么?你说这位秦国的太子化作侍卫来到了矢国?”听到矢伯这话,君夫人和姜曦都非常吃惊,“这么说这位秦国的太子还真的不一般。”
“什么不一般,我看他是有意为之,如果不是为了提亲,就是为了侦查矢国的地形,为今后吞并矢国铺路罢了。
回望一眼矢城高高的城墙,没有见到姜晞的影子;
再往一眼,还是没有见到她的影子。
赢恬有些失望,纵马向西而去。
高大的身影沿着渭水越走越远。
“公主,他已经走了。”
直到快看不见的时候,姜晞这才带着宫女上了城楼。
那个最高,骑着黑色骏马的背影就是秦国的太子赢恬,他已经消失在了秦山渭水之间。
“哎---”
姜晞一声叹息。
白色的苇絮从她的眼前飘过,犹如漫天的雪花一般,使得远处赢恬的身影更加模糊,更加辽远。
当天下午,赢恬一行就回到了秦都雍城。作为使臣的季子把前往矢国的事情向秦君赢嘉做了汇报。赢嘉听罢,直愣愣的望着太子赢恬,“帮助矢国拿下渭水以南的土地,这么大的事情,你怎敢擅自做主?”
赢恬当然知道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做不了主,但当时的情况让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否则如何打动矢伯的心,迟疑了一会,赢恬倔强的说道,“君父,为了得到矢国公主,再大的责任,我都愿意承担。”
秦君愣住了,平时很有克制力的太子竟然为了一个女子愿意承担这样大的责任,看来这个女子不一般啊!
“孩子,就算是你愿意承担这样大的责任和危险,但是为了一个女子,你甘愿短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知道你将来要承载的是一个国家的命运。”既然孩子对于矢国公主如此痴情,答应过矢国的事情那就答应吧,但是为了一个女子而短命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活多少是个够,只要是跟自己心上人在一起,哪怕是一年我也愿意。”
秦君更加吃惊的望着面前这个黑黑壮壮的儿子,突然间觉着,自己对孩子了解的还是太少了。毕竟他都已经十七岁了,早就该结婚了。
这一年的冬天尤其的冷,寒风裹着雪花纷纷落下,覆盖了秦山渭水,从城上望下去,漫天遍野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往日欢快的渭水,碧绿的秦岭,此刻都变成了一片纯净的洁白。
等待总是漫长的,被爱情滋润下的赢恬是焦急的,也是甜蜜的,更是激动地。
反正冬天没有多少事情,每天一大早赢恬都会登上城楼望着远处的东方,那里有他心爱的姑娘,有他的牵挂和希望。
腊月终于来到了。
赢恬终于娶到了他心爱的姑娘。
当矢国公主姜晞走进雍城的那一刻。
所有的流言、所有的非议、所有的争执、所有对赢恬的不支持不理解都在姜晞甜甜的笑容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