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禁地 第九十七章 冲突

我和瘦猴等人，平时摆摊的街区，就属于白玉堂所在的区域，平时都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掌柜在看店。那掌柜的不跟我们打交道，但也不会莫名其妙赶我们，偶尔我们也会孝敬孝敬那掌柜的，逢年过节，摊主们就凑份子，买些好酒好茶送去。

因此，那老掌柜虽然不跟我们打交道，但我们如果有个轻微的过失，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怎么计较。

可是，那白玉堂的小少爷，我有印象。

上次他来巡视自己的铺面，是去年夏天。

哈士奇就吃过他好一通瘪。

林青梅比较大方，又精力旺盛，特别是夏天，天热，经常爱主动去买些冰冻的饮料之类的，提一大袋，分给周围的摊主。

这也是为什么那哈士奇经常作弄人，但大家都还挺喜欢她的原因。

那天她刚好提了一袋子水，没注意，撞上了来巡视店面的小少爷。

林青梅眼多贼啊，一眼认出对方的身份，忙不迭的点头哈腰道歉。

那小少爷身高一米八左右，长得也是人模人样的，被一个大美女一撞，脸上便笑了笑。

我当时在不远处看着，瞅那模样，心里一跳，心说：那小子别是看上林青梅了？真羡慕，她不用奋斗了。

就见那小少爷瞅了林青梅的袋子一眼，说：“能请我喝支水吗？”

林青梅那狗腿子，一看能拍高富帅马屁，忙不迭的掏出矿泉水，还给人拧开了盖子递过去，一脸憨笑。

转头，那小少爷冷笑一声，直接将水淋到哈士奇头上：“想引起我的注意？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仗着几分姿色，搔首弄姿。哼，我不缺女人，少往我怀里撞，你们这些人，小爷我看了都恶心。”

林青梅脸皮够厚的，她被当众泼水打脸后，站在原地都懵了。

“我、我想引起他的注意？他、他头都快秃了，哪儿来的自信啊？”

我起哄：“进去，打他一顿，女人不能输。”

林青梅挺能忍的，一抹头上的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总之，那白玉堂的小少爷不是什么善茬，一般我们外门的，遇到这种人，都是能躲就躲，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连林青梅那种人，都只能吃瘪。

胖婶除了说话的嗓门大一些，平时挺有眼力劲的，怎么会冲撞了对方？

我刚想细问是怎么回事，就见道口走过来几个人，当头的是白玉堂的老掌柜，直接走到了扫雪的众人跟前。

“别扫了，我们少爷说了，不准你们在这儿摆了，把这儿环境弄的乌烟瘴气的。”

瘦猴赶紧拽着我，我们一群摊主都围了上去，一群人七嘴八舌下话告饶。

“掌柜的，你帮我们说说好话儿呀。”

“是啊掌柜的，不在这儿，我们能去哪儿？总不能去天桥上做买卖吧？”我们这行，卖的货不是市面上的常规货，买卖双方都算是内行。

你要扯块布去天桥上卖，许多东西，旁人听都没听过，一准被当成骗子，一年也开不了张的。

只有在这儿，来往的主雇，买卖的人物，都是对这行有认识，有见识的。

只有在这儿做买卖，才算是真正的买卖。

出了这条街，我们在其他人眼里，和骗子没两样。

老掌柜一脸的不耐烦：“你们不要挤挤攘攘的，以前不赶你们，那是好心，谁让你们这些人不懂事儿？再啰嗦，连人带东西给你们扔出街口去！”

七嘴八舌求情的摊主们，一个个安静下来。

寒风中，周围的门脸陆陆续续打开了，有些人在门脸里看热闹，有些人对此丝毫不感兴趣。

在其他门脸外摆摊的摊主，则朝我们投来同情的目光，又或有兔死狐悲的哀叹之色。

临进门时，老掌柜转身交待了一句：“这块是我们的地盘，一个小时内，你们要是还聚集在外面，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掌柜的！”一个大嗓门突然从我们身后传来。

却见裹得跟熊一样，神情憔悴的胖婶，不知何时也来了。

她挤过我们，走到门脸外，对着里头道；“都是我昨天，不小心冲撞了小少爷，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您帮我通通话，我去给小少爷赔罪，任打任骂。我们这些人，在这儿少的几年，多的十几年了。这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么做，不是砸了我们的饭碗吗？您帮我通传一声。”

那老掌柜皱着眉走到门口，神情不耐；“我通传？我昨天还挨了一顿骂呢，说都是我纵容的。我说你们这些人呐，好日子不会过，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别让我再说第二次了，赶紧滚！”

胖婶喘着粗气，堵门口一动不动。

老掌柜瞪眼，冷笑：“你还想威胁我不成？”他这一说话，之前跟着他的几个汉子，便朝着胖婶围了上去。 我和瘦猴在人群最后头，瘦猴眉头紧皱：“胖婶有担当啊，但是她这么干太傻了，回头白白被揍一顿。”

我道：“不至于吧？胖婶毕竟是个女人，不至于这么多人，围殴一个女的。”

瘦猴闻言，看傻子似的看着我：“咱们这行，还看男女？这抢起生意来，六亲都不认，还认什么男女啊。”

说话间，那帮人竟然已经对胖婶动起手，直接将人推到了台阶上，竟然真的开始拳打脚踢。

我大惊，心说无法无天了，什么时候，倒门这行的形事做派，变成这样了？

“住手！”我猛地冲出去，迅速将其中两人撞开，一把拽起胖婶，拉到了自己身后。

其余摊主见我出手，面面相觑之下，逐渐也围拢过来，与白玉堂的五人，形成了对峙之势。

“你们要造反？”老掌柜神情瞬间阴郁下去。

我不由笑了：“造反？你这个词用的，现在是哪一年？真把自己当土皇帝了？打架斗殴是犯法的知道吗？而且围殴一个女人，你们还真有这个脸。”

虽说内门的人，历来就看不上散户，但这些年，这种架势，似乎愈演愈烈。

以前外婆跟我提起时，也只说内门之所以看不起外门的散户，是因为散户们没什么硬本事，做的买卖多是些内门眼中不入流的货。

因为如此，他们不屑于跟外门的人打交道，但也没听说会欺辱外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