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禁地 第二百九十六章 助力

船行第一天时，我们在海上还能碰到些别的渔船，到第二天，茫茫海域，一望无际，就再也看不见别的航船。

天地间，仿佛只有我们一艘船只在其中穿行。

小鳖崽子捣鼓着打开了鱼舱，那是位于渔船甲板中部的区域，打开后直通底仓，是单独隔绝出来装渔货的舱体。如果正常打渔，打上来的海货，都会被放在里头。

当然，我们这次出来不是打渔的，因此鱼舱里只有水，没有活物。

小鳖崽子估计是待得无聊了，对另一头三个凑在一起斗地主的海字脉说道；"下一网试试，看能捞上来多少。"

那三人斗地主正起劲儿呢，其中一个绰号叫水猴子的瘦高个笑道：“你当是在河里下网呢？想撒一网就撒一网的……对2!”

另一个绰号叫大突子，脑门很亮的中年人接了句：“要不起，过……我们跟你们说啊，海上有海上的规矩，猎杀不绝，不食不猎。缺吃的，正经打渔可以；你这样不缺吃喝，打活鱼上来玩儿，那是犯忌讳的。”

水猴子道：“你大突哥说的没错，食猎可以，玩猎不行。一个3！”他们自顾自打牌，没人应。

小鳖崽子瘫在甲板上，唉声叹气：“太无聊了。几年前，我从南方出海，游艇、美女、比基尼、可乐、香槟……现在到好，旧渔船，一堆爷们儿，唉。”他将太阳帽往自己头脸上一盖，干脆睡觉去了。

海床上的时间确实无聊，而且网络信号不稳定，头一天还能上上网，玩手机一类的，到现在基本手机网络也没法用，除了看海、看海鸟、打牌，就没什么消遣娱乐。

我和二青到是将这短暂的时间安排的很满，以备最佳状态，而小鳖崽子，仿佛是个来混工资的。

现代船只都有定航功能，因此操作室也不需要时时刻刻有人，我们一帮人大部分时间，要么待在船舱休息时，太阳没那么大的时候，就在甲板上活动。

黄昏时分，大突子下散网，弄上来了一些大马哈鱼，顺势洗剥，在甲板上架起了油锅，将鱼肉香煎出来，弄得整艘渔船上都是焦香味儿。

我们煮了些面条，配着煎鱼当晚饭，此时日头遗落，海上昼夜温差大，白天热的人不想穿衣服，现在都套上了一件薄外套。

边吃饭，黑蛟边道：“咱们运气可以，出海选择的日子也好，我来时看海洋气象局的天气预报，最近五天，这一片都是风平浪静。”

水猴子边吃边道：“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海上天气变化太快，你看那预报不准，还记得上次不？上次不也说风平浪静吗？结果差点儿……”他没将话说完，估摸是忌口。

黑鲛不甚在意，喝着啤酒，道：“凡事都有例外嘛，咱们也得与时俱进，不能只守着老祖宗的经验，还得依赖科学。虽然那个气象站不是次次准，但你得承认，大部分时间，他是准的。”

小鳖崽子挑食，没胃口，在一边挑挑拣拣吃了几下，就放下筷子，好奇问：“你们上次怎么了？也是出去接活儿？”

水猴子道：“那到不是，我们就是出海，想绕到一片浅礁区，那边儿水底下有大蚌，但暗礁太多，如果海上环境不好，就容易触礁。我们专门挑了个气象站说的，风平浪静的日子去，结果老天爷变脸，好家伙，那个风浪大的，差点儿没……不说了不说了，咱们肯定好运，来，走一个。”他转开话题，众人翻着啤酒灌开了。

按照航行计划，明天中午，差不多也就到地儿了，我们吃饱喝足，睡一觉起来，就能办事儿。

是成是败，就看明天的状况了。

当晚，众人全都在船舱里呼呼大睡，船只是定航的，海上又没有风浪，不需要人在驾驶室看护。

由于晚上喝了酒，第二天我们都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众人醒来时，走出船舱时，都有些懵了。

只见周围的海面上，全是厚重的雾气，我们这艘半新不旧的渔船，完全被包裹在了海上浓雾之中。

黑鲛第一时间去礁石上查看，他盯着演示器，嘴里啧啧称奇，说：“现在是上午的9点45分，我们到达航定点了，太奇怪了，比我们的预定时间，居然提前了快四个钟头？”他抹了把脸，眼珠子不停转动着。

我此刻站在他身后，跟他一起看着显示器，上面显示我们的位置，是个红点，先前的定航是个绿点，现在，红点和绿点已经重合了。

小鳖崽子从门口进来，边伸着懒腰，边道：“提前四个小时，那不是好事吗？”他大概不太能理解，黑鲛为什么会眉头紧皱。

这时，海字脉中的第四人，被称为老幺，不怎么说话的年轻人，对黑鲛道：“会不会是我们的船有问题？”

黑鲛道：“出海前做过全面检查，包括航速检测，没问题……提前四个小时，这不太对劲，难不成有什么东西在海下助力？”他说到这话时，眉间的疙瘩皱的更深了，似乎是很棘手。

海下助力？我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问他是什么。

老幺插话道：“简单来说，就是海下有很多潜流，有些固定，有些不固定。固定的大多是大型的潜流，一般情况下，这类潜流不会影响到海面状况，但如果气候有变化，比如地气引力或者天气方面的变化，就可能影响到它们。被影响后，它们就可能成为一种无形的助力，侧面增加了我们的行船速度，就像顺水推舟一样。”

我明白黑鲛为什么脸色不好看了，如果是因为潜流改变的助力，将我们提前送达了航行点，那可能也预兆着，海上或许会有什么大的风浪？看样子那气象站这次果然不准，还真被说中了。

不过，黑鲛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变得沉稳下来，对我道：“头儿，既然到了定航点，那我们四个就开始干活儿了，你在船上等我们的消息。为防天气有变，我们得尽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