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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鸡肉的味道，不过像是烤的！”
清风弯腰从地上抓了把东西，直接就往我鼻子底下凑。
血腥味和鸡身上特有的膻味啊，让我差点儿吐了出来。
“鸡毛？”
我推开清风的手，马上把他刚才的话结合了起来。
“这荒山野岭的，有人在这儿烤鸡？”
清风用脚尖踢着扑了大片的鸡毛，底下还有很多动物骨头。
“不止有鸡，还有兔子和鼠类，那几根长的，好像是蛇骨。”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下，立马循着香味继续往前走。
很快，我们发现了从地下冒出来的火光。
清风面色一震：“难道这种地方会有血玉？”
“不可能！”我反驳道：“你四姑奶的刀不是这个色儿，这明显就是普通的火，不过确实挺香的。”
我抽了抽鼻子，一行人继续靠近，找到了一条不到半米宽的裂缝。
这条缝隙不长，我们抵着脑袋趴在地上，看到了地表裂缝下的空间。
以及，地下那个架着篝火烤鸡的人！
“这应该是个人吧？活人！”
我不太敢确定，清风更加直接，朝着底下那个人喊了一声：“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
底下那人的反应有些迟钝，这才注意到了我们，抬起头来之后，是一张脏兮兮的看不出本色的脸。
这家伙乱糟糟的头发都快到腰了，胡须也到了脖子底下。
“野人！一定是野人！”
石永康嘀咕了一句，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野人兄弟，被噎着了，来一瓶不？”
野人很惧怕我们，缩到了地洞最角落的阴影里，似乎黑暗才能带给他安全感。
在他移动的时候，我看到了他胸口那片的颜色明显更深，像是凝固很久的血渍。
“胸口受过伤！我好像知道他是谁了！”现在想来，雷飞鸿当初絮絮叨叨跟说书似的，也不全是废话。
在他的讲述之中，他队伍里的人，死状不一。
其中他提到了自己的弟弟，雷腾达，是被鬼兵长枪贯穿胸口，还被挑了起来。
但相比与其他人被斩首或者腰斩，雷腾达的生还几率还是最高的。
“你是不是雷腾达？雷飞鸿的弟弟！”
我的话触动了他，野人开始暴躁起来，但咋咋呼呼了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应该是太长时间没说过话，语言能力丧失了。”清风解下了背包丢到一旁。
我明白他要做什么，拉住了他的胳膊：“这可是个疯子，咬你怎么办？”
“你们太胖了！”
清风挣脱了我，相比之下，确实是他的身形能够更轻松地钻下去。
但我们也不是不行，雷腾达都能进进出出的，我们最多是费劲一点儿而已。
清风已经开始尝试了，石永强快速没收了两个表弟的腰带，加上自己的，连在一起拴在清风的腰的上。
“小心点儿，我怕这些皮带也是某人贪便宜在网上买的，断了的话你自己想办法。”
我提醒了一句，清风已经钻进了地缝。
随着他缓慢下降，雷腾达的情绪变化越来越大。
他一直在张牙舞爪的恐吓，和向着角落躲避之间切换。
“可惜了，小阴阳死后还挂念着兄弟，但这人即便救出来，应该也废了。”
雷腾达能够在被贯穿胸口的伤势下活了下来，还在这山上生活了四年，其中的艰辛，无法揣度。
我密切注视着清风，同时想到了一个疑问：“你们说，雷腾达既然能活下来，他为什么不下山？”
“可能是为了守墓吧？”
清风回答了我一句，落地之后，指着洞穴一侧，我们的视线受阻，无法看到。
“这里有几座简陋的坟墓，应该都是他们那个团队的人。”
因为长度不够，清风干脆把腰间的皮带解开了，径直走向了雷腾达。
“他们不想你留下陪伴了，小阴阳让我们来找你，就是让我们带你回家！”
雷腾达露出了攻击性，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砸向清风。
好在清风也一直保持着警惕，而且出手利索，躲过去之后，一把抓住了雷腾达的手腕。
“他的手？”
清风先把雷腾达制服，双膝跪在他的背上，反扣着他的双手，然后在洞穴中到处找寻着。
“你在找什么？”
我急声问道，清风回答的语速很快：“你们看他的手！”
但这洞穴中的火光跳动的很快，根本看不清。
而且清风突然视线定格下来，盯着火光看了几秒钟，然后起身把篝火踢翻了。
一瞬之间，洞穴中只剩下满地的火星子以及呛上来的浓烟。
“马德！底下有俩疯子！”
我捂着口鼻咳嗽，石家三兄弟也好不到哪儿去。
清风身上带着手机，打开了灯光，从地上抓起了什么，塞进了兜里。
“你又瞎捡什么？”
清风没有回答我，直接把雷腾达拖到了裂缝正下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雷腾达的双手绑了起来。
为了拉他们上来，我的皮带也被迫贡献了出来。
雷腾达虽然不重，但还是比清风的小体格重了不少。
我们废了一番力气，才把雷腾达拉了上来。
还卡在缝隙里的时候，他就朝我们龇牙咧嘴的。
被救上来之后，石家兄弟先把他重新绑了一遍。
“小张爷，这个人的手上，好多伤口！”
石永强招呼了我一声，我刚把清风拉上来。
清风往我手里塞了一把圆滚滚的东西，我还没来得及细看。
“他手上的伤，是因为这个。”
我把手里的东西拿起来，像是骨头，已经碳化了。
“手指头？”
我盯着看了好半天，才认了出来。
“火堆里更多！”
清风的话让我头皮发麻，先跟着去看了雷腾达之后，我又看到了这人散发恶臭的双手。
雷腾达的手上，满是圆形的伤口，很多地方都已经化脓了，露出白森森的骨茬。
但一个正常人的手，是不会有这么多骨头的。
“他的手上，长满了手指！然后被他一根一根割了下来，丢进火里！”
我现在开始重新定义雷腾达不愿意下山的原因，在他还清醒的时候，肯定已经意识到自己是个怪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