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拾艺之赶尸匠 第61章 川南大土司觊觎族谱

“三木从权，七星中枢。玉成三尺，再兴王城。”夜静更深，孙老仙儿念叨着这几句，缓缓入睡。

第二天，孙老仙儿一觉醒来，感觉两只脚热乎乎的，缓了缓神，睁开眼看，已然日上三竿。孙老仙儿赶紧起床来，再怎么说，也是客人，怎能如此我行我素。洗漱已毕，穿戴整齐，外面忽然纷纷乱乱，非常热闹，大是惊奇，隔着门缝向外望，一些年轻人，穿戴素净，忙着收拾各种祭祀用品。“这是什么大日子？”孙老仙儿回过神来，仔细一算，不知不觉，已是清明时节。他拍了下脑门，惭愧非常。作为精通天文地理的老先生，怎么能错过四时节令。看来，何家要清明祭祖了。想到这里，孙老仙儿来了精神，作为僰人的一员，参与祭祖自然是必须的，当然，外人还不知道他的来历。再者，先祖设下的秘密，不知在祭祖时候能否有所发现。还有，是何家祭祖还是六族共祭？要想看到六族家谱，先结识下才好。

想到这里，孙老仙儿赶紧推门而出，走入上房。老族长也是忙忙碌碌，安排这种执事。

“老先生费心了，你看，家族事务繁忙，没顾上招呼你。怠慢怠慢！”老族长带着歉意说。

“老族长多礼了，小老儿适逢盛典，正好来效劳一二。但有需要，尽管吩咐！”孙老仙儿希望参与其中，便自告奋勇。

“有老先生相助，真是再好不过。这祭祀大事，老朽见识浅陋，每次都小心谨慎，唯恐对老祖先们失礼。如今能有老先生相助，正是何氏幸事。”老族长正忙的焦头烂额，有这么一个饱学之士相助，再好不过。

老族长又想了一下，小声对孙老仙儿道：“老先生正好来帮我们看看祖先阴宅，有何不妥，给我们指点指点。”

这个提议正中孙老仙儿下怀，求之不得，他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些。

“只是，祖先安息之地，可是各房共理，是不是知会各个家族？”孙老仙儿想尽力将六大家族头面人物都聚起来。

“老先生言之有理，这也不难，清明祭祖，各族都会参加。祭祀完毕，我召集各房头族长聚一聚，也是好事。”老族长安排道。

“那是最好，我就跟随族长左右，一定尽力。”孙老仙儿诚恳地表态道。

两人一番忙乱，交代家族头领们细节。

巳时三刻，六族族长齐聚到何家正房，孙老仙儿第一次见六族聚会，眼看着这些人都和自己血脉相连，心里一热。倍感亲切。未来复兴僰王国，还得依靠这些族长。在何族长的引荐下，孙老仙儿挨个与各族族长结识。在何族长吹捧下，孙老仙儿被认为是上知天文下识地理，几十年闯荡江湖的博学之士。这些常年生活在山沟里的人们，立即对孙老仙儿多了几层尊重。是老族长亲自邀请的博学之士，都希望孙老仙儿能给自己和家族指点迷津，帮助家族发展壮大，家业丰足。可在孙老仙儿心里，这些王国后人，一个个平庸无奇，没有一个堪当大任的人才，老祖宗的雄心壮志看来是难以实现了。设想如果老祖宗的宝贝让这些人得到，他们想的不是复兴僰王国，而是做富家翁而已。孙老仙儿只能心中叹息，对他们还是表现的毕恭毕敬，不卑不亢，时不时端着一点架子，方符合自己的导师身份。

时近午时，外面热闹起来，舞狮队已经来到族长正房前。

“老族长，为何还是汉人祭祀礼仪？”孙老仙儿很是纳闷。

“这也是祖训啊！当年老祖先避祸来此，姓氏都改了，何况繁文缛节。还只怕做的不想汉人呢！”老族长感慨道。孙老仙儿拍了拍脑袋，自称足智多谋，这点安排都想不到。一时间，为老祖先的不易和智慧安排折服。

孙老仙儿看着眼前的锣鼓队和舞狮队，感到分外失落、失望，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未来一定恢复僰人的祭典和礼仪，遥想当年，大祭司哈密嗤威严和神圣地主持着红红火火的仪式和虔诚而热血的舞蹈，与上天通灵向族人赐福，是何等风光何等神圣。孙老仙儿忽然想到，未来能作为僰人的大祭司，才是最符合自己身份和学识的使命，这个想法一出来，他反而有点惶恐，难道，这才是祖先给他的真正使命？冥冥之中好像大祭司就在自己脑海里，指导自己的思想，难道，这种思想通灵源自于血脉相连？难道，我就是大祭司的后裔？所以，我们孙家单门独户地生活在外，与六族完全不通音讯？

孙老仙儿边走边思考这些令人奇怪的问题，他自己也无从解释也梳理不出思路。

敲敲打打中，六大家族族长和孙老仙儿来到祠堂，祠堂正门大开，孙老仙儿作为外人，不便入内，便在西厢房，隔着门缝观礼。只是遗憾的是，他无法进入祠堂，亲眼看看祠堂布置和物件，这对他相当重要。祠堂连通大祭司密道，这祠堂必然承载着更多秘密，但是，作为外人，是肯定不能随意进入祠堂的。只好等机会，夜探祠堂吧。孙老仙儿打定主意，祭祀仪式一点没有新意，没有一点僰人精神和特色，这是历史造成的，只能以后恢复了。僰人理应是勇武而聪慧的，可是现在的族人，已经平庸化了，一切生活习惯礼仪文化都汉化了。当然，祠堂、城堡这些老祖先安排的特殊所在，还是保有其神秘的意义。还有一点让他惊讶的是，僰人的图腾雄鹰标志，直到现在，无论生活还是祭祀，都没有看到。也许，这个图腾太过惹眼一样被掩盖或废除了？真是令人遗憾。

一直忙到傍晚，祠堂外席开百桌，族众们喝酒狂欢觥筹交错。

六大族长则被何族长特邀到家，在何家正房开席，孙老仙儿作为重要嘉宾入席。

正饮宴间马管家匆忙过来，找老族长附耳禀报，老族长听了神色凝重，满腹狐疑，沉吟了一会儿，对众人道：“川南大土司派人来，我等出门迎接！”众人闻听，全都愕然，小声交流，这川南大土司主管这个地区各民族事务，川南一霸，以前与六族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突然派人来。孙老仙儿也是一愣，这川南大土司他是知道的，这可是僰人先祖大对头阿苟的后人。他觉得事情有点严重了，长期和平生活中的六族僰人，可能身份外露，被阿苟家族的人知晓。只是如今两方恩怨已过数百年，经过了改朝换代，如今还能有多少冤仇呢，来者对僰人是友是敌呢。

众人随何族长从二进院到一进院中门，马管家引领着一位健壮的中年人，这是川南现任大土司阿土律的管家阿三都。

“阿管家光临寒舍，我等不胜荣幸，失敬失敬！”何族长掩下满腹狐疑，向阿三都施礼道。

“老族长多礼了，奉大土司之命，来府上问几件事情。”阿三都面带微笑，慢声细气地答礼道。

“那请正房上座，敬请赐教！”何族长不卑不亢地说，大土司虽为湘西川南一霸，但并不管辖九丝山周围的汉人地区，所以，在老族长这里，并不代表官府。

“好说好说，那就叨扰老族长了。”阿三都拱手向各位表达谢意。一行人在老族长带领下，来到二进院正房，再次开席，添杯加筷。

看来人表面上并无恶意，老族长便不急着进入正题，与几位族长共同与阿三都把盏言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阿三都没有醉意，也丝毫没涉及这次的来意，老族长和孙老仙儿都心里犯了嘀咕，这小子城府真深啊，来意为何愣是没有透漏半个字。

见气氛热情，老族长向阿三都敬酒，直接引出话题，“大土司日理万机，怎会想起我等山野草民，请大管家在土司面前多多美言。”

“好说好说，这次来到山庄，只是大土司说起几个问题，请老族长赐教后，我的任务就完成了。”阿三都这才进入正题。

“是何问题，能劳大土司过问？”老族长追问。

“是这样，坊间传言，贵族乃僰人后裔，这事请老族长赐教。若是真的，那便于大土司同为一祖，更加亲近了？”阿三都正色问，“其二，贵六族九丝山下聚居，久经是否同祖？有何为凭？其三，听闻贵六族结寨森严，隐有当年僰王国之气象，大土司请老族长赐教，贵六族为何不能与川南僰人一样，共享太平盛世呢？何必如此结寨自保，劳民伤财。其四、贵六族果为僰人后裔的话，先祖为谁？与当年的僰王国有何关联？为何流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