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拾艺之赶尸匠 第54章 孙老仙儿的石室

万三师徒在大祭司的密道中辛苦探索的时候，他经常在梦中出现的老师父，正在一所昏暗而神秘的房子里，他和这所房子一样，老气而神秘。

这是所石头房子，在孙家大院一个角落里，房子外围堆满了木柴杂物，从外面看，这就是孙家弃用的杂物仓库，长年累月没有人关注这里。从外面，你都找不到大门，因为房门已经被柴垛堵死了。看来，房子主人压根就不希望外人进来。围墙是条石砌就，房顶是砖木结构，蓝灰色瓦片上，长满了草木，只有很长年头的房顶，才会这样。问题来了，孙老仙儿从哪里进去的？原来，这房子有地下密道，孙老仙儿从地下密道进入，每月初一十五或有重要日子，孙老仙儿才会悠悠地钻出来，在这里虔诚祭祀。如此煞费心机的房子，其实里面并没有孙老仙儿储藏的宝贝，反而设置简单，只是处处散发着岁月的陈旧气味，进到房间，便立即被岁月的气息淹没，让你沉浸其中。孙老仙儿老了，对此已然习以为常，想当年他年轻时候，一定也经过这房间的洗礼，才会变得如此气质神秘城府深沉又老气横秋。让他本来的年岁，多了二十年以上的岁月气息，等于老了二十岁。

面北墙壁上，供奉的是一副陈旧的画幅，画幅上一位老人，画幅前是供桌，供桌上的石香炉积满了香灰。

东西南三面墙壁上，各有一扇小小的窗子，为是房子交换空气，也输送些阳光来，窗纸已经泛黄，输送的光线也昏暗。孙老仙儿进房来，将西面小窗打开，夕阳的宇辉立即挤进来，小房立马光亮了许多。夕阳的光线还是亮亮的，只是颜色带着鲜艳的黄色，光线给小房带来新鲜的气息，让小房子不在那么沉闷。

孙老仙儿面色严肃，慢条斯理地在小房里祭祀。他点燃檀香，对着供奉的老人画像虔诚行礼，香烟缭绕，幽幽地散发着檀香，很快，夕阳的光线蒙上一层白烟，显得朦胧而神秘。孙老仙儿庄重地礼拜，之后，盘腿端坐在蒲团上，如枯木般静静地坐着，没有一丝声息。直到夕阳西下，夜幕覆盖大地，石室内一切都昏昏的，孙老仙儿却没有掌灯，在昏黑的室内，将各个角落都巡视一遍，看不清的地方就探摸一下，之后，从供桌上取了一个用麻布裹卷的条杖，小心地抱在怀里，钻入石室的密道，消失在黑暗中。

半个月后的一天，孙老仙儿出现在九丝城废墟，与万三一样，也是先登到祭坛，在祭坛，他看到万三等人留下的垃圾，点了点头，没有在意。他慢条斯理地搭建了一个小窝棚，然后在祭坛上各处祭殿遗址里礼拜一遍，通禀神灵与僰人先王，自己来到九丝城，是何目的，希望不要惊扰神祗祖灵。折腾了两个时辰，才消停下来，他在祭坛一个角落里，呆呆地看着九丝城废墟，看着两处信鸽的聚集地，好像他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都熟悉的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没有任何神情波澜，只静静地看着。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能看出，他与九丝城有着深沉的渊源。而且，让人吃惊的一点是，这孙老仙儿，此次行程与平时大为不同，虽然没有行走如风，但是精气神不比四十余岁的中年人，只能猜测，他可能是深藏不漏的练家子。有时候就是这样，天天表面上张牙舞爪的人，其实只是行业中的小角色，反而深藏不漏波澜不惊的人，可能有超凡脱俗的成就与经历。孙老仙儿，也许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存在。

孙老仙儿像巡视自己的家园一样，整个九丝城都看过一遍，之后，呆呆地盯着鸽巢的方向，就是大祭司哈密嗤当年的宅邸，他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也许，他与万三，英雄所见略同吧，因为他们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大祭司的家里。

夜深了，废墟石城笼罩在轻轻的雾霭中，恬静的月华覆盖了整个废墟，在上天的眼里，尘世的繁华与偏僻，华丽与破旧，大城与废墟，都是一样的，都尽可能地享受天地精华上天眷顾，废墟，也是客观的存在。

与万三一样，孙老仙儿的目光，聚焦在天上的北斗七星和紫微星垣，他的视线，在星象与废墟之间来回穿梭，无疑，他与数百年前的大祭司与僰王，在祭坛之顶，有了心灵交汇有了思想交流，也许，这就是思想者之间的对话，跨越时空，天上地下，只要气息契合，会很快激起信息的交流与沟通。数百年前大祭司哈密嗤与僰王哈大留下的秘密与脚下的废墟，都成了后来者孙老仙儿思考的话题与急于破解的秘密。孙老仙儿比较欣慰的是，他的徒弟在这里与先贤沟通过了，应该也有所收获了，不然，他们就会在这里聚首。如果真的在这里，碰到了一筹莫展的徒弟，孙老仙儿有个预案，将即可在祭坛，斥退徒弟，带他们回家。因为这个结果，会让他失望透顶，那样的万三，也不配做他的徒弟。还好，事情在向好的预期发展，他看到了徒弟们留下的足迹，没有见到他们，说明他们已经走在前头，在更远的前方等待他。他欣慰了，这个徒弟不错，一时间，他好像在祭坛上与徒弟也进行了一次思想沟通，他甚至有些想法，希望听到徒弟的见解了。

他不知道万三走了多远，在什么位置，他要做的，就是在九盏灯与徒弟聚首。

经过他仔细测算和猜想，他决定，在新的一天，去鸽巢，大祭司哈密嗤的密室。他想看看，万三师徒是不是发现了密室，是不是发现了密室之后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他还想不明白。

夜深了，他躲到窝棚里，这个地方让他睡不着，他点着随身带的蜡烛，烛光中，他从包袱里摸出一本薄薄的小本。这个小本，还是《何氏家谱》，只是与之前的《何氏家谱》大不一样，小很多，封面上多了两个小字，祭本。翻开来，也是小字，密密麻麻的，书本不大，却显得内容比原本更多。

孙老仙儿翻到其中一页，仔细研读，从精神头上就可以看出，他读的非常认真非常仔细，似乎，这就是他心中的圣经，心灵支柱。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去，第二天天过午时，孙老仙儿才幽幽醒来。他果然是练家子，起来没干别的，在窝棚周围舒展舒展筋骨，居然打了一趟紧凑而有力的拳术，这劲头和精气神，真和外表老迈的他相差太远，也许，这个老头儿只是在伪装。

孙老仙儿折腾了半个时辰，用过干粮，便下祭坛来，径直向鸽巢方向走去。

来到鸽巢，孙老仙儿还是挺兴奋的，他发现，这个地方很明显被翻腾过了，这让他很高兴，说明，他的徒弟们已经破解了大祭司的这道秘密，发现了他的密室。但是，他们有没有找到更多的秘密，还不知道，因为，最起码，这里只是他们的一站，他们已经走向更深入的地方。

孙老仙儿走到密室位置，仔细看了北斗七星密室布局，脸色突然变了。

“你们，走错了！”他忍不住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便站到高处，仔细看着密室与夹层，一言不发。时不时地用手比划比划，时而沉思，时而激动，不时地拍打下脑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心性浅薄的孩子。

直到三个时辰之后，又一个夕阳西下之时，孙老仙儿才如梦方醒般，走进密室，掀开开阳星位的石板，看着石板下的密道，笑了笑。又轻轻地覆盖上，还特意用周围的残木伪装了下。然后，他来到了夹层的位置，在天枢星星位正对的夹层内，孙老仙儿很快就找到了一条密道。和开阳星位下的密道口形状完全一样。

这真是最高明的伪装和设计，孙老仙儿认为，这里才是真正通往秘密的通道，万三他们应该是走入了大祭司设计的迷道，记着是迷道。

他忽然想，要不要去接应他们，认真地想了下，后来，摇了摇头，他想到，以万三目前的智慧与水平，应该没有危险，无非多走些冤枉路而已。况且，孙老仙儿自己，也不是百分之百确定，自己就是走的对的，因为一切，都是猜想的结果。对于大祭司的智慧，他由衷的崇拜，他认为，说不定，万三的密道才是正确的，不妨走两条路，等待聚首后才能知道，到底那条路是对的。

这样想着，他下了密道，将密道口仔细封好，才有条不紊地下了密道，开始新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