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拾艺之赶尸匠 第32章 铁甲官兵与僰国勇士残酷

天气异常地晴热，鲁广达一如既往地派遣小队官军在凌霄峰下或叫骂，或冲着露头的僰人施放箭矢，僰人见惯不怪，偶尔向下扔几块石头，应付了事。

双方一如既往地磨时间，一方眼望坚城，百无聊赖，好似老虎吃天，无从下口。一方自恃天险，有恃无恐。双方就这么耗着时间。战场一如既往地无聊、平淡。

左峰哈苟山洞，却显出不同以往的紧张，进进出出的僰人，均神色异常，心事重重。

一整天的平淡过去，到了傍晚，斜阳如血，城下明军忽然炮声隆隆，弹丸呼啸着向山上飞去，虽然炮弹并不能伤到城内僰人，但巨大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让城内的僰人极为紧张，各处头目纷纷聚集在哈苟的洞窟。

“诸位族人，官军攻城在即，哈三哈四哈都各家族守住正门，正门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你等只管守住正门即可，坚壁不出。”哈苟一脸严肃，向众人发布号令，“东门里三族，守着大寨，严防红衣大炮引燃房舍。”

众人领命而去，守城三族聚集在正门，谨守门户，任明军炮轰还是箭射，坚守不动，他们确信，官军不可能攻进左峰山城。

明军一阵炮火之后，偃旗息鼓，又派军兵叫阵。望着明军无计可施的窘态，守城僰人认定明军依然没有能力攻城，凌霄城坚如磐石，遂放下心来，共同呼喝嘲笑明军。

过了一阵，明军又是一阵炮火，炮火停止便又上演骂战，如此三番，气氛紧张却双方各守本阵，没有任何进展。

这种状况持续到半夜子时，城中僰人已经麻木懈怠，不愿意理会明军间歇性炮战，贪睡的僰人已经择地而睡，不再将明军的炮火放在心上。

子时过了一刻，忽然，寨中呼啦啦火光冲天。

“起火啦，救火啦，起火了。”寨中各处忽然火光冲天，寨内族众纷纷叫喊，一些头目赶紧找主将哈苟，却遍寻不见，只好各自组织族人救火。

忙乱之际，忽然，火光冲天的寨内冲出铁甲明军，明军重甲在身，却骁勇异常，正是血洗河北大寨的 三千铁甲死士。

他们不叫喊，沉默而又凶狠地像忙乱不堪的僰人砍杀。

明军如同天降，僰人被砍杀的痛苦叫喊，毫无还手之力，固守坚城而又骁勇善战的僰人，在突然的事变面前，慌乱不堪，一时间，血腥气弥漫整个城寨。

原来，哈苟和投降官军的族众已经从偏门悬崖下一个秘密山洞里逃出左峰，并接应鲁广达的三千铁家军从秘道进入城寨。哈苟在四处放火之后，便离开了左峰。

城内僰人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的主将不仅放火烧寨，还引狼入室，任凭铁血军兵残酷屠戮自己的族人。

很快，铁甲明军已将城内僰人屠戮殆尽，成功占领凌霄城左峰。

此时，凌霄城的主将哈通已经接到报告，说左峰失火，且被明军占领，哈通极为震惊，他想不明白固若金汤的左峰到底是怎么失守的，也没有时间让他想明白这件事。

凌霄城副将胡大汉率领守城精锐，从虎口下到左峰，与进入左峰的铁甲军接战。

胡大汉是僰王国第一勇士，他有的是勇武和忠诚，无法忍受族众被屠戮的状况，他身先士卒，冲进铁甲军中，与重甲明军进行力量与刀剑的残酷对抗。

轻而易举地消灭守城僰人的铁甲军没想到，来了这么一些勇武的僰人，双方棋逢对手，杀成一团，残酷地刀剑与**搏杀中，没有人退缩，甚至没有人因为疼痛而呐喊、惨叫，有的只有沉默地搏杀。

这是双方最精锐的力量对垒，一时分不出胜负，不时有人失手倒地，双方均有人不断倒地，倒地勇士或死或伤，却没人叫喊。伤重着听天由命，一有精力甚至还能不顾生死地抓住敌方，即便随即被敌方士兵屠杀，也不甘心躺在地上装死。

这是仅次于河北大寨之后的又一场残酷搏杀。

双方搏杀了一个时辰，各自纠结一团，搏杀一团，乱成一团，没有哪一方占到便宜。

虎口下又冲出一堆黑衣劲装汉子，冲入战团中，他们却不恋战，为首的黑衣人搏杀中终于寻找到胡大汉，忙将胡大汉拉出战团。

“主将命令，回归主寨，坚守待命。”黑衣人迅疾和坚定地对胡大汉传达哈通的命令。

胡大汉血红的眼睛被黑衣人的话语震慑，像突然醒过来一般，忙打了个呼哨，然后冲入战团。

这声呼哨，是胡大汉的撤退密令，而发出撤退命令的他，没有退回大寨，却反而向内冲入战团。

传令黑衣人苦笑了一下，只好协助撤退的僰人慢慢向虎口撤退。他知道，胡大汉冲入战团，是要亲自断后，掩护搏杀的弟兄撤退，他没办法阻止他，只有敬佩，只有辅助他，组织僰人兄弟安全撤退。

“占领虎口！”战团中一声大喝，“向虎口聚集！”这是冲入左峰的先锋官鲁广达的声音，他发现僰人开始向大寨入口的虎口撤退，这正是趁乱攻入主寨的机会。

铁甲军像醒悟过来一样，也不在与僰人恋战，随机向虎口方向聚集，搏杀。

“挡我者死！”一声尖利的呼哨之后，一声狂叫在战团中炸开。这声呼哨，僰人都懂得，这是命令部下加速撤退的命令。这声狂叫，正式神勇的胡大汉。

铁甲军被震了一下，就看到壮硕的铁塔般的胡大汉以神勇的冲势，不避前方的刀剑和重甲，硬是冲开一条血路，血路之上的铁甲军不是被他撞倒就是被他砍杀，铁甲军兵从未见过如此神勇的武士。

短时间内，铁甲军前进的路径被胡大汉阻挡了一下，他们反应过来，僰人已经快速撤退入虎口，而胡大汉以一夫当关的气势，站立在虎口前的大石前，神勇不可侵犯。

“给我杀！”铁甲军被阻止的脚步突然被鲁广达的喝令惊醒，立即向胡大汉围拢冲杀而来。

这时候，乱石如雨，虎口上守门僰人的滚石向铁甲军砸了过来，胡大汉也趁势进入虎口的石缝中。

收兵锣响，铁甲军也停止了脚步，有序地向后撤退，鲁广达知道，趁势攻入主城的时机已经过去，撤退再图进取。

每一位铁甲军，都是他最心爱的兄弟，他也不可能看着他们劳碌无功地丧命。

已经占了左峰，主城一定就快了，鲁广达决定见好就收，组织官军接管左峰，扑灭城寨中的大火，将战场上死亡的尸体扔下悬崖，己方伤员救治，受伤的僰人，也收拢到一个院子里，看管起来，任他们自生自灭。

一场残酷的杀戮之后，凌霄峰的山风格外的寒凉、阴冷，不知是因为战死的冤魂聚集的阴冷之气，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