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拾艺之赶尸匠 第28章 僰王宫后的悬崖

九丝山王城，一片死寂，所有人面色沉郁。河北大寨聚集了三分之一的僰王国精壮力量，据哈三妹等人带来的消息，连僰人敬仰的哈二王也阵亡于此。哈二王的阵亡，让所有僰人感到心里的靠山倾倒大半。更何况，河南、河北两大寨的僰人或被杀降或当场阵亡，几乎牵扯每一个家庭的父兄子弟，每个僰人家族都沉浸在痛苦之中，一些妇孺已经抑制不住地哭倒在地。

王城之外，即是大胜之后的明军，活着的僰人没有时间和精力沉湎于痛苦，最后的生死存亡危机就在眼前，他们在大小族长的组织和安抚下，竭力抑制内心的悲愤，投入到新的战场上，不断地查缺补漏，努力地守护僰人最后的王城。

大殿，哈大王面色浮肿，王国最核心的三十多个头目聚集在殿内，他们仔细听取哈三妹的战场描述，所有人都被明军三千铁甲军所爆发的铁血与残酷震惊，胆小的头目已经心内惊惶，嘴唇发白，眼神无助地望着哈大王。

哈二阵亡的消息，让哈大差点昏倒，他不敢相信这个对他来说，致命的消息。哈二不仅是他的希望，也是僰人的希望，他怎么能死去。他不断带着疑问侥幸地询问哈三妹关于哈二所有的所有。他实在无法接受哈二阵亡的现实，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哈三妹也被这种询问搞得自己都不能确信，哈二到底死没死。哈三妹的的不自信，给了哈大更多地侥幸心理。直到，他自己也问不出来什么，直到，哈三妹自己也只好说，她没法确认二哥的生死。

两人只好把哈二的生死放在一边，和头目们商议目前的战局和对策。

明军失去了神勇的先锋官，失去了众多兵士。也消灭了僰王国差不多一半的有生力量，逼近王城。

明军的优势仍然是众多的人马，源源不断的生力军。

僰王国的优势，雄踞高山危崖上的坚城和同生共死的族众。河南、河北大寨，是王国最大的屏障，它们的失去，让王国最核心的力量直面生死。

当前僰王国最核心的力量是王城及左右凌霄、都都二城寨，三寨势成犄角，唇齿相依，是王国最后的核心力量所在。凌霄城主哈通，都都寨主哈三伦都是哈大最信任的亲信，他们两人出自僰人贵族家庭，小时便被老僰王选中，与哈大哈二一起培养，作为僰王国贵族统治体系的继承力量。哈大接任僰王后，便立即让两人分别掌管凌霄、都都两大城寨，两城寨在僰王国的地位相当于陪都，三城寨均设有王庭，在危机时刻，僰王会在三城的任一城号令王国。

如今殿内聚集的王国精英，均是出自当年老僰王为哈大组织的亲兵队，都是从小到大成长起来的王国贵族精英，这种继承人培养办法，是历代僰王均行之有效的，有利于继承人能够从小便建立起自己的统治基础，王座轮替后，能够自然交替。

如今，三人将共同面对僰王国的生死存亡了。

哈通和哈伦与哈大共同商议僰王国的防守计划，眼看着，官军即将发起最后的决战，两人匆匆离去，他们两人如同哈大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缺两个王国将失去最后的战略转圜余地。

王城内宫，哈大将哈三妹带入密室。

哈三妹心内忐忑，虽然，两位兄长对她向来娇惯，说一不二，三兄妹也是亲密无间，但是，在王国生死存亡之时，她看着憔悴的大哥，心中敬畏与疼惜并存，心情复杂。何况，她不断地自责，自己没有拼死抢出二哥，不论是死是活，都应该拼死抢出二哥。

“阿妹，二弟到底死没死？”在这里，哈大已经无法抑制内心的痛楚，他带着哭腔问哈三妹。

“二哥，二哥死了。”哈三妹抽噎着，忍不住向大哥讲述自己所见，可是，说了这句她最确信的判断后，又突然迟疑了下，说：“我亲眼看到他被一个壮硕的明将压在身下，一动不动。四周全是明军！”

哈三妹说到这里，再也说不出话来，痛哭失声。当时的惨烈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中，黑塔般壮硕的明军，每一个都像死神一样的狰狞、凶残，如此激烈的战斗中，她能侥幸逃脱，已经是侥幸，她训练的五十多位女将，也只回来了六人，其他人全部下落不明。

“哎！”痛苦地沉默一阵子，哈大忍不住叹息，哈二的生死在他心里，依旧是个谜，但是，如果哈二还活着，必定还会回到王城。虽然，他也知道，哈二或者的希望非常渺茫。

“三妹。”好一阵子，哈大看三妹平静了些，对她说：“你二哥生死不明，王国最大的秘密我要告诉你。”

哈三妹听了，猛一激灵，虽然，在她们这里，并没有严重的男尊女卑，男女生活并无不同，只是在王国和家族继承制度上，还是男子为主。她虽是女子，在骨子里也一样以王国的传承和发展为使命。她不知道，在这个严峻的时刻，身为僰王的哥哥要对自己交代什么使命。她忙收拢情绪，肃然聆听。

哈大牵起三妹的手，将一张字迹模糊的狼皮交给她。她接过来想看个究竟，哈大摆了摆手，领着她走向内宫深处。内容深处别有洞天，竟与外部的悬崖相接，在一处悬崖的洞穴旁，哈大指了指，对三妹说：“僰王剑就在此处。”

哈三妹惊讶地看着，她做梦也想不到，僰王的内容会通着神秘的悬崖，悬崖边有如此多不知道的秘密。她不敢多想，只默默听着。

“这是我们僰人再次兴起的希望，万一我要战死，僰人再次兴复只能靠你了。”哈大严肃地对三妹嘱咐道。

“大哥！”哈三妹一听，大为震惊，她做梦也想不到，僰王王座会有一天会和自己有联系。

“没办法，原本，那是你二哥的使命，现在，只能是你了。”哈大不容置疑地说。

哈三妹想了想，只能无奈又郑重地点了点头。

“也许，有一天，二哥，会，回来。”哈三妹忍不住低声自语，虽然，她自己也不相信那会是真的。

悬崖下，山风呼啸，山石一律黑黢黢的，石壁湿漉漉的，云雾缭绕。显得神秘而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