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冷 第一章 矿洞

“叮~！”“铛~”“叮~！”“铛~”“叮~！”“铛~”

清脆的金属敲击岩石的声响在幽暗深邃的矿洞内回荡，顺着声响的源头走去，一盏昏暗的矿灯出现在尽头分叉的矿道中央。岔口两侧的内还能隐约听到飞溅而出的碎石块打在墙壁与支撑木梁而发生的沉闷声响。

在来到右侧矿道漆黑的尽头，通过从时不时因敲击而出现的火星，能隐约能分辨出这里只有一个人，它背着一个接近自己身高一半的金属矿篓，正一下一下有节奏但无比机械的工作着。

如果有人来到近前，就能发现并不是这名矿工头顶的照明矿工帽损坏了，而是它不是没有佩戴拥有照明灯的传统矿工帽，并且头上没有任何能与帽子头盔等扯的上关系的物品。

此时它身上可以作为光源存在的只有一处，脖子下方中央位置处有一个黄豆大小的光源正泛着黄光，通过这微弱的光，能分辨出这个正在挖矿的生物其实不算人类，这是一只瘦骨嶙峋的类人生物，这是一个没有眼睛和外耳的穴居人，它身上穿的衣服是一个挖了一大两小的布袋子，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下布满伤疤，头顶稀疏的头发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矿洞灰尘，面部没有眼睛，戴着一个布满细小孔洞金属口罩，它上拿着的挖矿工具也并非传统意义上一头扁平锋利一头锥形尖锐的铁镐，只是一根端头上绑着锥形铁块的木棍。

在敲击了好一阵后，穴居人放下手中的粗制工具，直接上手费力地刨着身前的矿壁，一双套着破旧不堪的制式矿爪的双手在一阵疯狂翻找之后，再次拿起了身边的挖矿工具，平移几步后开始重复之前的挖凿矿壁的工作。

从穴居人背后近半人高矿篓内寥寥无几的成果，以及矿洞两侧两排堆放的接近人高的碎石堆来看，它所在的这块矿区应该属于即将封闭的贫瘠矿床。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终于穴居人脖子位置的小灯变红，并出现了刺耳的蜂鸣声，穴居人像是被滚油烫到了一般，立刻停下了扒拉矿床的行为，手迅速伸向耳洞下方的位置按了一下，随后刺耳的蜂鸣声消失了，而后它背着仅有的七八块漆黑的矿石开始返回。

很快穴居人来到了挂着矿灯的岔路口，它取下矿灯，提在手上走向右侧矿洞，昏暗的矿灯驱散了矿洞内的黑暗，照亮了矿道尽头还在继续挖坑的身影，这个身影看起来是这个穴居人身高的两倍。

随着提着矿灯的穴居人的靠近，它再次听到了分难以忍受蜂鸣声，穴居人原本因挖坑几乎完全耗尽的体力在这难以忍受的噪音的刺激下似乎瞬间恢复了不少，缓慢的步伐居然变快了一倍以上，但它还是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上的矿灯，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用简易矿镐的尖锐部分挂住了这个身材比它高一倍，还对蜂鸣声充耳不闻的家伙的矿篓上，同时扯着这高大身影的衣服，三两下爬到高大身影的肩部，一巴掌拍向他的脖子。

“啪！”的一声响后，蜂鸣声消失了。

同时，穴居人像是被榨干了全部的力气，抓住衣服的手一松，直挺挺的摔了下去。

下一刻一只大手将穴居人接住，随后“当！”的一声巨响在高大身影的脚边响起，这是高大身影手上矿镐砸到地上石块所发出的声响。

巨大的声响让穴居人一个激灵，差点从接住它的大手上跳起。

“&￥%……&**”穴居人一面愤怒的用自己的语言咒骂着，一面用手里的粗制矿镐的钝面敲打着这巨大身影的脑袋，这个脑袋被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布条包裹的严严实实。

从穴居人的挥舞的幅度，以及高大身影头上布条受打击的震动以及震动引起的灰尘上看，穴居人的打击行为属于雷声大雨点小的亲密打闹。

高大身影将穴居人放在地上，在地上的铁镐挂在腰间后，将穴居人一只手举起并放在了身后的矿篓内，由于矿篓几乎被矿石完全填满，穴居人不满的咕噜几句后将挂在矿篓旁边的的盖子取下，封好矿篓后，故技重施爬到了高大身影的肩膀上，一只手抱着被布条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脑袋将自己固定在了高大身影的肩膀上，然后用拿着矿镐的手一挥，示意收工。

高大身影大步离开，他在靠近矿灯的时候稍稍弯腰，穴居人适时用矿镐一挑，将矿灯挑起，随后顺势将矿镐放到自己背后的矿篓，然后用空出的手接住矿灯，将矿灯挂在腰间，随后再将矿镐拿在手中，并用端头的铁块有节奏的敲击着自己的小矿篓。

在这昏暗矿灯的照耀下，能够分辨出这个高大身影不是穴居人，首先从他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脑袋可以看出他有突出的吻部，露在粗制衣服外的手臂上拥有长长的毛发，他手上没有穿戴铁质矿爪，但那锋利的闪着黑光的爪子，绿莹莹的眼珠以及小腿末端的反关节都明确表示他应该是一个比狠人还要狠一点的狼人。

但这狼人走路的姿态不太协调，他的左臂干瘦，与他粗壮的右臂相比，他的左臂显得十分迷你，看起来就像个成年人却长了一只满月婴儿的左臂一般。

随着这一大一小距离矿洞出口越来越近，他们碰到的穴居人也越来越多，慢慢的，更多形态与种族不一的矿工纷纷加入了离开矿洞的队伍中，他们泾渭分明，并没有混杂在一起行走。

所有矿工背着的矿篓样式统一但大小规格与材质各异，手上提着的挖坑工具也并不相同。

有一部分用的是正规意义上的矿镐，一头扁一头尖的镐头加上一根木棍，虽然这些矿镐的新旧程度不一，但终归是正经矿镐，这些正经矿镐的主人都是身强力壮的矮人，他们虽然身高和穴居人相差无几，但从他们拥有强壮的身体，红润的脸庞，高声说笑的方式来看，穴居人在矿洞的地位完全不能与之相比，这些矮人带着有照明装置的矿工头盔，腰间还配备着绳子、铲子、等专业挖矿工具，但他们背着的矿篓大小只有小学一年级的书包大小。

而穴居人手上的挖坑工具各式各样，但现在看来，穴居人手上最为精良的矿镐都应该就是矮人们淘汰下来的废品，至于坐在残疾狼人肩膀上的穴居人，它手上的矿镐完全就是一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淘汰下来的边角料。

最为闪耀的是一批金属傀儡，它们的高度是残疾狼人的两到三倍，没有配备矿篓，但它们本身就是最好的挖矿与处理矿石设备，从矿洞外广场那些手持奇怪仪器，对着两手空空矿工身躯来回移动，进行全方位搜索以防止他们偷偷夹带矿石离开的守卫们从未将视线指向金属傀儡，也不去用仪器扫描的行为上看，这些金属傀儡属于矿山主人的嫡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