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徒见闻录 第五百四十九章 师生交流

“了不起的表现，虽然意义并不大，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承认”看这眼前洁净的就像是商店橱窗展示柜一样的药架，贝伦斯特轻笑一声说道“除了家庭教师以外，您似乎还是一位了不起的整理大师，恐怕巴德里那个最爱的女佣也未必能像您这样精准无误的把这里的一切在不造成破坏的前提下分门别类吧，我觉得有机会的话，应该让她见识一下您的能力。”

“我只是照着那些罐子在药架上遗留下来的印记把它们放回到原来的位置而已，竟然能把所有的罐子都挪动位置，应该是发生了相当了不得的大事吧。”毕竟...如果只是大扫除的话，根本不需要把里面药材都拿出来做清晰，谁也不知道药材被冒然取出来之后会不会对他的药效产生什么影响，想必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麻烦的大事件才需要做这种事情吧。

“只是有个迷路的糟老头饿坏了把里面的东西当食物吃了一大半，然后因为药物中毒差点去世所以打翻了打扮的药材害得我花了好久的功夫才补上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事件。”贝伦斯特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听在乔森耳中却也知道，这事情可不是像贝伦斯特所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哪会有人会随随便便把药材当食材吃掉的，冲着那个恶臭苦涩的味道也没那个可能，唯一合理的解释，要么那个人是个饿急了的疯子，要么...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你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药材被他吃掉这件事情？”贝伦斯特的表情平淡的就像是在分享自己某天夏日午后饮茶时间和朋友闲聊内容的慵懒贵妇一样，全然没有半点对药材被毁的惋惜。

“被毁了，重新在采集就好，只要这个地方没有被毁掉，恢复也只是时间问题。”贝伦斯特轻描淡写的解释道，她转过身去，仰视着那洁白的让她感觉不习惯的天花板“药材也好，沼泽也好，哪怕是女巫们自己也好，这里早就换了一批有一批了，唯一不变的，只有这个巢穴本身，只要这个巢穴还在这里，那么一切终会恢复到原本的模样，不是吗？”

“为什么你的话语可以严肃到这种地步呢...明明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女而已...”乔森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贝伦斯特总是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那么沉重的话题，尤其是当他意识到贝伦斯特的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以这种方式看待周遭事物的时候更是如此，究竟要经历怎样坎坷的过往才能让她这么闲庭信步的诉说着这堪称血泪史的过去。

“我只是被某些该死的脏东西困扰了一段时间，所以不得不学着面对这些该死的历史而已”贝伦斯特的脸上满是对厌恶，看起来对于那个所谓的“脏东西”相当抵触的样子，只可惜她随后便转换了话题，看起来并不打算更深入的和乔森谈论这个话题。

“好吧，那就让我们把话题，如果我要制造入梦药剂的话需要用到那些药材，以及...应该怎么处理它们？”说着乔森作势便要去取药材，却被贝伦斯特抓住了手，随后贝伦斯特才继续说道“你是打算窥探女巫的秘密吗，乔森先生，虽然...我其实并不介意你这么做就是了。”

“抱歉...”意识到自己冒犯了的乔森急忙撤下身来，虽然对于所谓的“女巫的秘密”是什么这件事他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既然贝伦斯特都主动提出了，自己还是应该实现点，让贝伦斯特自己去处理比较好，多多少少还是应该给自己的学生那么一点自信心的。

“呵呵...真实有趣的人，乔森先生，也许这世界上只有你会对一个女巫摆出这样一幅温和体贴的模样了，如果换做是那些假货的话，恐怕在第一时间就一脸鄙夷的讽刺我的低劣了也说不定，这么看来，能够站在这里的您果然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贝伦斯特笑了笑，随后拽着乔森的手便朝着药架的方向走去，眼里满是难以言喻的欣喜。

“女巫的药剂配方当然不是能那么轻而易举拿给别人看的东西，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些东西就必须被严密的保存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让那些老太婆们捧在手里直到永远”贝伦斯特一边说着一边利落的在药架上翻找着药材，药罐上的文字并不在他可阅读的范围之内，想必应该是女巫们之间用来交流的文字，作为“外人”的木法诺自然不可能知晓这种语言，既然他都不知晓的话，那么就用着与木法诺之间契约获得了“沟通”能力的乔森自然更加难以知晓。

“恰恰相反，我之所以要研究这些稀奇古怪配方的缘故之一就是...也许能够让这些魔药从“女巫们的秘密”变成“大庭广众下拿出来也不会有人对此感到惊讶的日常用品”，虽然这个想法...对于某些人来说似乎是一种不可饶恕的重罪就是了。”

乔森当然知道贝伦斯特所说的“那些人”究竟是指谁——教会，也就是与巴德里关系极为亲密的那个白环教会，作为目前大陆上最为繁盛的宗教，他们的势力于无形之处笼罩住了大半个大陆，不管走到哪里都能见到他们那些虔诚的信徒，他们穿着洁白的教会长袍，手里拿着一根短小的蜡烛，赤着脚虔诚的走在路上，而对于脚底下那崎岖的路面和不定时会出现的“障碍”乃至于“污秽”，他们会微笑着光明正大的从上面直接走过去。

这便是比试期间乔森在观察那些教徒的时候所看到的一切，虽然对于白环教会这个组织是否正确这一点目前而言尚且是未可知的状态，但是至少从这些教徒虔诚无比的模样来看，把他梦称作“第一大宗教”这一点，不是没有道理的。

“既然这么讨厌教会，为什么对于巴德里接近教会人员这件事你却没有半点反对的迹象呢，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是有办法可以说动巴德里远离那些家伙的吧？”对于这一点，乔森深感疑惑，虽然往日里巴德里确实有些靠不住，但...自己姐姐的话，他多多少少应该会答应吧。

“如果我说，是我让他去的，您会怎么想呢，乔森先生？”反复确认手上的药材后，贝伦斯特转过身来，对乔森轻声细语地说道“我是说，是我让巴德里去教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