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徒见闻录 第四百七十八章 “疯子”的对话

“所以，帮你解决了这两个蠢货，你确定不想办法向我表示一下感谢？”将依旧在沉睡着的两人丢到一旁的小木屋中，反复施加上封印法术，贝伦斯特这才姑且算是放下心来。

“呵呵呵，多谢你的帮助，有机会的话我会想办法还回这个人情的。”老者依旧是有气无力的倚靠在那张略显肮脏的床铺上，虽然已经从昏睡中清醒过来，但是他的身上依旧没有什么力气，虽然在贝伦斯特药剂的帮助下恢复了些许精神，也只是勉强能够坐起身来而已。

在看到贝伦斯特抓来那两人的面孔之后，老者的脸色青红不定的闪烁了一阵子，随后便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神采，他尝试着想要从床上走下来，却发现身上的力气并不足以支撑他做这些事情，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又再次坐回到床铺上去，气氛尴尬而又略显辛酸。

“放心，他们被施加了梦魇的法术，只要不是太过强烈的外部刺激是不会那么轻易清醒过来的...当然，如果你故意想要把他们吵醒的话那另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贝伦斯特转过身去将老者上下打量一番，一直看到老者感觉浑身上下似乎有小虫爬过才停下。

“嗯...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你的魔力恢复的挺快的，不过这对你的治疗并没有什么帮助，身上淤积的魔力越多，你体内那些乱七八糟诅咒和药材可能因此而诱发的副作用也越多，而且你的魔法是针对魔法本身为目标进行攻击的，我不确定在这样继续下去，是我先治好你的身体，还是我先被你搞出来的这些鬼东西弄伤”贝伦斯特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老者依旧从中感受够到了她话语中浓郁的被称为“厌恶”的情绪，那是他早已稀松见惯，却也未必厌烦的东西。

“请你理解，对你进行治疗这件事本身就存在一定的难度，受伤应该是最轻微的，在这么下去如果你不加以控制的话，这些法术对于我们这样的施法者而言，是足以致命的。”贝伦斯特神情依旧淡漠冷冽，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却又让人不由得感到背脊发麻。

“咳...那么你觉得，这种东西...我是指我所展现出来的这些，反制魔法的手段，禁魔魔法、究竟是否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我很好奇对于这件事情，你是怎样的看法？”老者的脸上呈现在近乎病态的潮红，那是由于长时间的呼吸不通畅和剧烈咳嗽而导致的不健康面色，但是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却并没有多在意，只是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几口便继续说道。

“咳咳...我所研究的这东西，对于施法者来说是什么，对于这件事情我一直十分好奇，只不过碍于从前的环境问题，从始至终都没有得到过正确的答案，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同样作为施法者和专注于研究的“求学者”，我想听听看你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无意义的问题”贝伦斯特拿过空杯子帮他再次续上水，随手加了些药粉后便又递了回去“喝吧，这能让你稍微好受些，虽然对你的病情并不会有什么帮助就是了。”

“谢谢...”老者接过杯子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果然就如对方所说的那样，原本咽喉深处不断升腾的的灼热瘙痒感觉被压下去了不少，虽然依旧隐约有些轻微的刺痒，但是至少不会妨碍他们正常交谈了“无意义吗，这个答案，我倒是从来未曾设想过。”

“施法者之所以不厌其烦的研究那些东西，是因为“喜欢”，我喜欢这些东西，所以我就研究，这与对不对没有关系，所以你这个问题当然是无意义的。”

“仅仅是因为喜欢...所以对不对并不重要吗...还真是相当符合黑塔人士的回答啊...”如果换成是其他人说出这样的言论，他可能在第一时间把对方当做是什么无礼的狂徒或是疯子之类的愚者对待，但...“黑塔出身”这一点，让原本看上去略显疯癫的言论变得合理了起来，毕竟那里可是能被称为“疯子制造工坊”的地方，再怎么惊世骇俗的言论放在这些人身上，都会变得不那么的“违和”，毕竟...谁会去在意疯子说的话是否真的那么疯狂呢。

“能够修习魔法之人本就已经算得上是万里挑一，在这个基础上每个人能修习的魔法类型和修习魔法的资质本身也都大相径庭，最终能够修习到你”说到这里，贝伦斯特转过身来又端详了老者片刻，随后取下一颗干果递到老者手里继续说道“不，哪怕只是我这种级别的人都是少之又少，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去纠结自己做的事情对不对，正不正确这种飘忽不定又令人感觉意义不明的问题，那是不是有些太过强人所难了些。”

“强人所难...真是有趣的想法...你知道这些话如果让那些家伙听到的话，他们会是什么反应吗...恐怕就连我都想不出来吧，哈哈哈...”自己被迫流落至此的原因，在眼前少女的口中却成为了“无关紧要”“强人所难”甚至于是“无意义”的事情，而最重要的是自己竟然觉得她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心里泛起一阵笑意。

“哈哈哈哈，确实，这确实就是无意义的事情，也许你是对的，我们在做的这些事情，真的是愚蠢到了一定限度也说不定，哈哈哈...咳咳咳咳！”说到这里，老者手舞足蹈的试图站起身来，却像是牵扯到了胸口那团灼热的火焰，一时间又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但是与之前那略显迷茫的低落情绪不同，越是咳嗽的厉害，他的笑声就越是爽朗开怀，如果不是中间还夹杂着的几声咳嗽暴露了他的病况的话，想必不会有人觉得他现在正处于重病之中。

“疯老头...”贝伦斯特面无表情的发表了她对于眼前这个老人的评价。

“疯女人...哈哈哈哈咳咳咳...”老者爽朗的大笑着，看着贝伦斯特许久，遂回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