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徒见闻录 第四百一十一章 争吵

黑暗，伴随着些许风声，隐约似乎能够感受到遥远的某个地方闪烁着些许的光亮。

与刚才那一系列的回忆都不同，这是“他人的回忆”，或者说这是这个法阵所代表着的那位，正在通过另一块水晶“窥视”着另一个人的记忆，这个记忆的储存方式与刚才自己所经历的有些许的不同，感觉上去更为真实，却也让人感受到了更浓中的压抑感。

这是“情绪”的力量，记忆主人的情绪，通过这个梦境，穿越时空传达到了他的身上，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哪一种法术，但可以确定的是，创造并保存了这段记忆的人，一定是一位不丝毫于任何一位学院导师，对魔法有着极为深奥见解的魔法大师。

“嗯？魔力的反应？”当黑暗散去，“窥视者”的视线穿过黑暗到达了光芒所在的地方，巴尔塔在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魔力，原本沉寂于周遭环境中，安静的像是在沉睡一般的魔力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感召一般，以他所在的位置为圆心靠拢了过来。

召唤着这些魔力的并不是什么奇异的魔法道具，而是自己正在“观看着”的这个“记忆”本身，仅仅是因为这个记忆本身所记录着的“运转魔力”这一行为，现实中存在与周围的魔力便不受控制的躁动了起来，这是巴尔塔迄今为止第一次见到这样不可思议的景象。

“和刚才的情况不一样吗...不...这些魔力并没有汇聚到我身上，它们只是单纯受到了这记忆的召唤而已，也就是说这段记忆本身就是收集魔法的一种方式吗...”这种特殊的运作方式在巴尔塔的印象里，似乎只有在那被称为“奇迹系”的生僻科目里才存在着类似的法术，但是...说是“奇迹系”，听上去好听，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把所有无法解析的法术都一股脑的归类为奇迹”，类似法术类别中的垃圾堆一样的科目而已。

记忆中的人逐渐靠近那光芒，原本被笼罩于光芒中的事物也逐渐露出了自己真实的模样——人体，那是由无数人体像是垃圾一样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如同小山包一样的怪异场景，每个人都无一例外的睁大了那双满是惊恐的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来人所在的方向，他们的手上抓着少了一大半的蜡烛，上面不断跳跃着的昏黄火焰便是这光芒的来源。

“窥视者”似乎是因为眼前这一幕而受到了惊吓似的，他的视线明显的摇晃起来，伴随着不自然的颤抖向着后面退去，却在几步之后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而停了下来。“他”转过身去，却发现是一位美丽的少女正带着浅淡的微笑注视着自己。

“切莉娜小姐？...可是...为什么会在这儿？”巴尔塔一样辨认出了这位少女的身份，那便是刚才在代表着帝国记忆的血荆花图案中自己所看到的那位微笑的少女切莉娜，从刚才的回忆里看得出这个记忆的主人应该与她交往颇深才对，但是只是不知为何，此时的她脸上那抹笑容配合着“窥视者”身后那诡异的人山烛台，却有一种令人不由得背脊发凉的感觉。

“窥视者”很显然也意识到了来人是切莉娜，随即原本略显紧张的氛围就平和了不少，他走上前去拉起了切莉娜的手，带着她来到了那座人山烛台的面前，示意对方和自己一同“观赏”这一诡异至极的景象。而切莉娜在看到了那可怖的景象之后，原本平和的脸上也随即扬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憎恶，看得出来对于这个“人山烛台”她深谙厌恶。

“人山烛台...能做出这么令人作呕的东西，恐怕和哪个异教脱不了干系吧，只不过...看这位切莉娜小姐的打扮，她好像也是宗教人士？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身为帝国心腹的切莉娜家族，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和教会勾搭上了？”无法确定“窥视者”眼中那人山烛台的确切存在年代，但是如果带入这个所谓的“窥视者”是当年还没有陷入疯狂之中的“家主”本人的话，那个这东西的年代恐怕远在军团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两人沟通许久之后，切莉娜似乎是暗自下了什么决心，她转过身去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手持着一根细小如发丝一般的魔杖在上面比划了起来，“家主”就这么耐心的站在她身后等待着她的行动。许久之后，她收起魔杖，将那块帕子放在手心里，又向半空中抓了一把，作势抱在了手帕里，随后迅速将手帕包裹起来，放回了怀里。

“这是...她是取走了这里的一部分魔力当做证据？可是...竟然不重要特制的容器只用一块手帕就能办到吗，旧时代魔法究竟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们尚不知晓的...”想到这里，巴尔塔似乎有些了解为什么学院里的导师们一面对他们口中那些“食古不化的老混蛋们”满脸鄙夷，却又每每在见到旧时代魔法的时候露出那样一副近乎痴迷的表情了。

那是的的确确不可思议宛如“奇迹”一般存在与世界上的魔法，是仅有部分“天选之人”才有资格可以涉猎学习的，真正意义上的“魔法”。

影像还在继续，巴尔塔也不再继续多想什么继续“观看，”见切莉娜收起手帕后，“家主”走上前去再次于她攀谈起来。只不过与刚才那相得益彰的关系略有不同，在拿到那不知名的“东西”之后，切莉娜的神情明显变得严肃了许多，看向“家主”的眼睛里不再像刚才那般的友好和善，反而多了几分近似厌恶一般的情绪，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两人的对话逐渐变得激烈起来，从一开始的“探讨”逐渐延伸为了“争吵”，一直到最后甚至有了些剑拔弩张的气势，巴尔塔不知道刚才那短短几句话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能感觉得出来，这位切莉娜小姐确实是“生气”了。

而这段记忆，也就停止在了两人的争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