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徒见闻录 第三十五章 揭开伤疤

“啊啊啊啊！”眼前的女人察觉到注意到了乔森手里拿着的东西，在乔森起身准备拧开罐子的一瞬间，她惊恐地大叫起来，慌张的将手里的玩偶丢了过去。随即似乎是想起来什么的样子，又一个前冲抓住了飞过半空向着乔森面门落去的玩偶，她猛地从那张旧藤椅上站了起来，朝着乔森又是一声怪叫，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的一脚踢开了靠过来的乔森，踉跄的站起身子，丝毫不顾及形象的举起了旁边的书籍朝乔森丢了过去。

“妈....”乔森随手接住了朝着自己飞来的书本，邵柔见状，随机又抄起了手边能够拿到的各种杂物冲他丢了过去。乔森无奈的笑了笑，他放下了药罐，默默地在原地站着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的等着对方朝自己砸东西过来。对方丢来一样，他就接过一样，稍加梳理擦拭，然后放回到了床上。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吃药！”邵柔尖叫着快步退回到了一旁的角落里，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来回踱步，她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上迷蒙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水雾，看上去煞是惹人怜爱。“走开！你走开！我不要吃药！你走开！”

她不顾形象的厉声尖叫着，那根桃花簪子也被她飞甩的不知去向，本来梳理的整洁优雅的发髻被她晃荡的披散开来，一头秀发遮住了半张银盘一般莹润皎洁的脸庞，一缕发丝被她下意识的含在了嘴里，未施粉黛的唇色因为过度的兴奋而染得殷红，朱唇轻启，露出里面黑色的发，白色的齿，看着令人心头一颤。

即便是现在，她正处在这种看起来歇斯底里毫无形象可言的状态之下，邵柔依旧展现着作为一个女人而言，她所持有的那种摄人心魄我见犹怜的美态。

乔森看着目前这个惊慌的如同受惊幼鹿的美丽女人，无奈的笑着，等待着后面的“剧情发展。”

“乔木，乔木！乔木警官！救我，快救我！救我！”女人惊呼着，左手在空气中疯狂的挥舞着，似乎在驱赶着什么的样子“走开！你们走开！”她撕心裂肺的大吼着，完全没有顾忌自己的嗓子依旧因为刚才的尖叫而逐渐嘶哑。“乔木！警官！乔木救我！”

未曾得到回应的她叫的越发疯狂，但乔森只能依旧无奈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乔木...父亲他，依旧失踪五年了....

起初的时候，母亲只是脸色越带担忧，日复一日的坐在门口的藤椅上，打扮得美美的，耐心的等待着，期盼父亲哪天能够穿着那身被她誉为“世界上最帅气的制服”的衣服，带着爽朗的笑声再次出现在街角的花坛，然后随手摘上一朵时令开着的鲜花，过来为他那傻乎乎的“小公主”戴上。

这个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大约三个月后，母亲就失去了之前那担忧之中又略带温柔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对他这个长子的数落与批判。

为什么自己没有选择去往警校，而是选择一意孤行的去了医科大学，为什么没有帮自己照顾好爸爸，为什么自己没有把爸爸找回来，为什么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为什么是爸爸不见了，而不是他不见了，为什么。

啊....那么多的为什么。

所以到底为什么，自己不死呢...如果自己的死能换父亲回来，如果自己的死能换母亲恢复原样的话，起身自己真的完全不介意去死的。

可是真的好不甘心啊。五年来顶替了父亲的位置，照顾着年幼的弟弟和这个堪比绝世米虫的母亲健康安稳的生活的明明上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最后本该听话可人的弟弟变得异常叛逆，三番五次的与自己翻脸，为什么母亲的病情没有任何康复的迹象，反而变得愈发严重，最后甚至变成了抱着个枕头人偶整体叫着老公的疯女人。

为什么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为这个家贡献出了那么多以后，最后还给自己的只是她轻飘而又冷漠的一句“去死吧。”啊。

更可笑的是，当他终于可以获得一次与弟弟正常交谈的机会的时候，弟弟回复给他这个哥哥的答案，竟然和那个疯女人出奇的一致。

“去死吧。”

......

“吃药了，妈妈。”乔森沉下声来，再次拿起了药罐，从里面倒出了几粒朱红色的药丸。他看了看墙角里双手举起玩偶胡乱挥舞着，妄图阻碍什么东西靠近自己的疯女人。

这里的空间并不大，所以只跨了三两步，乔森已经来到对方身前，他伸手一把就抓住了女人满天挥舞的手臂，手法很快，下手很稳，女人来不及挣扎，双手就已经被她稳稳地箍在了手里。他的手很宽大，母亲说过，他的手和父亲的手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父亲的手又宽又大，骨节分明，如同蒲扇一般裹着一层厚实的老茧，摸起来有点硬的吓人。而她的手，小小的，嫩嫩的，被他包在里面，总是感觉很安心。

而此刻，被这双如同父亲一般的双手紧紧箍住的邵柔，似乎是从那双手里找到了些许被父亲触碰的感觉得样子，慢慢放弃了挣扎，手里的玩偶也随即落到了地上，两只手反扣里过来，温和的抚摸着乔森的手。

“吃药吧，妈妈...”他尽可能温柔的将她漂亮的嘴唇掰开，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将那红色的药丸一颗一颗的按进里她的嗓子眼里，再三确认她吃完了所有的药丸之后，才松了手。

他转过身去，不再去看那个缩在角落里抱着玩偶喃喃自语的女人，径直走到了门口。

“早点休息吧，妈妈，不早了。”即便知道服用了药物之后，对方并不会听到自己的声音，但他还是习惯的的嘱咐道。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嘱咐，女人呢喃着点了点头，继续与怀里的玩偶玩耍里起来。

“咔嚓。”

打开房门。。。

“窥探别人的内心，很有趣是吧，莫娜莫卡！”他沉默里许久，呢喃到。

门外，一个与这个房间一模一样的房间展现在了乔森的面前，一样的床铺，一样的旧藤椅，一样的撒了一地的药丸，一样的微笑着看着自己，怀里靠着套着军装带着人脸的枕头人偶。

“乔森，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吗？快过来看看爸爸，今天爸爸好像状态好了很多呢。”女人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更多的乐趣，更多的乐趣，哈哈哈。”水晶的对面，老妇人笑的乐不可支，似乎是笑的太厉害了的样子，她开始不住的揉起里肚子。“哈哈哈，哈哈哈！”

“......”

“耐心，海拉那尔。”苏烈拉住了海拉那尔慢慢抬起的手“好歹对你家乳母之王有点信心好么。”

“...”海拉那尔顺从的放下了手，眼睛瞟过一旁笑的前仆后仰的老妇人，眼角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杀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