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诚法师,寺庙中那座地藏王菩萨有详细的记载吗?”儒生忽然回首问道。
此时一名同样面目腐朽的僧人从众人中站了出来,他是寺庙中八大执事中的衣钵兼任书记,也就是掌管方丈室与寺内经法文疏之人。
只见他双掌合十道:“此地藏王菩萨与其他六尊佛像皆铸造于辽代,据悉是与这宝塔同时而铸,只可惜铸造者为何人已不可考。就连这宝塔的建造者也众说纷纭,只传闻本寺因几经战火,于金世宗大定年间曾经大修过。据说那时在佛像底部曾发现铭文,可是却被修寺的工匠给磨平了,也不知道是何缘故。”说完后,他便退到一旁,合十垂首。
“没了?”一旁的马晓歌追问。
对方摇摇头,显然只知道这些。
“那,有没有什么文字记录?”儒生也跟着追问。
“原本是有的,但数日前方丈室失窃。因仅失窃了书册故而并未报官,详细记录便也在失窃之列。”
那心诚法师说完后,儒生与马晓歌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这一刻两人想到一处去了。是巧合么?绝对不可能,那书册上一定记载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丢的都是什么书?你还记得吗?”儒生问。
“也不是什么书,是历代主持方丈的札记。”
“札记?方丈有记札记的习惯吗?”马晓歌眼前一亮,原来这和尚也写日记的呀。
“是的。”
“那方丈的札记还在不在?”儒生也想到了事情的关键点,方丈既然知情,那么他的札记会不会有只言片语?
“在,方丈一直把札记放在禅房的书架上。”
两人心头具是一惊,糟了,那地方被人清理过,对方很可能将札记销毁了。
不过,心诚法师还是去后院找札记了,这时,马晓歌注意到有僧人竟然也想跟着去。这人正是刚才弄灭烛火的,这要没问题,那她几百集柯南不是白看了。
“你,站住。”马晓歌忽然伸手指向那名刚刚转身的僧人。
那人一下子愣住,僵硬的回过身,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小僧怕心诚法师一人去会有什么危险。”
此言一出其他僧人皆是惊骇,便有人道:“你怎可直呼衣钵法号?”“这也太无礼了。”“就是。”
儒生则死死盯着他看,马晓歌的目光更是不善。
“我看,你跟去,他才会有危险吧。你是不是想让我现在扒了你这张皮?”话音刚落,那僧人便迅速的蹿了出去,那灵敏的动作堪比猿猴,与这人矮胖的身形十分不相称。
“哼……”一声冷笑在众人头顶响起,只见刚刚还站在殿内的人已经势如闪电,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只留下一片残影,和未曾消散的冷笑。
冰冷彻骨的雨水中,那僧人灰色的身影一下子飞蹿到房顶,却冷不防背后发凉,一双手如同钳子一般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裳。
马晓歌那双手在瞬间生长出了锋利的指甲,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就在这转瞬之间,指甲就已经嵌入皮肉中,发出令人胆寒的清脆嘎吱声。
那僧人的双肩被她死死掐住,再是逃脱不掉。
可是,瞬息间,耳边响起了咔嚓一声撕裂从脆响,就在她的眼前,那被抓住的僧人竟然如同撕掉衣服一样,把身上的皮也给撕开了。这猛然的变故令马晓歌脚下一滑,向后栽倒,眼睁睁看着那蜕皮的东西蹿出寺外。
站立不稳之下,她只能稳住身形,不使自己摔的太惨,然而,预料中疼痛并没有袭来,她感觉到身下有一层薄薄的力量给了她极大的缓冲,令她能翻身站起。
回头看去,原是那李朗冲到了她身下,以后背抗了她一下。少年一声不吭的站在小雨中,浑身都被淋湿了,雨水沿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虽狼狈但却扯出了一个浅到不能在浅的得意笑容来。
“多谢。我去追那心诚和尚,你回大殿等我吧。”说完后,马晓歌便丢下手中人皮,快速的追上那去取方丈札记的和尚,她总是不放心,怕那个非人的家伙再杀个回马枪。
目睹这一幕的众人皆惊恐无比,有那心性不佳的当场就吓得叫出了声,浑身颤抖冷汗涔涔。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竟然把皮给脱了下来,还能跑掉。就算是再糊涂,此时也明白过来,那个根本不是人,而是混在他们中的某怪物。
联想到那失去整张皮的女尸,众僧皆不寒而栗。恐怕原主已经和那女尸一样,被剥下了人皮吧,太恐怖了,竟然会有这样的妖物。
恐惧的心滋生了许多黑气,为了平复情绪,众僧开始盘膝坐于大殿内念经,但愿佛祖保佑,驱除妖邪,然而,即便是念着经,他们也感觉到了彻骨的冷意,名为恐惧的情绪再度漫上心头。
另一边,心诚法师很快就在禅房中找到了方丈的札记,马晓歌迫不及待的打开,发现里面全是繁体字……
而且是草书,虽然能认出几个字,但大部分是无法辨认的,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莫名其妙的变成文盲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看了几眼后,马晓歌便合上了札记,然而,另一边,心诚法师竟然又拿出了四五本札记!
算了,这种工作还是交给那个儒生做吧,他看起来很有学问的样子。
就这样,马晓歌护送着那心诚法师捧着一大摞札记就回到了大殿。
十几本札记是方丈这几十年来所记录的东西,儒生便从最近的札记开始看起。
他坐在那里静静的翻着札记,看起来一目十行,一页一页的翻,到是翻的很快。
这时,李朗忽然碰了碰马晓歌,马晓歌不明所以的回头,就看见他在地上用水写了一个咒字。
他点了点咒,又点了点头。
马晓歌这才明白,他是问咒是什么意思。
“咒很复杂。”马晓歌回忆了一下阴阳师中安倍晴明对博雅说的关于咒的内容,原文其实非常难以理解。不过简单说来的话也是通俗易懂的。“咒就像是名字。比如你叫李朗,我叫你李朗,你就会回头,叫王朗、张朗什么的则不会。名字就是最简单的咒语,不过,也不是独一无二的,毕竟重名的人很多。”
马晓歌并没有像安倍晴明戏弄博雅那样,让博雅一头雾水,终究不甚了解。而是将自己理解的、知道的全部告诉给了李朗。
名是简单的咒,是普通人也能使用的咒。但如果一个陌生人叫着你的名字让你去做诸如端茶倒水之类的事情,多半不行而且会惹你生气,觉得这人有病。这就是普通人无法使用咒的原因,因为他们没有法力,更不熟悉咒本身。
如果是熟人更甚至是你的父母上级这样拥有一定力量的人,那么命令你做这种事便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如果他们要你去做一些为难的事情,你可能会做,但到底不情愿。
更甚者,他们要求你去做你根本做不到的事情,那情况就会不一样。会累积起怨恨,当这个怨恨达到爆发点的时候,你就会拒绝或者更激烈,简直是什么都有可能做出来。这就好比咒的反噬。
所以施咒者必须有强大的力量,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被咒者的力量超过了这个咒,则咒无法生效。那么普通人当真无法去使用么?也不尽然,只要付出巨大代价,咒可以被任何人使用。或是生命或是身边重要的人和事。
就在马晓歌竹筒倒豆子之时,那边的儒生忽然站了起来。大喊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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