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 卷十 向北行 第八百六八章 【揭破】

此时莫约是下午申时左右，晴空乌云，暖阳激烈。

汴梁城中依旧歌舞升平，最有也就有人传说南薰门外正有十万禁军班师回朝，却不知道如今城前的气氛却是剑拔弩张，一触即。

而一时间城头的李纲和城下的耿南仲、唐恪二人，心中到底有什么想法，怕是难以描述，无人知晓，似乎一切皆被这萧瑟冬日里严阵以待的近十万大军，所散出来的军旅气息所左右，叫人猜不着半点端倪。

便也说黄杰依旧穿一身大红色制式帅甲，头戴一顶雉尾紫金冠，颈扎大红巾，肩批一袭红色裘皮大氅，胯下骑着一匹全身毛色乌黑亮的神骏战马，武备齐全，仅携十三骑就敢在十万军中迤逦行来。

由于是来谈事的，黄杰自然不必将他的画戟提在手里，只是轻轻鞭策快下的战马乌龙，气定神闲的缓缓往城前两军之间走去。说起来，他如今的坐骑乌龙，乃是当年的青花骢所出的后嗣，乃是黄杰优选来自河东的河套马杂交所产。

这批名唤乌龙的雄马如今正好四岁口，比起它老爹青花骢来更显神骏，肩高更是达到了六尺，加上自幼就放在御车学院和雷神学院打熬筋骨，自然是一匹极出色的战马。

就说黄杰一行十四人很快就来到了两军战阵之间，便也见得黄大龙先是将御车军都统制的大旗对着城前的车阵打出辨识旗语后，自然引了全军的欢呼，而后便也见得林冲和岳飞二人领着十几骑迅出阵，便也来带黄杰身边。

稍事寒暄并说了眼下情况后，黄杰便也命黄石头和黄犁头两人去往城前和耿唐二人军前相邀。也不说黄石头如何去城前与李纲说话，便说黄犁头扛着上柱国将军和车骑将军的战旗虎虎的来到耿唐军前，便也扬声道：“淮南郡王、上柱国大将军黄杰，特命末将前来邀你等统帅阵前叙话！”

前军将佐急忙将消息报知中军，耿唐二人得知之后都是面面相窥，一时间竟也踌躇起来。不一会，但见南薰门豁然洞开，李纲便携数十骑迅捷而来，待到阵前便也急忙翻身下马，以朝仪对黄杰拜道：“臣李纲拜见淮南郡王！”

“免礼！梁溪先生，一别经年，别来无恙否？”黄杰抚须一笑，定定来看李纲，直瞧得李纲很是不自在。要说二人，往日并无交集，还是黄杰通过种师道的保举，才让本是吃了挂落的李纲能够被调回东京当了这防御使，可是二人第一次初见，就生了李纲不开城门，不放黄杰入城的事情。

如今二次相见，这地点居然还是在东京城墙，南薰门下，而李纲的官职还是当年的防御使，可黄杰却是莫名其妙就已经是当朝的郡王了，所以黄杰一句“一别经年，别来无恙否？”很有一点玩味之意在里面。

李纲毕竟官宦多年，倒也明白黄杰如此说辞并非是要为难他，并且黄杰不称其官名，而称其别号梁溪先生，隐隐中也是大有亲近之意，便也苦笑道：“郡王此言，臣万般惶恐！”

黄杰听来哈哈一笑，便也指着城头道：“也不说当年你不让本王入城是对是错，便说今日，可放本王入城否？”

李纲忙也道：“郡王千里迢迢护送太上皇后返京，岂有不与入城之理，自当入城！自当入城才是！”

见李纲如此说话，黄杰当然没了话说，便也扭头来看耿唐军中，却现久无动静，想了想后，便也命了黄润娘和黄三弟返回军中取唤吴敏，便也与李纲道：“也罢！且待本王料理了那耿南仲与唐恪，再奉太上皇后入城就是。”

不一会，吴敏便也奉召赶来，黄杰也就让他去耿唐军中传召二人，吴敏倒也扭扭捏捏应了，去了快有半刻时辰之后，也才见得军中出列约有二十来骑，慢吞吞走了过来。

待至近前，也就见得吴敏策马上前两步，便与同来的两位紫服老者道：“耿相、唐相，还不快来见过淮南郡王！”

哪知道这两个老者却是齐齐瞪眼，其中一人该也是那耿南仲，便也戟指吴敏喝道：“吴少宰，你且说说今上何时敕封此人为郡王，为何吾等不知？”

吴敏被问得一愣，当即脸上变了颜色，不过倒也拿得住气势，便也道：“陛下出兖州时，曾有密旨！”

但见一旁的唐恪当即指着吴敏道：“呔！信口雌黄！陛下若有密旨，为何尔在兖州时不曾示与吾等？吴敏，尔敢假传圣旨？”

吴敏顿时脸色一白，却还强辩道：“陛下将密旨，托付与敏，旨意乃是秘递太上皇后，岂能轻易示与旁人？”

瞧着耿南仲和唐恪竟然一个照面就照着漏洞，揭破了吴敏假传圣旨之事，黄杰又是惊讶，又是好笑。不过，都到了这个时候，他那还有兴趣看着三人斗嘴，自然还是尽快解决了这城前对峙之事，好迎了郑太后入城才是正理。

当即也不等吴敏圆了这谎，便也出言喝道：“好一副唇舌！你二人却莫要忘了，本王便是不做这淮南郡王，也还是大宋的上柱国、车骑将军并当朝驸马，你二人身为国相，如今国难当头之时，却煽动大军陈兵汴梁城下，究竟是何用意？却是想要煽动兵变，作反谋朝么？”

二人一听顿时色变，那耿南仲更是戟指黄杰道：“呔！竖子狂言！老夫却要问你，身为外戚，却挟持太上皇后久居黄州，又是如何用意？莫非竖子也敢做窃国之想？”

黄杰听来冷笑一声，便知道这等骂战怕是搞不赢这两个善于搬弄唇舌的老贼，便也戟指二人喝道：“本王原以为，汝等身为国朝宰相，来到阵前，面对三军将士，或有高论，却不想满口胡言乱语，粗鄙不可闻之，本王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当即右手往马腹一抄，便将挂在得胜钩上的画戟取下，反手挽了戟花后，便也指着二人喝道：“呔！兀那老贼！青天白日之下，竟敢血口喷人，先吃本王一戟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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