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里画外 算算

最终巫画还是带着邹瑜一起出去见了姜寿，只是邹瑜气息收敛得太好又隐身了，除了巫画没一个人看得见他。

巫画一走出大门，姜寿和钟诚就冲了上来，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

除了手上多了个箱子，身上脏了些，好像没受什么伤。

巫画原地转了个圈无奈道：“我真没受伤，就是有点累。”

他们看着她沾着泥土污迹的衣服鞋子，心想她在里面肯定经历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累是必然的！

姜寿确定她没事后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这座宅子的情况。

巫画余光看了看邹瑜：“这里不方便，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

姜寿带路领着他们去了附近一个暂停营业的小面馆，面馆外面放了一些桌椅没有收。

桌子都是四人桌，刚好满座，虽然表面上只有三个人。

邹瑜哪怕是坐在这样简陋的椅子上，都此别人显得贵气几分，巫画勾了勾唇。

姜寿坐定后迫不及待地问：“到底怎么样，现在没外人了，快说！”

“是这样的……”巫画略去邹瑜的事只说这座宅子原本的主人还一直住在里面，之前活人进不去是因为设了阵法。

又不着痕迹地给邹瑜说好话：“他收了那些闯进他家里的鬼怪在府上做事，从来没有出来害过人。”

说完又一个炸雷扔下来，“我和他签订了契约，也就是劳动合同，他和他的那些鬼仆现在都是我的员工。”

姜寿和钟诚同款震惊表情看着她，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

姜寿：……？！

钟诚：……？！

说好的就是探查一下呢？怎么不仅解决了问题，就连里头的鬼怪都一锅端了？还有什么劳动合同，是真的吗？

巫画给了他们几秒钟的时间消化刚才的信息才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我打算开一家鬼怪事务所，让他们帮我做业务。这也算是走上社会了吧？所以我想给他们办个特殊身份证，免得到时候遇上行动科的朋友不知道是友军。”

姜寿收好快掉在地上的下巴，神情复杂：“你怎么知道我们有这个业务？”

巫画微微一笑：“上次接胥家那个单的时候听说的，不知道办这个有什么要求？”

姜寿暗叹英雄出少年：“也没什么，就是确定他们的安全性，看看他们是否完全受你管制，会不会主动去害人，都通过就可以办。”

邹瑜听了唇角微微向上翘起，巫画也欣喜雀跃：“回去你们局里就可以检查了吗？”

姜寿点头：“对，检查用的东西都在局里，回去直接检查是最好的。”

当然也是最安全的，万一那只鬼怪是骗人的，中途突然暴起伤人，在他们总部也能及时把它杀掉，以免祸害到无辜群众。

巫画放下一件心事，摩拳擦掌地开始为房产证努力：“还有一件事就是，这座宅子的主人把这座宅子送给我了！我要怎么办房产证？”

话音未落姜寿就差点从简陋的椅子上摔下去，“你说、什、什么？！”

他一巴掌拍在脑门上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冷静。他刚才一定是听错了！对！就是这样！

巫画眨眨眼语气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姜寿捂着眼睛的手有点抖。

钟诚诧异地看着巫画：“真的？”上门给人打工还附带送宅子的？！这年头还有这种好事吗？

得到巫画肯定的回答后他同情地看了姜寿一眼。

这座宅子是个大三进，因为当初建的时候这里还是远离京城的郊区，所以虽然只是一座别院，但是建得比一般三进宅子还要大不少。

钟诚想起之前在文件上扫过一眼的数据，这座宅子估计得有四千多平往上。

这里虽然属于新开发区，但是因为政策规划的原因，周围房价也得七、八万一平，而且估计等正在建的比赛场馆建好之后房价还得再涨一波。

那到时候这座宅子，就算不说它的历史价值和别的附加价值，就得多少钱？

这种古宅理论上都是属于国家的财产，到时候要是给了巫画，这里面的损失谁负责？

等上头知道姜寿请外援请得还要赔进去一座四千多平、还有三百多年历史的古宅，局长估计会被气得心梗。

就算是钟诚从小就没缺过钱，还是替队友们觉得肉痛，这损失要是全算在他们行动科手上，那他们得穷好几年吧？

巫画见他们两个都不说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邹瑜都当鬼那么多年了早就没人权了，他的“遗嘱”在政府这里估计不算数。

巫画嗯了一声：“姜科长，之前说好的，只管探查付一千万，彻底解决问题这个要另算报酬的吧？我也不要别的了，这座宅子按原主人的意愿给我就行了，你觉得这样行吗？”

“而且我在里面发现了一条青铜龙，三百年前的古董，也是原主人的东西，他已经同意我把它捐赠给国家了！”

姜寿愣了愣然后抹了把脸苦笑：“巫画，不是我不想给你，只是这个我也做不了主，得上报。而且，任务报酬具体数额都是根据任务难度划分的，有公式计算的，不是我想给多少就给多少的啊！”

邹瑜闻言平淡中带着一丝厌烦地看了姜寿一眼对巫画说：“你若是缺金银只管去库房取用便是，何必与他们拉扯这许多。”

“我的宅子我做主，与他们有什么相干？何必要什么证，你若不喜，我设道屏障不让活人进入就是了。”

巫画听了姜寿的解释瞄了邹瑜一眼，心里算是明白他们为什么这反应了。

不就是看她似乎解决得很轻松，觉得她狮子大开口吗？

她鼓鼓腮帮子然后用极其平淡的声音说：“既然这样，姜科长，那我们来谈谈报酬吧。”

她哐当一声把装着三十九个稻草人的箱子放到小方桌上：“这里面有八只厉鬼，三十一只恶鬼，全是我从宅子里带出来的，他们现在都寄身在箱子里的稻草人上，您随便验。”

钟诚喉间咕咚一声，看着箱子的眼睛直放光，抬手就想打开盖子看看。

虽然现在没有开眼，但是他灵气充沛的时候也是能够感觉到一点鬼怪的气息的，更别说厉鬼这种级别的鬼怪了。

鬼怪按实力分级，目前分为小鬼、恶鬼、厉鬼、凶煞、鬼王。

再往上就是未知了，至少有记载的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实力超过鬼王的存在。

这些年虽然鬼怪横行，但是厉鬼这种实力层次的鬼怪，都有自己的地盘，一座中大型城市一般也就一到两只。

他们局里之前每次灭杀厉鬼，都是用人命去堆才成功的。

他还没有一次性看到过那么多厉鬼！

“啪！”就在他手指刚碰上箱子的时候，回过神来的姜寿一巴掌打在他手背上。

他下手毫不留情，钟诚手背立刻就红了一片，好在钟诚皮糙肉厚，也没喊疼，只是摸了摸手背语气有点委屈不解地问：“科长你干嘛打我？”

姜寿气得手发抖指着他鼻子骂：“打的就是你！没听巫画说里面有八只厉鬼吗你就随便开箱？万一把厉鬼放出来了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钟诚立刻正襟危坐，刚才那一点属于年轻人的好奇和冲动消失殆尽：“对不起科长！我错了！”

姜寿按住箱子叹了口气：“扣你半个月工资，记住这个教训！”

“是！”钟诚不仅没有意见还站起来朝姜寿敬了个军礼。

之前的相处太随意了，巫画这时候才体会到真正的政府部门的工作作风，他们身上还有一股军人的铁血。

巫画很欣赏这种作风，微笑着打破沉闷的气氛：“没关系的姜科长，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不会自己跑出来的，好奇的话可以打开看看，但是不能上手哦。”

钟诚眼睛里流露出渴望的光芒，转头祈求地看向姜寿。

姜寿却眼神都没有分一个给他，甚至比他还要激动，涨红着脸轻轻打开了箱子。

看着箱子里的稻草人，他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真是刺激得不得了！

因为鬼仆们寄身在这些特制的稻草人上，它们的身体虽然还是稻草人模样，但是一双眼睛却灵活得不得了。

它们中最晚进别院的也在里面呆了十年往上了，别院里一共就四十只鬼，除了不常见的主子和管家大人，它们之间早就互相看烦了。

如今好不容易出了别院，还看到活生生的人类，它们激动的不得了！就连自诩稳重的白糖管家都忍不住一双鬼眼乱瞟。

这一幕可算是诡异极了，好在姜寿和钟诚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不仅没有被吓到，还认真地感受了。

感受完两人对视一眼，确定巫画说的都是真的之后，把箱子关上了。

巫画还问了一句：“需要我把它们叫出来让你们看看吗？”

“不不不！不用！就让它们呆在箱子里吧！”姜寿连连摆手拒绝。

“好。”巫画用下巴点点箱子：“那你说说按你说的那个公式算的话，我这一笔报酬能有多少？”

“咳咳咳！”姜寿咳嗽几声转移话题道：“回去我就给你把你的战绩报上去，还有房子的事情也是，我会努力帮你争取的，原主人还在的这种情况，上面也会考虑到的！你放心！”

“要是没别的事了我们就快点回去把它们的身份证办了吧？三十九个呢，这工作量不小啊！”

其实是四十个，不过巫画看了邹瑜一眼没吭声。

姜科长刚才受的惊吓已经够大了，邹瑜的事还是等会儿再说吧，就让他们以为他只是一只厉鬼就好。

巫画同意现在就回去，同时告诉姜寿：“那座宅子一定要封锁，不说有主的民宅不能乱闯，就说里面的阴气浓度，普通人进去晃一圈，都肯定会病一场。我可不是吓唬你们哦！”

姜寿看了一眼箱子，心有余悸地点点头，然后打了个电话就开车带他们回局里。

巫画坐进后座，平时做保护任务做多了，钟诚下意识跟进去。

巫画手一拦：“不好意思，你坐前面吧。”

钟诚一头问号：“为什么？我坐后面更方便保护你。”

巫画看了已经落座的邹瑜一眼，还能为啥，因为已经有“人”了呗！

把钟诚推到副驾驶上去，巫画假装看窗外其实在看邹瑜。

车子开动之后便听他问：“这是汽车吗？”

巫画没开口直接通过契约问：“你怎么知道？”

“听仆从说的，只是和他们说的有些不同。”三百多年没离开过别院的邹瑜看什么都好奇。

巫画笑道：“这年头东西更新换代挺快的，回去了我给你找点历史记录片看看，让你了解一下后面的历史。”

邹瑜收回目光转头看着巫画微微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