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街探案]旁观者 第一天·上

牛车水的楼大都不高，排列也很规律。一条主街上，无数条岔路口，岔路口延伸出一条条只有两排车道宽的街巷。而一般，光是来吃饭的食客们停车，就能停满左右各半条车道，只留一条多一点儿的空隙让车辆通行。路两旁则满满登登的立着无数三层高的楼面。一楼是店面，上面两层住人。当然，也有其他楼层都是店面的设计。

这次的案发现场就在无数巷子里的其中一条，本来应该停满车的街道早已被清出了一块儿地方。警方的警戒线还没拆，但是显然贺先生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在他们看到狄婷和秦风过来的时候，没有多问，就把手套、鞋套一些东西递给了他们，然后放他们上楼去了。

这栋楼一二层是店面，三层是住的地方。一楼除了一家家具维修店店面之外，就是一家门面很大的饭店。一楼二楼都是那家饭店的店面。

秦风和狄婷拉开两家店面中间很不起眼的一道小铁门，上楼的楼梯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谢绝了警方带他们上楼的提议，两人顺着狭窄的楼梯上了三楼。

三楼有四家住户，从左到右依次是：家具维修店店主一家，死者一家，租房住的母女俩以及楼下饭店店主一家。

就在秦风和狄婷在门口把手套、鞋套、帽子都带好，刚迈步进入案发现场的时候，隔壁屋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看上去十**岁的女孩儿从屋里走了出来，锁上门，一回头看到他们被吓了一跳。

狄婷冲女孩打了个招呼，不可查觉地打量着她。女孩梳着马尾辫，背着书包，穿着很日常。松松的t恤和休闲裤搭了一双白运动鞋。看起来乖巧干净且温和。

女孩见狄婷跟她打招呼，也微微笑着冲狄婷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请问您急着出门吗？”狄婷扫了一眼案发现场内部的构造，这两个房子之前只有一墙之隔。

虽然警方已经问过这一楼层的所有住户了，但是狄婷还是想再问一遍。秦风明白了狄婷的意思，悄悄打开了口袋里手机的录音功能。

“不急。”女孩摇了摇头。

“那方便我们问些问题吗？”狄婷很公式化的问道。

“可以的。”女孩点了点头，掏出钥匙重新打开了家门，然后侧身请他们进去，“要进来坐一下吗？”

两人也没推辞，毕竟一个人家里装修的风格也很能反映这个人的内心。

进了房间，狄婷和秦风看着女孩儿家里简洁干练的布局有些吃惊。这个房子里每一个家具都摆在能最大化发挥其功能的位置。但无论是挂件，窗帘还是家里角落里放着的乐器和摆件儿又都给了这个房子暖暖的人情味儿。

“您家装修的真好。”狄婷开始了话题。

女孩从厨房给狄婷和秦风用一次性纸杯各倒了一杯温水，放在茶几上后听到狄婷的话笑了笑，“妈妈弄的。”

“您家经，经常来客人吗？”秦风看着一次性纸杯问道，毕竟一般家里来客人都会直接用家里的杯子倒水，就算是有一次性纸杯，也要找一下。但是女孩倒水倒的很快，很明显，一次性纸杯一直放在外面容易拿到的地方。

“啊？没有啊。”女孩愣了一下，跟着秦风的视线看了眼纸杯，才明白过来，“哦，您是说一次性纸杯啊。因为最近警察经常来这边调查，偶尔会到家里来问些问题，再加上这几天的天气很闷，我就买了些纸杯，方便给他们倒些水喝。”

“冒昧问一下，这些房间分别是？”狄婷指了一下跟案发现场只有一墙之隔的三个房间。

“关着门的是我妈妈在住，不过她前两个月就出差了，所以我把她屋门关上了，一般不打开，这样开空调的话制冷快些。”女孩儿先是指了指最里面关着门的房间，之后又指着中间那道小木门，“那个是仓库，里面放房东的杂物和家里的一些箱子什么的，已经堆满了，一般也打不开。另外开着门的那个房间就是我的房间了。”

“那，案发当，当天你有听到什么吗？”秦风回想了一下从警方那边拿到的资料。这个问题上女孩儿的回答是……

“他们家每天都很吵的，所以那天除了早上冲走廊那会儿之外，他们就一直吵吵闹闹的。”女孩儿脸上明显带了些不悦。

‘跟资料上说的一样。’狄婷眨了眨眼，跟秦风对视一眼后继续问道：“那你有见过他们吗？”

“没见到，但是中午的时候我听到他家的小孩儿在走廊里跑来跑去的玩儿来着。”女孩想了一下后答。

“几点还记得吗？”

“嗯……”女孩这回没有很快的回答，想了片刻之后掏出了手机，打开了点外卖的软件，然后翻出了那天的点餐记录，确认了一下后才说：“应该是12点20之前吧。我那天点了一个外卖，我记得外卖小哥哥给我发送达的消息之后外面就没什么声音了。”

“那当天你有听到他们家传出来什么奇怪的声音吗？”狄婷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女孩儿的脸在听到这个问题后有些无奈又有些……一言难尽。张了张口后，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点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翻出了一个文件夹。递到了狄婷和秦风面前。“你们点开听吧。”

那个文件夹里的录音名很神奇，都是些《一大早上的》《又开始了》《大半夜要命了》之类的名字。

秦风点开了其中一个名字为《神奇的动物在隔壁》的录音，刚一点开，一种类似于鸟鸣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接着是另一道类似于孔雀叫声的声音跟着传了出来，两个声音就这么对着叫了很久，直到录音结束。

狄婷表情有些扭曲地点开了那个《一大早上的》录音，就听一个小孩儿的哭嚎声传了出来，接着是一个略大些的孩子的哭声，过了3秒左右，又一个孩子大喊着叫妈妈的声音也加入了进来。再之后就是家长的叫骂声。总之热闹的让人脑瓜子嗡嗡响。

“这些是……”狄婷明白了女孩儿表情中的一言难尽，这是住了一家人吗？这是隔壁开了个动物园吧！？

“隔壁日常发出来的声音。”女孩叹了口气，“这些还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录的，他们家三个孩子每天平均要哭两个小时，尖叫一个小时。所以你要是问奇怪的声音，我真的没法回答你。我都已经习惯这种声音了。”

“……”狄婷和秦风对视了一眼，起身冲女孩儿道了谢，“麻烦了。”

“没事儿。”女孩儿摇了摇头，在狄婷和秦风出门后收拾了一下茶几就锁门去图书馆了。

而在案发现场的秦风和狄婷则根据现在知道的资料四处查看着。

“根，根据家具店老板家的证词，他们家的灯坏了。而这家三，三十六岁的男主人，就，就是因为踩着凳子换灯泡，从凳子上摔下来摔死的。”秦风走到发现男人尸体的位置旁抬头看了眼已经没了灯泡的灯，又看向男人尸体旁，这家二女儿的尸体位置。“当时他，他四岁的二女儿就在凳子旁边，所以他倒下来的时候，砸，砸到了女孩，导致了女孩儿的死亡。”

狄婷叹了口气，走进了孩子们住的房间，“警方在这个房间里发现了死去的三十三岁菲律宾籍女佣和家里最小的两岁大的孩子。女佣颈部大动脉被利刃划破，而小孩被失去知觉的女佣压在身下，血液堵塞口鼻，肺内发现大量女佣的血液，是被呛死的。”

“利，利刃是刚刚隔壁女生的□□，上面有刚刚隔壁女生，女，女佣和小孩三人的指纹。”秦风皱了皱眉，“但，但是外卖小哥的证词和刚刚那个女生的网，网课的资料都能证明，刀是小孩儿偷，偷拿的。跟隔壁女孩儿无关。”

“另外就剩下在卧室里睡午觉时误把头孢药物当安眠药，又因之前来了客人，喝了酒而发生双硫仑样反应，中毒死亡的三十四岁女主人，以及从楼上坠落的六岁男孩了。”狄婷转身看了眼卧室，跟秦风一起走了进去。

“警，警方的结论是意，意外。因为当天，这栋楼里的住户虽，虽然全部在家，但是案发现场除了家具店老板送的灯泡和被，被小孩儿偷回来的刀之外，没有留下任何不属于这一家六口之外的人的证据。”边检查，秦风边说着警方的结论。

狄婷拿起床头柜上放安眠药的瓶子，打开看了看，“可是巧合未免太多了些。”

“哗啦！”一声巨响从街道对面传来，狄婷放下药瓶走到门口，发现是对面楼一楼的一间清吧开门了。脑子里灵光一闪，狄婷看向秦风，“秦风，警方是不是说案发当天这栋楼的监控在做维修？”

“对。”秦风点了点头，接着看向街对面的清吧，立刻同频，“去，去看看他们有没有监控吧。”

“走。”两人从案发现场出来脱下“装备”，去了对面的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