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街探案]旁观者 第四天·下

“衣，衣服的摆放位置也是暗示！”秦风猛地想起唐仁进门时拿开衣服的动作。“这，这个凶手。”

“这个凶手，深谙此道。”狄婷皱紧了眉，却又立刻展开了，“先不想这个，你们找到什么了？”

“这，这个是什么？”秦风立刻在颂帕这三个月内的消费记录中指了一行，给狄婷看。

“这是一家华人超市，就在工坊附近。”

“这个呢？”

“幸福咖啡馆。”狄婷抬头看向秦风，“还有可疑的位置吗？”

秦风摇了摇头，“这三个月内，死，死者去的最频繁的就是这，这两个地方。”说完秦风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你真的会泰语？”

“当然了。”狄婷睁大了眼睛，“我要是不会泰语，我敢把简历挂在泰国网站上？”

“那，那你为什么要装成不，不会泰语的样子？”

“第一，我没装成不会泰语的样子，我只是装成对泰语不熟的样子。第二，如果警局那些家伙都知道我会泰语，而且能说能写能听，那你觉得我还能从他们那儿听到八卦吗？”

“……”秦风一时语塞。

“总之，现在我确定我查的方向没错了。”狄婷放弃了上一个话题，低头从沙发前的茶几下面抽出了曼谷地图，在上面指出了幸福咖啡馆的位置。“由于幸福咖啡馆离颂帕家实在是太远了，而这一年间颂帕又都在寻找他的儿子，所以我要来了他儿子学校老师和同学的资料。以幸福咖啡馆为圆心画圆，得到了一个信息。”

“什么？”唐仁紧张地盯着狄婷。

狄婷从包包里掏出了一个照片，“这个叫思诺的女孩儿。”狄婷看向唐仁和秦风，“现在，我要去一趟幸福咖啡馆，确认一下到底是谁拿走的相机内存卡。一起吗？”

“嗯。”

狄婷摆了一个ok的手势，把衣服掖在了裤子里，套上外套，三个人再次出门了。

幸福咖啡馆内

唐仁拿着颂帕的照片用泰语问画着烟熏妆的店员“见过这人没有？”

店员见他们仨不是来消费的，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

狄婷本来准备张嘴，结果下一秒，唐仁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警官证。

“！？！？”狄婷惊讶地看了眼警官证，又转头看向身旁的秦风，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你这个一身正气的家伙也学会偷东西了？”

秦风对于唐仁有警官证这件事毫不意外，但还是对狄婷眨了眨眼，跟狄婷眼神交流了一下，“不是我偷的，小唐拿的。”

那店员看到警官证之后不情不愿地边给客人上点心边说：“这个人啊，之前经常来的。坐在那个位置。诶，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就不来了。”

“还有什么特别的？”唐仁跟在店员身后追问。

“没什么特别的。”那店员摇了摇头。

“三杯咖啡，谢谢。”狄婷拉住还要追问的唐仁，放了五百铢在店员手里的托盘上。

店员眼睛一亮，对狄婷笑着用泰语说了声谢谢，之后指了指窗边的一个座位，道：“他喜欢拿个破相机，对着外面，拍来拍去的。”

秦风在店员指的位置坐下，唐仁坐在了秦风对面，狄婷便坐在了秦风身后的位置，“这个位置刚好可以拍到思诺家。”说着抬手指了指面前有些破破烂烂的楼。“确认完毕。”狄婷收拾了一下包包和衣服，然后报出了一个数字。“7126。”唐仁和秦风回头看向狄婷，“这是她家的门牌号，如果你们想去，可以去看一下。”

“那你呢？”唐仁问。

“我需要先去找一下我老板。”狄婷需要把tony的身份也告诉闫先生，然后确定下一步计划，毕竟现在黄金会出现的地方大概率就是李工作的地方或是他家了。

“那我，我们先去这个女孩儿家，有，有什么线索晚上回来说。”

狄婷点了点头，把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出了咖啡店的门，“喂，麻烦来接我一下，我要见闫先生。”门口，狄婷给闫先生配给她的司机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狄婷被送到了一个坐满壮汉的歌厅。

无视掉那些或探究，或不屑，或肮脏的眼神，狄婷气定神闲地一路走到最里面，“闫先生。”

“找我什么事？”闫先生正站在台子上拿着麦唱歌。

“找到最后一个盗窃犯的身份了。”

“谁？”

“警探黄兰登的助手tony。”

闫先生转头看向狄婷，“卧底？”

“是，所以他身上可能有枪。”

“那那个唐仁呢？”

“他就是个替罪羊，跟这件事情无关。”

“那个tony知道金子在哪儿？”

“他不知道。”狄婷见闫先生挑了挑眉，继续说：“但是我已经有了线索。所以我希望闫先生先控制住tony，不要让他影响我找金子。”

闫先生点了点头，突然问：“这算是你求我办的事吗？”

狄婷露出了一个商业化笑容，“不，这是您为自己的慧眼识人和有仇必报做的宣传。”

闫先生看了狄婷一阵，突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说得好！小姑娘，希望我没看错你。”

狄婷脸上笑容不变，冲闫先生点了点头，“一定不让闫先生失望。”

“闫先生，人带来了。”

狄婷愣了一下，接着看向闫先生。闫先生冲她露出了一个有些调皮的笑容，“你先在一边等一等吧。我想见见你说的那个有意思的小侦探。”

“好。”狄婷退到一旁。一个马仔给她推了一把椅子过去。“谢谢。”狄婷道了声谢后坐了下来。‘这个位置，秦风和唐仁看不见我。’狄婷皱了皱眉，‘看来，闫先生是真的想试探一下秦风。也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撤了通缉令，这一关总是要过的。’想着，狄婷叹了口气。

而她刚刚坐下，唐仁和秦风就走了进来。两个人，尤其是唐仁，完全没有狄婷的稳重感，还被一个冲他俩吐烟圈的大哥吓了一跳。最让狄婷觉得无语的是，唐仁在看到闫先生手下的一个面相凶恶的主管后直接跪在了人家面前，颤颤巍巍地说：“老板好啊。”

看着秦风的侧脸，狄婷确认他此时此刻翻了个白眼。

“知道你们偷的黄金是谁的吗？”那个人目露凶光地看向唐仁，向后一指，道：“闫先生的。”

此时，闫先生正侧对着他们，对着一个老电视拿着麦唱歌。

“闫，闫，闫，闫先生。那黄金不是我偷的啊。”狄婷算是知道秦风磕巴是遗传了谁了。

闫先生没听到唐仁说了什么，示意他上前来说。唐仁上了台，其实他只要回头看一眼就能发现狄婷也在，可惜他太紧张了，眼里只有闫先生，其他人根本就看不进去。

“闫先生，你的黄金不是我偷的啊。”

“警察说是你。”闫先生说话还不忘拿着话筒。

唐仁手足无措，好不容易想出了话接着，“警察也经常搞错啊。”然后一抬头，看到闫先生正跟着歌的节奏晃着，便也跟着晃了起来。“我知道偷你黄金的五个人是谁啦。”

“谁？”

“我说出来，你就把我们放啦？”

“跟我讨价还价？”

“诶，不不不不不。”唐仁立刻怂了，开始老实交代。“死的人颂帕，黄兰登的助手tony。一个东北人，还有一个越南人。还有一个叫金刚的，胖不啦叽的，傻大个子。”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怎么还跳起来了？’狄婷抿了抿嘴，怕自己笑出声。

唐仁指了指秦风，“他可以证明啊。”

秦风在台下看着闫先生，“我，我，我可以证明。”

闫先生突然停了动作，眼中露出了杀气，一点点像露着獠牙的狼一样逼近唐仁，“你们这是在搞笑是不是啊？”

狄婷站了起来，“闫先生。”同时，阿香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我也可以证明。”

唐仁：“阿，阿香。”

秦风：“狄婷。你，你果然在这儿。”

狄婷走到秦风身边拍了拍他，示意他没事儿。阿香则走上前道：“闫先生，那三个人我见过。而且我知道，是坤泰帮唐仁找了跑路的船，如果黄金在他手里，他是不会回来的。”

唐仁委屈巴巴地跑到阿香旁边，“阿香……”

“闭嘴。”阿香侧头骂了他一声。唐仁乖乖闭上了嘴。

闫先生看向狄婷，狄婷点了点头。闫先生突然挑了挑眉，“就算不是你偷的，但是黄金终归是你从颂帕那给运走的。”

“可，可我完全是不知情啊。”唐仁无处哭诉。而狄婷拽了拽要说话的秦风，小声道：“没找到金子前，不要跟闫先生下结论，会出人命的。”

“可，可运出去的可能是人。金，金子可能在废车厂或者工，工坊。”

“我知道，这个推测有95%的可能性，但是那5%可能会让你送命！”狄婷摇了摇头。秦风皱紧了眉，最后低头闭了嘴。“别急，问题不大。”狄婷见秦风明白了，便开口安抚。

果然，闫先生对唐仁没下狠手，“看在阿香和婷婷的面子上，我给你十天的时间找回黄金。十天之内，我保证不会难为你们。十天之后，会把你扔到湄南河去喂鳄鱼。”

阿香撞了一下唐仁，“还不谢谢闫先生。”唐仁对自己信心不大，心里没底。“十，十天？给二十天吧？”

“七天！”

“半个月，半个月好啦。”

“五天！”

“诶！行，行，行。好。五天就五天。不能再减了，再减就成负的了。”唐仁快哭出来了，转头看向秦风，“你看，你看行吗？”

秦风刚刚就一直低头在想事情，现在听唐仁问他，伸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唐仁以为他是同意了，带着哭腔跟闫先生说：“好，ok。成交。”但狄婷知道，秦风的意思不是ok。而是……“三，三天。”

电视机里《往事只能回味》的bgm适时响起，狄婷一下被戳到了笑点，笑了出来。而她旁边的秦风一脸认真地比着三道：“就三天。”

唐仁鸡皮疙瘩起到了头皮，跳过去捂住了秦风的嘴，吼道：“你疯啦！？”

闫先生也被这个反转惊喜到了，连笑几声应允了，“好，就三天。”

狄婷吃瓜吃的开心了，好心地跟唐仁解释：“五天秦风赶不上回国的飞机了，所以只能是三天。”

“你也三天。”闫先生突然指着狄婷。

“我？”狄婷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着实愣了一下。

“你不是喜欢他吗？你们一起找。”闫先生又扔了一个炸弹。

“喜，喜欢？”狄婷懵了，“我不是，我没，我……”狄婷的视线在闫先生和瞪大了眼睛，红了耳朵的秦风身上来回横跳，最后躺平接受了生活的磨砺。“好。”

闫先生看着狄婷道：“三天之内，有任何需要我帮忙，老规矩，尽管开口。三天一过，我保证。”闫先生指了指唐仁，“你会去见鳄鱼。至于你。”闫先生的视线回到狄婷身上，“你知道你的下场。”

“知道。”比起唐仁的崩溃，狄婷胜券在握一般点了点头。

“我的未来啊。”狄婷笑眯眯地看着秦风。秦风眼神躲闪着不知所措，他也没想到他的话会影响到狄婷。“对，对不起啊。”

不过狄婷显然没把三天当做倒计时，“无所谓。”她摆了摆手，“三天够了。毕竟，”出了闫先生的歌厅，狄婷伸了个懒腰，“咱们强强联手嘛。”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