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狐妖复仇记 第 147 章

手冢国晴揽住妻子在旁边安慰她。“这其实是件好事，我们瞒的也很辛苦不是吗，你天天晚上睡不着。想起来就想起来吧。你那时候不也想放弃阻拦他们两个了吗？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已经长大了。总不能一直把他困在身边吧？”

看着母亲如此难过的样子，他内心十分歉疚，跪坐在了桌边向父母俯下身。声音带着满满的歉意。“我明白父亲和母亲所想。我——感到很抱歉。不能如父亲和母亲想的一样生活。对不起。”

看着坐在旁边的儿子。手冢国晴也有些心疼，把他拉了起来。“国光，都是一家人，没有必要这样子，其实之前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我们也想到了也许有一天你会想起来。但是我们实在希望你能够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下去，我们觉得这样对你来说是最好的。但是我们也知道，你不是那么容易能放弃的人，所以在琉璃小姐提出要消除你的记忆的时候，我们同意了，但是实际上做出这个决定之后，看着你在琉璃小姐的强压下依然不愿意放弃记忆的时候，我们也很后悔。”

手冢国光有这段记忆，在她强硬的压制自己消除记忆的时候，自己也曾经用灵力抵制过，但是那点力量瞬间就被来自她的强大力量压制的死死的，就在那时候他仿佛听到母亲带着哭音的那句‘算了吧，我们同意——’

可是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听到了，那时候母亲说要放弃的话，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手冢低着头看着平滑的桌面开口。“我知道你们的希望，所以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我理解你们的做法。也希望你们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儿子一向是乖巧懂事的，虽然认准了目标就绝对不放弃。听着他这么说，作为父母，心里的压力也消散了。手冢国晴忍不住问他。“国光，三年多过去了，你的心依然没变吗？”

听到父亲如此问自己，他抬起头直视他们。镜片后曜石一样的眼睛闪着坚定的光，回答利落。“是。”

小时候觉得他认准一个目标就为之奋斗，坚定不移是一件好事，没想到这种好的特质也有让自己头疼的时候。“国光，琉璃小姐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这样说不太合适，毕竟她年龄比我们大，是吧？”

“是。”

他点了点头。“你当时上楼之后，我们的确阻拦了一下，原本我们也以为她作为妖怪，为了跟你在一起会不择手段，但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她直接就同意了，她说她父母过世了，她希望你能在父母身前承欢膝下。所以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与我们决裂。”

手冢国光敛下眉眼。这的确是她会说出的话。

手冢国晴看着妻子一眼。“不过国光，我也能感觉到，她没有太多想留下的意愿，所以在我们阻拦的时候她很轻易就同意了。”

怎么会！？

手冢觉得父亲没有说谎，但是为什么她会表现出‘不想留下’的意愿？是灵界特防队的关系吗？之前她拿走了凤长太郎的灵魂的时候也说眼下的状况不太好——

手冢彩菜起身去了卧室，拿出一个盒子推给了儿子。“这是她留下给你的，说如果某日你恢复了记忆，让我们交给你。”

盒子里是一个巴掌大的玻璃球。里面带着不明的浑浊水状的液体，下面还有一封信，写明了这东西是什么和用法。

——留影球，摔碎在空白墙面使用。

手冢国光抓起那球去了庭院。庭院与外面的路用水泥砖头垒成的院子墙隔开，他直接把那球砸向墙角。

那球应声而碎，里面的液体溅在了墙上，而下一秒，那墙上的水渍却在墙面流动起来，一眨眼的功夫，那水渍就变成了一个坐在地面上屈膝的少女的影子。仿佛她就在对面看着自己一般。

“国光，很久不见了。”清亮却温柔的熟悉女声从墙面传来。

他没想到这个球摔碎了之后竟然可以发出声音，难不成她能通过这个影子看到自己吗？他小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琉璃。”

对方没有回复。只是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她的声音一如平日与自己说话时一般清亮活泼。“很惊讶吧，虽然魔界没有录像机拍视频，也没有人间界的录音笔，但是却也有留影球这种东西可以记录声音。你就把这当成是一次性的录音笔就好了。”

原来她并不是能看到自己，而是一个录音机一般的留声设备。手冢国光站在木地板上看着那与她一模一样的影子。一言不发。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希望这球永远都不要打碎，可是当你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恐怕这也成为了无法实现的愿望了吧。真的……太遗憾了。”

她好像做了个深呼吸。“你现在多大了呢？应该还没有结婚吧，如果结婚了应该就不会选择砸碎它，而是选择扔掉了吧？我猜你现在应该还没结婚，对吗？”

她猜中了。

顿了一会儿她轻轻叹了口气。“国光，对不起，我其实早在与你分离的半年前就决定不带你回魔界了。还记得我跟你一起去熊本的那趟旅行吗？我那时候真的好喜欢你，希望与你在一起，我遇到小阎王的时候甚至问过他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转生，我当时想过，只要你愿意跟我走，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让你转生。可是……你令我失望。我想把你变成小狐狸的样子，想让你提前感受一下作为妖怪是什么感觉，适应一下，可是你不喜欢。你拼命逃开的样子让我觉得难受。所以从那时起，我就放弃了。这让我明白你其实不适合作为妖怪生存下去，你是人类，如果我非要勉强你作为妖怪生存下去，你会崩溃的。”

“所以我选择不勉强你，不带你走。不用为我感到难过，我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东西，以前我什么都没有，现在了我有了族人，我不孤单了，他们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你当然也重要，但是我更希望你能过的快乐。不因我一个人的自私而让你难受。这两年我与你相处的时光是你送给我最好的东西，就让记忆停留在那一刻吧，等到几十年后，百年后，几百年后，我想起你的时候，满满的都是幸福回忆，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一段快乐的记忆和最终闹成反目的相守，我宁愿选择前者。”

“我是妖怪，我承认我的自私，我喜欢你，所以在我无法留在人间界的时候，我就必须要带你走。你的父母谴责了我的自私，我不反驳。可是我也知道没有家人的苦，我希望我能与家人在一起，可我的父母早就死了，而灵魂也被我——他们再也没有转生的机会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留在人间界，与爱你的父母，相处愉快的朋友们一起。这样要比独身一人留在与你格格不入的魔界要快乐的多，你有着优秀的头脑，前途光明，与其选择去一个只靠打架解决所有事情的世界，你留在人间界应该更游刃有余。其实我一直没跟你说，小阎王早在几个月前就找到了我，看在之前那些年交情的面子上，他为我拼死开辟了一条生路。他应允我只要让我回到魔界，灵界特防队就会停止对我的追杀，实际上自从熊本那件事之后，我也已经没有办法再与他们正面交锋了，虽然我想一直留在人间界陪着你，但是我没有时间了，我必须要走。能陪你到年末已经是小阎王能给我的最长期限了。”

她之前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落寞与悲伤。但是很快仿佛又恢复了心情，轻笑了一下。

“不过国光，你是真的不乖呀，我下了三道封印都没能阻拦的了你恢复记忆。我给你留下了足够你这辈子顺利生存的资本并且用疼痛阻拦你想起就是想让你忘了我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你怎么就不听呢？”

“国光，忘了我吧，比起魔界，人间界更适合你。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左肩旧伤的药我配好交给凤长太郎了，你记得找他要，之前想跟你说的结果忘了个干净，用留影球告诉你的时候又想起你不知道你啥时候才能听见，害，我这什么脑子——用法我也写给他了你回头找他拿就行了——呜哇时间不够了早知道前面不停顿了那就这样吧，愿你此生都能过的顺心如意，等你过世的时候，我会去灵界送你的，到时候我会让小阎王给你分配一个最好的世界，爱你呦~啾咪~”

那水渍逐渐消退，渐渐蒸发，很快墙上就干的毫无痕迹。

手冢国光想过千百个原因却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当时那个误会自己没有解释，她也没有追问，原本以为事情过去了，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结局。

当时如果跟她说清楚就好了，如果当时自己多解释一句也不会造成今日的结局。